第25章 蘇家人

  寧遠侯倒是很詫異蘇璃會問出來這麼一個問題，兩人對視了一眼，還是由恭親王開口說道：「自然是要去的，璃兒為什麼這麼問呢」

  蘇璃故作沉吟，將團扇放到一旁的桌上，起身行禮道：「若是璃兒不想去，甚至不想大伯母去，父王和大伯會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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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倒是沒有生氣，寧遠侯仔細的打量了自己的侄女幾眼，笑著說道：「璃兒可是嫌棄宴會無趣，才不想去的？」

  果然，大伯十分滿意這門親事。

  她家父王和大伯的心思可真好猜，一看一個準，怪不得一個只會打仗，一個只會靠著蔭封得個爵位，守成一輩子。

  咳咳。

  這麼想貌似有些不恭敬了。

  蘇璃搖了搖頭，把想法從腦中甩去，看向自己的父王，嚴肅的說道：「我一出生便被陛下封為郡主，可陛下唯一的皇子到現在也沒有被封為太子。」

  二人眼中都有些不解。

  「為何這樣說？」寧遠侯看著自己的侄女，揮退了侍立在一旁的婢女，臉上漸漸沒了笑意。

  「陛下敬您和母妃，才會封女兒為郡主。可他沒必要敬著貴妃娘娘，自然也不需要封個名正言順的儲君來分自己的權勢。」

  「為貴妃娘娘辦生辰宴會是應該的，可為何要娘娘無需稟報皇后和陛下去自己邀請？」蘇璃點到即止。

  恭親王和寧遠侯互相看了一眼，蘇璃低下了頭，刻意避開了二人審視的目光。

  「為什麼呢？」

  二人還是有些不懂，也知道謙虛下問。

  蘇璃沉默了會，她覺得她不應該來和他們說這些事情，而是應該直接去找她的大哥，大哥自然會明白她想表達什麼意思。

  本身和大皇子成親這件事情，對蘇家的未來可能利大於弊，可對當下而言，確實是不可取的行為。

  陛下怎麼可能容忍一個擁有兵權的權臣毫無保留的去支持尚且還只是皇子的姬承宗呢？

  陛下是個愛惜皇權和自己的人，他遲遲沒有冊立這個唯一的兒子為儲君，就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

  即使陛下為他改名「承宗」二字，昭示了他要立他為儲的決心，主要還是因為陛下沒得選。

  她自小就認識這位大皇子，以她的眼光看去，未來能做個守成之君就是幸事了。

  如果不是沒得選，她完全不覺得帝位能輪得到姬承宗這個皇子的身上。

  其實她這種想法也含了陛下猜忌蘇家和大皇子的心思，只不過這樣讓人寒心的想法還是不要讓父王知道了。

  父王只需要勞心戰場上的敵人就好了，若是再為了朝堂之事煩心，那就是他們這些做兒女的不對了，這也是為什麼她被綁架的事情，二哥不讓她告訴父王的原因。

  只是這件事情，稍有不慎就會陷入泥濘，父王和大伯必須要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

  「貴妃目無法度，縱容家人驕奢淫逸，陛下又在此時為大皇子改名而不冊儲君，怕是動了去母留子的想法，這樣的話豈不是就說明陛下已經不信任貴妃，我們若是跟著貴妃請求賜婚的話，不就會讓陛下不喜？」

  蘇璃希望能換個通俗易懂的想法來讓二人明白過來。

  陛下正當盛年，大皇子也已經十歲，本來這時候談為了防止外戚專權而去母留子應該是有些晚了，可耐不住貴妃母子著實不行啊。

  大皇子為人孝順，遇事必問其母，又無治國大略之才，貴妃更是無才無德之輩，將天下交給這樣的母子，陛下自然是不放心的。

  在蘇璃看來，去母留子一事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聽聞此話，恭親王和寧遠侯的臉色一變。

  「陛下在這時候為皇子改了名字，確實可能存了要立儲君的卻又怕貴妃意圖不軌的想法。」寧遠侯沉吟道。

  若是陛下已經厭惡了貴妃，他們這時候趕著和貴妃結親豈不是會惹惱陛下？

  是不是可以稍稍遲緩些呢？

  蘇璃微乎其微的皺了皺眉頭，皇帝想立儲君，這點她同意，至於貴妃圖謀不軌，她還真不覺得貴妃能做的出來。

  一個連她姑姑都鬥不過的人憑什麼去讓皇帝憂心這個問題。

  哦，對了，這不正是姑姑想讓貴妃在群臣面前展示的樣子嗎？

  一個有野心、跋扈、不懂尊卑、不適合做帝母的女子，不這樣做，她的姑姑又如何能夠成為大皇子唯一的母親呢？

  「所以啊，我們蘇家已經是燕京第一大家族，僅僅居於皇族之下，為什麼還要去插手這些事情呢？」

  寧遠侯輕聲嘆了口氣：「可大皇子是未來的天子啊。」

  蘇璃輕飄飄的打斷了他：「大伯慎言。」

  表面上雖然還是風輕雲淡，可腦里已經冒出來無數個問號。

  所以大伯是想明白了還是沒有想明白？

  寧遠侯臉色一變，也意識到了這話說的不對，但是眼下又沒有別人，說說應該也不會有事吧？

  他的想法很簡單，雖然蘇璃說了很多，但都是假設，起碼皇帝厭惡貴妃的心，他還沒有看出來，朝中諸臣也沒有看出來，甚至沒有一點風聲。

  所以他們只需要在皇上還沒有想要處死貴妃前依舊保持著尊敬，這才能讓以後成為太后的貴妃不記恨。

  「唉。」蘇璃也跟著嘆了一口氣，努力讓二人明白她的意思，「陛下正當壯年，大皇子氣勢太過絕非好事，陛下是帝王，即使尊貴如大皇子也只是臣子。」

  「陛下絕對不願意我們蘇家和大皇子聯姻的。」

  她這幾句話乍一聽都覺得很對，兩兄弟一時之間也難以反駁，卻又有種危言聳聽的感覺。

  可偏偏寧遠侯兒媳婦前幾日隱隱透露，貴妃這幾日也試探過陛下，可惜陛下一直都沒有想要賜婚的意思，貴妃心中也就有了想要兩方一同面見天子請求賜婚的想法。

  可能真的和蘇璃說的一樣，陛下不願意這門親事。

  只不過……

  恭親王看著眼前這個八歲的女兒，心中一時之間湧起了一種怪異的滋味，根本沒想到平時一向溫和有禮的蘇璃竟然會跟他們說出這樣的話。

  說起來，有女如此，這也是蘇家的幸事，只是她確實是還小，沒有看的更加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