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灰溜溜走了

  趁著爺爺正在訓斥大伯的時候，阮靜已經和顧柳兒偷偷的溜入了奶奶的房間。

  裝死可是個技術活，不僅要控制住身子，還得控制住眼睛，稍微有點波動，全都前功盡棄了。

  之前還好說，有顧柳兒和顧秦打掩護，可郎中來了就不一樣了，必然會穿幫，所以阮靜特意使了些手段，如今奶奶倒是真如郎中所言，雙眼緊閉，唇色泛白。

  「阮靜，怎麼還不醒，娘她，沒事兒的，對吧？」顧柳兒望著那一動不動的身子，第一次有了恐慌的感覺。

  她從小到大都被寵壞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完全沒想過爹娘有一天會離開自己。

  「嗯。」阮靜應了一聲，就拿起銀針對準了老太太的心口。

  「阮靜，你要幹啥。」顧柳兒眼睜睜的看著那長針刺入了葉淑芬的身體，嚇得連忙喝止，「你這法子是聽誰說的，可別亂用，你可別害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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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醫書上學的。」似乎是察覺到了顧柳兒的不安，阮靜才舉著銀針晃了晃，「你忘了之前我救活過城裡的大官呢，再說了奶奶這又不是病，只是暫時屏蔽了五感而已。」

  望著那被磨得雪亮的銀針，顧柳兒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可是扎在身上多疼啊。」

  「是有點感覺，可是如今奶奶這不是昏迷了嘛，察覺不到疼的。」阮靜回頭問她，「你若是害怕，不如先去外面守著？」

  顧柳兒頓時語塞。

  「我才不出去呢，我要守著娘。」

  顧柳兒嘴唇動了動，將後半句「替娘看著你」的話吞咽回了肚子。

  阮靜聞言也沒理她，繼續手下的事情。

  差不過等了一盞茶的時間，床上的人終於有了反應，輕咳了幾聲之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娘！」顧柳兒沖了過去。

  「娘您沒事兒吧？」

  老太太先是懵了一瞬，才想起來剛剛的情況，眼睛掃了一圈，只見到阮靜和顧柳兒兩個人後，就趕緊追問道，「外面如何了？」

  「娘，你還管他作甚。」顧柳兒癟了癟嘴，只覺得大哥變了很多，連娘的生死都不怎麼管了，一天天就想著當官當官，可也沒見真的當個什麼官。

  「大伯娘被關起來了，大伯說讓她餓兩天，讓她意識到自己錯了再說。」見奶奶視線看過來，阮靜才淡淡的出聲，「不過，大伯還說了，想要休妻。」

  聽見要休妻，老太太的臉色瞬間凝重了起來。

  堂屋裡顧老爺子臉色也很陰沉。

  「你要休了你媳婦？」顧老爺子沉聲質問。

  顧明垂著頭，為避免尷尬，其他人都出去了，只有父子兩個在屋子裡。

  「是。」

  顧明最後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顧老爺子坐在凳子上，吧嗒吧嗒的抽著旱菸，面前的顧明跪的筆直，只不過臉上的表情卻很僵硬。

  沉默了好一會兒，老爺子才又開口。

  「你說說你，都多大年紀了，隔三岔五的鬧上這麼一回，你也不嫌寒顫。」

  顧老爺子拿著菸袋指著顧明說，「這個家就你不讓人省心，你說說今天的事兒，本來沒多大，你非要鬧騰，如今滿意了。」

  「爹，我沒鬧騰，我這麼做都是為了照兒，你不也是最疼這個孫子了嘛。

  再說了，我媳婦有句話倒也沒說錯，那阮靜就是個白眼狼，如果她早早將錢借給我們，哪裡還有這麼一出，娘也就不會出事兒。」顧明語氣里透著埋怨，強行辯解道。

  「你還有臉說！」

  顧老爺子怒了，「人家憑啥非得借給你，你就說說，你之前對阮靜如何，你對人家不好，人家憑啥什麼事兒就先緊著你。

  老大啊，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誰對不起誰。」

  顧明明顯也沒聽見去，將臉側到一旁，「行，爹，她金貴，你們都幫著她，我一會兒就給她道歉去，行了吧。」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以為用休妻就能威脅了我了，我可不是你娘，被你們三兩句說的心就軟了，你不是想休妻嘛，那就休。」

  「我看看到時候你怎麼收場。」

  顧老爺子是又生氣又無奈。

  「爹，您就當真不管兒子了。」說著顧明一個大男人竟然掉起了眼淚。

  阮靜在外面瞧的真切，若是真論起吵架來，顧明和顧老爺子旗鼓相當，可這沒說兩句顧明就突然間哭了，瞧著倒也不像是假哭，老爺子多少還是有些不忍的。

  阮靜連連嘆氣，只盼著別白讓奶奶遭上這趟罪才好。

  顧老爺子見人哭了，有一會兒沒說話。

  「你別岔開話題，我就問你，人家阮靜待你們如何，待咱們顧家如何，後來也是又送吃又送喝的，多好的孩子啊，你們怎麼就欺負起來她沒完呢，誰的心不是肉長的，到時候傳揚出去，你讓人家怎麼看待我們顧家。」

  「我這不也是被氣急眼了嘛。」顧明說，「要不是……」

  顧明偷瞄了一眼老爺子，垂下了頭，「要不是她說話太氣人，有些話我也不會說出口。」

  顧老爺子搖了搖頭，「行了，你也起來吧。」

  「也幸好阮靜將你娘救了回來，若是今日你娘有個好歹的，你這個做兒子的就是頭都磕爛了也無濟於事。」

  「娘……醒了？！」顧明瞪圓了眼睛，一時之間都忘了哭了。

  「怎麼，你還盼著你娘真去了不成，……以後，你若是再敢說那些混帳話，就先給我滾出去顧家。」

  顧老爺子說完，推開門走了出去。

  「還不滾過來，看看你娘去。」

  顧明噎的好半天沒說話，聽見最後一句，才猛地反應過來，連忙跟了出去。

  老太太見到顧明之後更生氣了，直接幾巴掌就落了上去，這次也沒人在旁邊勸著，等到顧明走出屋子的時候臉上已經多出了幾道清晰可見的巴掌印。

  這邊顧柳兒已經聽完了全過程，回到屋子裡將剛剛發生的學給大家聽。

  「二哥，二嫂，你們就將心放回肚子裡吧。」

  顧柳兒笑著說，「大哥被罵慘了，借錢的事情提都不敢提，灰溜溜的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