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旦沒東西索取就變了臉

  「奶，咋啦？」

  老太太氣得手都是抖的，「你自己問她！」

  細問之後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阮靜怎麼也沒想到張柳蘭竟然將主意打到了盼歸的身上。

  張柳蘭低著頭不敢與之對視，一開始想著趁著正主不在家，偷偷將孩子抱走賣了的，誰知道就這麼巧，阮靜回來了。

  阮靜盯著張柳蘭手中的銀錢，抱著孩子的手，指節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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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當時就應該把你一個人單獨分出去，你個沒良心的。」老太太恨得不一棍子抽打在這混帳的身上。

  往日只當張柳蘭腦子不清楚，結果卻是個貪的。

  怪不得前幾日張柳蘭又是主動幹活，又是一口一個娘的大吐苦水，那哭腔倒真的引來老太太的幾分憐愛，誰能想到背後竟然藏了這骯髒的心思。

  「我也是為了盼歸著想，那孩子命苦，一睜眼就沒了爹，如今家裡還四分五裂的，肚子也是填不飽，可跟了那張老爺就不一樣了，那張老爺家裡有錢，吃的都是上好的白面，日後咱們盼歸沒準兒還能讀得起書咧，每日都吃得飽飯，這不比留在咱們家強。」

  「你個混帳東西，你這是要活活氣死我啊。」老太太氣得咬牙切齒。

  「你們最好快些做決定，這張老爺還等著呢。」鬧下去沒完沒了，牙婆不滿撇了撇嘴，不耐煩地開口提醒。

  聽見這話，阮靜才終於有了動靜，張柳蘭以為自己要挨打了，連忙護住了頭。

  誰不知道阮靜壓根就沒有看她，徑直的走到她的邊上，拿起了銀錢，遞給了牙婆，「這孩子是我的孩子，我不賣，無論之前你們是如何承諾的，現在都不作數了。」

  牙婆看著阮靜遞過來的錢，扯了個笑，「姑娘，你們這是在玩我呢。」

  「合同上可是摁了手印的，如果違約賠的可是雙倍，這點銀錢哪裡夠啊。」

  「雙倍！」老太太驚呼，那可就是足足的十兩銀子啊，他們從哪裡弄來這麼多錢。

  正說著，老爺子也回來了，發覺氣氛不太對，問道：「這是怎麼了。」

  老太太將張柳蘭乾的污糟事兒說了。

  老爺子氣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最後兩方商量，只能暫時用阮靜拿回來的米麵抵了剩下的欠款。

  「婆婆日後還是小心些，有些錢可不是那麼容易拿的，若是再讓我知道你將主意打到我家孩子身上，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阮靜幽幽的開口說道，聲音滿是警告。

  張柳蘭臉紅了又白，連忙點頭稱是。

  阮靜扯了扯嘴角，正當疑惑這張柳蘭咋那麼突然間轉性了的時候，人忽然間就朝著背簍撲了過去。

  幾個人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等到張柳蘭拿著肉出了院子，才突然醒悟。

  「好你個張柳蘭，我還說你今天怎麼忽然態度變好了，原來是在打這麼鬼主意……」老太太直接拎起來掃把就朝她身上招呼。

  張柳蘭雖然跑得快，但是肩膀上還是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但她也顧不得痛了，大叫，「娘，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

  「你就全當可憐可憐我吧。」

  「你，你……」老太太氣的差點當場昏厥過去，還是阮靜扶了一下。

  「砰」的一聲大門關上。

  老爺子發了話，日後不准張柳蘭再進顧家的大門。

  「奶，彆氣壞了身子。」阮靜柔聲勸慰。

  老太太點了點頭，心底越發覺得對不住阮靜。

  阮靜只覺得晦氣，不願再提這事兒，「奶，回頭我再將我那份糧送過來一點，晚上家裡怎麼也能吃上肉，吃不了的，剩下的也可以煉點油出來。」

  老太太應了，雖然面上是笑的，可在阮靜離開後卻長長的嘆了口氣。

  還沒到晚上，村子裡就傳出了看著張柳蘭去找劉秀蓮的消息。

  老爺子聞言直奔兒子家，滿臉怒色的質問，「張柳蘭人呢，是不是藏在你這裡了。」

  顧明眼神閃躲，「兒子不知，爹，您這麼著急，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什麼事兒，你別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村里人可是都看見張柳蘭把肉帶過來了。」

  「兒啊，這張柳蘭背著一家子賣孩子，現在又偷肉，這可是要遭雷劈的。」

  顧明也來了氣，「不就是幾斤肉麼，憑啥阮靜能吃，我們就吃不得，爹，你偏心。」

  顧大福也是愣住了，萬萬沒想到兒子能說出這話，「我何時說過不給你吃了，這肉阮靜剛拿回來，若是吃定然是會叫你們。」

  顧明冷笑，根本不信，「是嘛，但是可惜，肉沒了。」

  「啥意思？你都吃了！那可是兩斤肉！」

  「兒子家也好幾張嘴等著吃飯。」顧明背過臉，「總之一句話，要肉沒有，爹若信不過的話，就拋開兒的肚子查查。」

  「你，你！」顧大福捂著心窩，緩了口氣，才說道：「兒啊，你可是在怨我。」

  「談不上。」顧明一抬胳膊，「只是請您記住，當初要分家的可不是我。」

  顧大福只覺得心口更痛了。

  「之前家裡富裕的時候，哪件東西不是緊著你先來，好吃好喝供著，地里的活也沒怎麼讓你干，不然你說，你哪有機會讀書習字，好，現在出息了，就開始埋怨爹娘了。」

  「那是我應得的！」顧明怒吼一聲，猙獰的面部好似換了個人，「我才是家中的長子，爹，我才是長子！」

  望著老爺子臉上縱橫交錯的皺紋和失望的眼神，顧明深吸一口氣，背過身子冷下臉來，「爹，我們要開飯了，家裡窮沒啥吃的，就不留您了。」

  顧大福微顫的手緩緩地垂了下來，微紅著眼眶，近乎喃喃自語道：「好，好，爹走。」

  「兒子大了，用不上我這個當爹了，也好，也好啊……」

  看著老爺子那蹣跚的步伐，顧明心中也不是滋味，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阻攔，狠著心回了屋子。

  站在門口的顧大福，聽著關門的聲音，一直隱忍著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

  回了家之後，老爺子只是怔怔地坐在床邊，低頭看著角落裡曾經親手給大兒子做的小木馬，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