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葉辰安正在趕回途中

  軍營中，一個個帳篷挺立在各處，從裡向外擴散，中疏外密，起到保護將軍的作用。

  一個個火爐立在過道，外邊格外亮堂，放眼望去，時不時見到一隊隊巡邏的士兵，執著槍和戰刀，遊走在眾帳篷外。

  空中流淌著火油、金屬鐵鏽味和菜香味，葉辰安的肚子應景地咕嚕一聲。

  他餓了。

  葉辰安正在思考要不要喊個人帶他去用膳，王叔就一臉雀躍地奔過來，「少爺！你終於醒了！快快隨老奴走！將軍他有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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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辰安聞言，也不急著去用膳了，甩袖道：「帶路。」

  「唉，少爺這邊！」

  王叔在前邊開路，葉辰安漫步隨後。

  而將軍營帳中，齊燁緊抓著劉奕動了幾下的手指，他輕聲呼喚著：「阿奕？」

  「唔……」劉奕眼皮微動，呻吟著，緩緩睜開眼睛，暗沉的眼眸在昏橙的燈光下，露出它的全貌，裡面黯淡無光，沒有焦距。

  「阿奕！你醒了！」齊燁激動湊近，一眼就注意到他的眼眸，瞬間啞言。

  「齊燁？」劉奕動了動兩人相握的手，齊燁才如夢初醒，猛地放開劉奕的手，向後退了一步。

  「嗯，是我。」齊燁聲線微涼，一下子又恢復了高冷不可攀的齊世子。

  劉奕並沒有注意到齊燁的異常，全身心都放在自己身體異常上，他瘦弱的手覆上自己的眼皮，可他視線里，卻是一片黑。

  他茫然：「我的眼睛怎麼了？」

  「……葉辰安說，你的眼睛以後會看不見東西。」

  「也即是說，我，我成了瞎子？」劉奕喉嚨乾澀地問。

  齊燁一陣沉默，劉奕瞭然，他張開手捂住臉，嗅著手掌里苦澀的藥水味，他覺得內心也浸滿了苦水。

  劉奕嗤笑：「哈哈，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被人弄成瞎子，好笑！真他娘的好笑！」

  「當日我還不如死在戰場上！」起碼像條漢子！

  他哀慟地嘶吼，聲如泣血，掩住的眼瞳邊劃下一滴淚，悄無聲息地滲入枕頭

  齊燁心尖鈍痛，腳尖抬起又頓住，再輕聲放回原位，他嗓音微澀：「堅強點，你的眼睛，我會請大夫給你治好的。」

  劉奕自嘲：「沒用的。」

  他能感受到，他的身體此刻就像破了洞的瓶子，無論灌多少水，都會漏掉，治好眼睛又如何，他再也不能拿起武器上戰場了！

  齊燁翕動嘴唇，見劉奕心死如灰的模樣，一息噤了聲。

  葉辰安進來帳內，裡邊一片寂靜，他淺淡的眼波，落在兩人身上，淡然的臉上才出現一絲波動。

  「劉叔。」他出聲提醒二人。

  「辰安？」劉奕身體一僵，遲疑詢問。

  「是我。」葉辰安邁腳走近，眼眸微動，掃過劉奕微濕潤的臉側，他什麼都沒有問。

  劉奕仿佛才回了神，掩飾地擦掉眼角的淚，艱難地露出一絲笑容，「你怎麼來了。」

  葉辰安依舊是說出著那套說辭，劉奕一聽緣由，心頭一熱，悲傷一霎減弱了幾分，他撐起身道，「劉叔無以言表啊。」

  齊燁急忙扶住他，念叨：「你身體還不好，起來做甚，快躺好！！」

  「我們一家人不說客套話，劉叔莫要多禮了。」

  葉辰安今次來，也不是要聽感言的，他急著回家呢，他開門見山說：「劉叔想必也曉得自己身體狀況了。」

  「辰安有治劉叔眼疾和溫養身子的方法，不過需要的時間會比較長，辰安不宜離家太長，還要劉叔隨辰安回村休養一段時日。」

  齊燁大喜過望，抓著劉奕的手，「聽，你的眼睛有救了！」

  劉奕也震驚，不過他憂慮更多，「可需要珍貴的藥材？或許什麼代價？」

  葉辰安淡然：「不用，藥材辰安有。劉叔安心養傷即可，待劉叔身體狀況穩定些，我們就出發。」

  「好！」劉奕拍著手，喜見於色，眉間的憂鬱總算消散了。

  葉辰安上前給劉奕把脈，順便傳些異能給劉奕，加速他的身體恢復。

  心結解開，加上異能的作用下，劉奕劉奕露出微笑，疲乏地合上眼，安然入睡。

  劉奕不止中毒了，身上還有箭傷，不過傷口被御醫來的藥治理的還算不錯，但總體來說，是不如葉辰安研製的。

  於是，他又留了擦拭傷口的藥粉給齊燁，可別到時候趕路的時候，傷口沒痊癒而裂開，那就耽誤行程了。

  這次，齊燁也跟著出帳，在滿天星辰下，他放下思慮，轉而對葉辰安道：

  「今日你救了阿奕，我的承諾生效！說吧，你需要我怎麼幫你？」

  葉辰安摁了摁肚子，張望著遠處的炊事營，漫不經心地說：「暫時無需，承諾就留著吧。」

  齊燁挑挑眉，眼裡閃過一絲錯愕：「真的不需要我幫忙，你能搞定你的庶祖母？」

  「庶祖母？」

  葉辰安一愣，猛地撇頭，目光定住盯著齊燁，「你此言何意？」

  「噢，你不知？」齊燁有些意外，「我來邊界前，你的庶舅舅可是不停的打探你家的情況，想必得知阿奕昏迷不醒，此時已經對你家人下手了。」

  葉辰安渾身一冷，設想伯爵府的人對蓁蓁他們下手，他又不在家，蓁蓁該多害怕無助！

  他光想想，心臟都像是被人挖空了，撕心裂肺地痛。

  「多謝世子告知，辰安家中有急事，不宜再多留。」

  葉辰安匆匆說完，就衝到馬廄，隨手拽了一匹黑馬，踩上馬鐙，翻身上馬，動作乾淨利落，周身卷帶著殺氣，如鬼王降臨。

  看守的士兵地嚇得一愣一愣的，持著戰刀，好半會才回神，「你是誰！竟敢公然在軍營里搶馬！」

  葉辰安焦急難安，無暇顧及解釋，他高呼一聲：「齊世子，借馬一用！」

  「駕！」他揮動韁繩，騎著馬衝出軍營，造成了軍營內外打亂。

  齊燁大喝：「肅靜！巡衛隊保持巡邏，其他無關的士兵不得出營帳。」

  「是。」

  軍營中，隱秘的一角，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追著葉辰安而去，另一個觀望四周無人，將一個黑鴿放飛。

  而葉辰安已經沖入黑夜中，他抓著小銀掛在馬頭上，當照明燈用，見它扭著蛇尾歡喜雀躍的樣子，蓁蓁大概也不會出事。

  『蓁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