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日與月2

  幾息之間，陽昊仙君和月華仙子已經在境中度過凡人的一生。

  歸來的月華仙子面露晦澀，垂低下頭，心中慚愧不已，設身處地，想到自己因為一己之私而害了那麼多生靈。

  相比之下，陽昊仙君的神情卻一片不耐，目光中流露出冷漠，在他看來，那些人隻是微不足道的螻蟻，與他有何幹係，完全忘記自己作為仙的職責。

  應以天下蒼生為念，守護萬物的平衡。

  

  「是月華枉顧了，請上仙責罰。」月華仙子扯了扯他的袖子，連忙朝著裟欏的方向，低頭認錯。

  然而，陽昊仙君不為所動，絲毫不願意低頭，覺得他沒有錯。

  月華仙子在一旁看著，心中的焦慮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原本就是他們的錯，做錯了事，需要承擔後果。

  「陽昊..」她小聲喊了一聲。

  「本君不覺得有何錯。」陽昊仙君輕拂衣袖，雙手背在身後，一臉正氣的看向裟欏。

  不過是擔了虛了仙尊的弟子之名，何德何能來這裡說教。

  「先請上仙見諒，陽昊是無心之言。」月華仙子聽著都有些心驚，這要是傳到虛了仙尊那，這可事情就大了。

  「陽昊仙君的座下何在？」

  裟欏的聲音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一震，聲音一落。

  陽昊仙君座下的幾名仙人紛紛顯形，他們齊刷刷地朝她低頭，拱手行禮，恭敬地問道：「上仙，有何吩咐？」

  她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地擡起手，指向其中的一人，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人身形一顫，態度越發拘謹，小心翼翼地回復，「小仙，紫陽。」

  「紫陽聽令，以後由你掌管太陽，負責日夜更替。」

  其他仙人也都齊齊看向他，眼神中充滿震驚，這是多大的殊榮，從一名下仙一躍成為仙君。

  一旁的陽昊仙君卻瞬間暴跳如雷，怒瞪著裟欏，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大聲道，「你以為你是誰，竟敢擅自決定新仙君的人選？」

  聲音中充滿了憤怒。

  手中憑空多出一柄長槍，直接指向裟欏，不滿的情緒在胸腔中洶湧翻騰，他在這個位置已經有幾千年之久。

  她說換就換，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屈辱，更無法接受。

  「陽昊，你瘋了，快收起來。」

  月華仙子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被嚇一跳，伸出手想要拉住他的手臂，結果被他無情揮開。

  跌倒在地，鬢間的髮釵都有些搖搖欲墜，清麗的面容中有些不知所措，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副模樣，都有些不認識了。

  裟欏單手挑開陽昊仙君的長槍，緩緩開口道，「違背仙界規則，冥頑不靈，隻為一己之私，去人界經歷一番人間七苦八難吧。」

  「憑什麼！」他咆哮著，面目有些猙獰。

  話音剛落，隻見裟欏雙手快速結印，他的身體隨之一顫，全身的靈力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封印，連帶靈根、記憶都被封印。

  她再次揮動手掌，一道光芒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送到了人界。

  看到這一幕的月華仙子，眼眶已經微微泛紅，似有淚水在打轉。

  裟欏緩緩地蹲下身子，將她的髮釵扶正，輕描淡寫道，「你之前說的是假的，是他一手策劃的。」

  「若不信，可以問問那幾人。」

  餘光看向一直低著頭的那幾位，似乎有些心虛。

  月華心中一驚，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努力地將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收回，哽咽了下，「多謝上仙，以後月華定當盡心盡力做好自己的職責。」

  「莫要難受了。」

  裟欏將她扶起，然後轉身看向站在一旁的紫陽。

  「紫陽，現在就去虛了仙尊那領一份令吧。」

  「是。」

  這令代表了身份，更代表了今後的職責。

  回到瑤光殿。

  涼亭桌上，小仙豬正在懶懶地躺桌面上，好不愜意，不過如今它卻與兩年前有很大的不同。

  這原本圓潤的身軀，變得更加圓潤，這肉乎乎的小腿和肚皮。

  「吃烤仙豬了。」語氣裡帶著一絲戲謔和調侃。

  小仙豬聽到聲音後，突然站了起來，那雙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說：主人，你終於回來了，想死小豬了。

  她緩緩走過去，順便抱起小仙豬，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的重，小仙豬慵懶地趴在她懷裡，微微眯著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懷抱。

  哄哄唧的。

  抱了一會後，她想到還沒給師尊復命，於是放下小仙豬，拍了拍它的頭說道，「自己去玩吧。」

  踏入虛了仙尊的的殿宇，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檀香，他正坐在棋桌前，

  「師尊。」裟欏恭敬地行禮，將這次事情完成的情況都一一稟報。

  虛了仙尊微微點頭，目光從棋盤上擡起，緩緩道，「許久未與你對弈，今日正好。」

  棋子在棋盤上輕輕落下，虛了仙尊的執白子，裟欏執黑子。

  「你這次做得不錯。」虛了仙尊說道，她比想像中的還要好出色。

  她的依舊平靜，「謝師尊誇獎。」

  「許久未見，又更沉穩不少，酒香也不曾聞到一點。」他打趣說道。

  裟欏有些尷尬地淺笑了一聲，倒也不是她不喝，是被人約束，一個月隻能喝上一次，多得不行，久而久之，也就淡下了。

  ...

  棋局終了，勝負已分，雖然裟欏勝出，但心底明白，這不過是師尊有意讓著她罷了。

  「回去吧。」虛了仙尊揮揮手。

  裟欏默默退出殿宇的時候，虛了仙尊才緩緩擡起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近日他算出她有一劫，福禍相依，一切要看她自己了。

  急切地踏上瑤光山的路，回到平時居住的地方，轉了一圈發現陳修言不在，也不知道去哪裡，心神一動。

  狡黠的目光盯著一旁的櫃子，猶豫片刻，忍不住偷偷從裡面拿出酒壺，然後大口飲了一口酒。

  一口接一口地飲著酒，漸漸有些上頭，泛著粉紅的臉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饜足感，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