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左手電鋸右手畫筆（24）

  就徐淮序這樣的，痞氣橫生，行事作風狠決且不計後果，哪裡沾得上半點的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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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徐淮序的所料，方覺晚連細想都沒有，就拒絕了。

  「在沒明白我想知道的事情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

  既然徐淮序絲毫不遮掩他的計劃想法，也不多問她為什麼會到這個副本來，那這一切也只能說明。

  徐淮序本身就是能接觸到玩家動向的高等身份。

  聞言，徐淮序頷首唔了聲，忽而懶洋洋地往後一仰：「那你就不怕我心情一個不順，就把你殺了？」

  他穿著黑靴的右腿擱於左膝之上，神色懶倦地翹著二郎腿，姿態不羈。

  那雙烏沉的黑眸浸著點點笑意，像是故意說這話逗著方覺晚玩兒似的。

  方覺晚嘴角一翹，並不遮掩聽到這話的不在意。

  「想殺我的人多了去了，我不介意再多你一個。」

  直到現在為止，方覺晚猜不准徐淮序到底想要從她這裡得到什麼，也摸不准他的底細。

  能合作成為朋友固然最好，但若是合作談不攏，至少也別變成生死仇敵。

  方覺晚彎腰撿起把范甜甜吸進去的那幅畫，仔細抱在了懷中。

  「我們兩個之間如果真是毫無合作關係的可能，你也不會選擇先把她關進去，而不是直接把她殺了。」

  「殺戮的行為魯莽。你可不是個沒腦子的人。」

  徐淮序低首，短促地笑了聲。

  在今天見到方覺晚之前，徐淮序的心情實屬是算不上好。

  懲治了幾個不聽話的跳梁小角色，但渾身沾滿鮮血的模樣到底是讓他情緒變得不太穩定。

  方才方覺晚說那話的時候，是從心底透露出來的一股篤定。

  眼眸很是晶亮。

  徐淮序只記得她的那雙眼睛了。

  但他也忍不住地想，如果他控制不住殺人時，方覺晚看著還會不會說出剛才那番話？

  琢磨了下他現在的情緒，不算太糟糕。

  好意揚首，隨手扔了一幅畫框過去。

  這舉動實在是太匆忙，方覺晚差點就沒給接住。

  手背上撞到堅硬的畫框，立馬顯現出一條紅痕來。

  方覺晚吃痛，但忍著沒發聲，只轉過手腕將畫框拿得更穩當一點。

  「我聽說X的人曾經來找過你，遊說你加入X？」

  方覺晚的注意力不在這話上，只專心放在了那幅畫上，聞言很是敷衍地應了一聲。

  畫上只有黑白灰三種顏色。

  畫的是方覺晚剛來玫瑰古堡時，站在那溪流石塊上朝這邊看來時，那幅情景。

  飛流直下的瀑布攜著蓬勃的氣勢，洶湧而勢大，而站在石板上抬頭望去的女人便顯得格外渺小。

  玫瑰古堡復古宏偉，安靜地蟄伏在瀑布的一旁，就像是沉睡的凶獸，一個不察，它就會張開獠牙。

  一動一靜，相輔相成，顯得無比相得益彰。

  在方覺晚仔細看完一遍後，眼前的畫面陡然換了一副。

  金碧輝煌的舞廳，男女相攜，繁瑣寬大的裙擺如同層層繁瑣綻放的花。

  而一旁櫃檯前正站著四五位同樣衣著華麗的男女，神色飛揚輕鬆，不約而同地舉起了手中的高腳杯。

  不知道說了什麼，畫面中那捲發女人輕輕靠在了身旁男人的肩膀上，眼神充滿挑釁。

  方覺晚頓時恍然，這好像是當時她剛進入玫瑰古堡時的情景？

  心裡還在猶疑，畫面又換了一副。

  ——是她最熟悉的玫瑰花園。

  不過這一回，了無生氣地躺在玫瑰花園裡的，顯然是已經被姜醒肢解了的羅莎琳！

  方覺晚意識到是羅莎琳後，整個人都顯得格外激動。

  這畫框上出現的畫面都是她親身經歷過的，那羅莎琳也必定會有著相同的一幅！

  一隻大手突然出現，毫無徵兆地就把方覺晚手中攥著的畫框給奪走。

  他顯然有些不滿。

  「怎麼不回我的話？」

  方覺晚立馬伸手就要去奪回來，眉眼間不由得帶上了點凌厲，氣勢有些唬人。

  「還我！」

  徐淮序眯了桃花眼，倒也不在乎方覺晚的態度。

  「離X的人都遠些。」

  單手錮住方覺晚搶奪的手腕，他毫無預兆地冷下眉眼來。

  這麼一聽，更像是在警告。

  徐淮序故意將畫框扔回到了沙發上，手下更是用了幾分力氣：「聽到了沒有？」

  方覺晚死死地盯著他，情勢讓她變得冷靜和理智。

  她答：「知道了。」

  徐淮序才算是滿意，放過了她。

  *

  被徐淮序警告過的X的成員，弗蘭克正遊走在各個貴婦人之間。

  之前舞會的時候，弗蘭克自己都像是被下了降頭似的。

  心裡那約莫一點對莉莉安的不爽一下子被無限放大，驚惱得他只想先行找到她，然後殺了她！

  可九點的鐘聲一響起，他整個人像是被一盆涼水突然兜帽澆下，理智瞬間回籠。

  等弗蘭克驟然反應過來事情發展走向不對勁的時候，一位面上戴著小丑面具的男士，正醉醺醺地朝他這邊走來。

  人群擁擠，兩個人一不小心肩膀相撞，撞到了一起，弗蘭克剛壓下去的情緒又騰地一下冒了上來。

  幾乎是不受控制地對著小丑面具的男士吼道：「沒長眼嗎？！」

  後者笑盈盈地湊了過來，帶著渾身的酒氣，哥倆好得伸手勾住了弗蘭克的肩膀。

  弗蘭克驚訝地發現，這人力氣之大他竟然半點都動彈不得！

  小丑面具用著只能他們兩個能夠聽到的聲音。

  「回去告訴你們那個老大——」

  「依樣畫葫蘆，可是成不了最後的贏家。」

  弗蘭克一下子被激怒，也不知道一瞬間是從哪裡湧上來一股力氣，猛地將人推開。

  壓低了聲音，也難掩其中的惱怒：「我聽不懂你這話的意思！」

  「姜醒就是這麼招待賓客的嗎？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胡來！」

  小丑面具聞言笑得格外開懷。

  醉醺醺地搖晃著手中的高腳杯，一下子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等弗蘭克反應過來時，人早就已經走遠了。

  ——「想什麼呢？我要的酒呢！」

  貴婦人不滿的聲音瞬間將弗蘭克的思緒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