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是哪位?
2024-10-09 00:00:05
作者: 不二糖
顧雍依然穿著昨天談業務時的黑色套裝,那套西裝筆挺,顏色宛如夜空般深邃,讓人望而生畏。
他剛從機場趕來,還搜查了大半座丹山,疲憊不堪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密集的腳步聲漸漸靠近。
冬日的陽光透過雲層,穿過稀疏的樹葉,灑在蘇一念的臉上。
那暖洋洋的感覺,像是熱乎乎的烤紅薯,一點一點融化著空氣中的寒冷。
蘇一念微閉著眼睛,享受著這份寧靜與溫暖。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只有她與這溫暖的陽光共存。
即使有人走近,她也沒有任何的反應,甚至沒有睜開眼睛,她仿佛早已知道來者的身份,或者她根本不在乎是誰。
顧雍的到來讓小亭子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仿佛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亭子裡,沒人先說話。
顧雍的眼神在三人之間來回掃視,仿佛在審視著他們。
最終他將目光轉向葉欣然,語氣不善。
「葉欣然,你怎麼帶沈念來這種地方?你不知道她腿腳不好嗎?你們怎麼上來的?」
顧雍的語氣中透著一股不滿和責備。
李陽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捏緊拳頭。
他沒見過這人,但單純感覺他很沒禮貌!
「你是哪位?」
「你怎麼說話的!」
「這地方綠水青山,風景優美,怎麼就不能來玩了。怎麼著,這山是你家開的?」
聽了李陽的話,蘇一念不小心笑了出來,她半睜開眼睛打量了一眼顧雍。
「顧先生,我朋友說話直你別生氣。你這個大忙人怎麼來這了,我和欣然出來散散心罷了,不勞你費心。」
顧雍眉頭鬆了些,「沈念,你別鬧脾氣,你現在不適合...」
蘇一念冷漠地打斷他:
「顧雍,我只是腿受傷了,並不是殘疾,就算是殘疾了,那也沒人規定殘疾人不能爬山。」
「咱們什麼關係?你不必瞎關心我。」
李陽挺直腰背,附和道:「就是!沈小姐想爬山,我就背她爬山,她想游泳,我就背她游泳,關你屁事。」
顧雍皺起濃眉,深深看了蘇一念一眼,那眼神中充滿了疑慮、沉思,以及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你們剛剛在和誰見面?」
顧雍剛剛帶人上山,多次遇到阻礙。
他們頻繁地發現不知來源的阻礙。有時候是橫在路中央的一塊巨石,有時候是一叢突然出現的荊棘。這些障礙仿佛是專門針對他們而設置,每一次都需要費些力氣才能通過。
他心中有了一個不祥的預感:這一切顯然是有組織有預謀的。
沈念,恐怕不像想像中那麼簡單。
自始至終,葉欣然都低著頭,視線落在石桌上,沒有和顧雍對視,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顧雍皺起眉頭,感到有些不滿。
他發現,自從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葉欣然變得越來越難以管束。難道她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挑戰他的權威,甚至想翻天覆地嗎?
顧雍邁開長腿,高大威猛的身形籠罩在葉欣然上方,形成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他的眼神冷冽如冰,透出強烈的侵略性,緊盯著葉欣然。
「葉欣然,我最後問你一次,回答我的話。」顧雍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然而,葉欣然仿佛沒有聽見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她的沉默像是無聲的挑釁,激起了顧雍更大的怒火。
顧雍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語氣中充滿了威脅的意味,「葉欣然,你聽好了,如果沒有我,你們葉家根本撐不過這周。」
他的聲音如同冬日的北風,寒冷而尖銳。
然而,葉欣然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自顧自地笑了。
她的笑聲清脆而冰冷,像是一把銳利的刀片划過玻璃,讓人感到一種刺骨的寒意。
她冷冷地瞥了顧雍一眼,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容。
「葉家?還有葉家?」她的話里充滿了不屑。
在她看來,那個曾經的家已經破碎不堪,她的父親和哥哥都因為犯罪而入獄,這樣的葉家還算是葉家嗎?
現在的葉家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顧雍看著葉欣然的眼神,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不安。
他試圖掩蓋這種不安,語氣軟了下來:「葉欣然,你發什麼神經,跟我回去。」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焦慮。
他緊緊地扣住了葉欣然的手,將她拽起來。
那是一種力量上的絕對壓制,葉欣然雖然心有不甘,但無奈力氣懸殊,無法掙脫。
他就像一頭失控的野獸,對周圍的警告聲充耳不聞,只是執拗地、更強硬地拉著葉欣然,沿著山路向山下走去。
李陽試圖上前阻止,卻被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保鏢攔住。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葉欣然在顧雍的拉扯下,離他們越來越遠。
「給老子放開,你們放了葉小姐,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鬆手鬆手!」
李陽咆哮著,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山谷中迴蕩。然而,回應他的只有風的呼嘯和遠去的腳步聲。
當顧雍徹底消失在山腳下時,那名保鏢才鬆開手。
葉欣然就在兩人的注視之下,被顧雍強行拽走。
李陽想追上去,但想了想還是回了亭子裡。
「小財神,這怎麼辦?綁走葉小姐的人到底是誰,我們得趕緊去救她啊。」
蘇一念面色陰沉,手中的信封被她緊緊攥成一團。
「那是她老公,顧雍。」
「什麼?老公?」
李陽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他本想保持沉默,但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那葉小姐那樣,會不會,會不會被家暴啊。我一看那個男的就不是什麼好人啊。」
蘇一念搖搖頭,家暴倒是不會家暴,但其他的就不好說了。
但是他們夫妻間的事情,她也很難直接插手。
李陽滿臉憂色,重重的嘆了口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先回華景花園嗎?」
蘇一念沉默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不,我還有個人要去見見。」
「去雷家。」
雷家大廳。
大廳中央,一盞巨大的吊燈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四周的牆壁上掛著一些古老的油畫,描繪著戰場上的英勇場景。
正當蘇一念在大廳中四處打量時,一個熟悉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寧靜。
「沈小姐,好久不見。」
看見熟人,蘇一念並不怎麼吃驚,倒是李陽一臉驚喜,湊上去套近乎。
他湊到來人聲旁,放低了聲音:「你穿著女僕裝,差點都沒認出來。我們見了那麼多次,還沒問過你的名字,怎麼稱呼呢?殺手小姐。」
「名字只不過是代號。夫人叫我朗姆,你們跟我來吧,夫人說可以見你們。」
朗姆果斷地將李陽推到一旁,自己走到了前頭。
雷家的氛圍顯得格外安靜,下人們都保持著井然的秩序,沒有絲毫喧鬧。
所以最吵的是李陽。
「這雷家是在辦喪事嗎,怎麼到處掛白,誰死了。」李陽好奇地探頭探腦,不停地四處張望。
蘇一念看著這場景,心中有了些許猜測,"新聞上的受害者真是雷傲?"
朗姆深深看了她一眼,回答道:「是。」
按照作案動機來說,蘇一念和葉欣然兩人對於雷傲的死的動機最大,但朗姆的直覺卻告訴她,這並非她們所為。
朗姆注視著蘇一念平靜的面容,帶著困惑的語氣問道,「你好像並沒有感到高興,難道你早就知道了?」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在她的認知里,如果換做是她,在聽到對家死亡的消息時,一定會流露出明顯的喜悅。
蘇一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回應道,「我覺得他死得太便宜了。」
她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仿佛冰雪覆蓋的原野,冷冽而寂靜。
她們還挺像。
朗姆微微揚起眉,提醒道,「沈小姐,我要提醒你,這裡可是雷家。」他的眼神里閃爍著警告的光芒,似乎在告誡她要謹慎言行。
「那我看你伺候的主子死了,你也沒有很傷心啊。」蘇一念不依不饒地反問道。
「他不是我的主子,夫人才是。到了,沈小姐進去吧。」
朗姆後撤一步,消失在走廊里。
面前是一扇鏤空的屏風,李陽推著蘇一念往裡,到了一座靈堂。
靈堂內瀰漫著一股沉重的氣息,仿佛連空氣都帶著哀傷的重量。
靈堂內的布置簡潔而肅穆,中央是一張長方形的桌子,上面擺放著雷家的先祖牌位,牌位前燃著香燭,煙霧繚繞,透出一股神秘的氣息。四周的牆壁上掛著一些雷家的老照片,記錄著這個家族的歷史和傳承。
雷家的靈堂蘇一念不合適久待,於是她就在門口的空地處等著夫人出來。
蘇一念等到快睡覺時,門終於開了。
夫人從裡面走了出來,面容憔悴,眼眶紅腫。
「讓沈小姐久等了。」
蘇夫人一臉沒好氣地看著她。
蘇夫人故意讓她等了那麼久,蘇一念倒是也不氣,畢竟人家剛死了兒子,沒把她趕走就不錯了。
「蘇夫人,我應該的。」
蘇蘭桂,凌家的女主人,看著這位不速之客,語氣中充滿了不屑與冷淡。
「沈小姐忽然來訪,有什麼事,不會是想來祭拜我兒吧。」
蘇夫人這是在警告她,這裡不是可以隨意踏足的地方。
蘇一念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接待,她輕輕地笑了笑,道:「夫人,我這次來找您,是想聊聊關於江依葉的事情。」
聽到這個名字,蘇蘭桂的神情明顯緊張了許多。她有些警覺地看著沈小姐,似乎在猜測對方的意圖。
「聽說當天宴會,是你幫凌家準備的宴會食物。」蘇一念緩緩地拋出了這個問題。
蘇蘭桂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她似乎在猶豫是否要回答。
但最終,她還是選擇開口:「是,那次宴會是依葉主辦,目的是招待圈內的好友。作為她的朋友,我去幫忙沒問題吧。」
她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無奈和疲憊。
「那宴會中的酒也是你準備的嗎。」蘇一念追問道。
「是的,不過我不太懂酒,再考慮到依葉已經懷孕了不適合喝酒,所以最後我們準備的是果汁。」
蘇蘭桂眉頭微皺,「有什麼問題嗎?」
蘇一念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那蘇夫人知道當天宴會上有人帶酒去嗎。」
對方似乎有些猶豫,然後回答道:「這,我記不清了。」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和困惑。
「沈小姐抱歉,如果你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還有事,就不送了。」
蘇一念也不方便久待,坐上車離開了。
李陽一腳踩下油門,嘴巴隨即開始吧啦。
「這個什麼蘇夫人就這麼趕人走了,小財神,你真信她說的話?」
「我看說不定就是她在酒里下了藥,推她的好姐妹進池塘的,電視劇都是這麼演的!」
整個對話過程中,蘇蘭桂的態度始終充滿了防備和疏離。她並不願意過多地談論江依葉的事情。
蘇一念也拿不準,不過總感覺她在隱瞞些什麼。
送別李陽後,蘇一念回到家。
推開家門,一股熟悉的氛圍撲面而來。
一隻金色的流光聞著她的味兒,撲進了她懷裡,尾巴搖得像個風車。
「十一!」
她伸手撫摸著它金色的毛髮,手感柔軟順滑。
小金毛小時候活潑得很,這兩天沒人在家陪它玩,它都要無聊死了!
它拿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蘇一念,靈動的大眼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它想出門玩!
蘇一念輕輕撫摸著它的頭,低聲說:「吃完飯,我們再出去哈。」
小十一乖乖地等在門口,尾巴搖得更歡了。
蘇一念吃飯時狠狠罵了一通送給她小十一的季晨陽,但還是沒捨得傷害小十一幼小的心,所以她晚飯後無奈地帶著十一出門遛彎兒。
下午起了點兒雲,天陰陰的,隱約透著光,晚上倒是出了很大一個月亮。
蘇一念出門時,隔壁正好有人出來,發出關門聲。
狗子一聽到動靜,撒腿就跑。
蘇一念來不及攔住它,只得跟了過去。
「小十一,小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