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做實驗

  以前何易枝不確定他有沒有看到過，但是離婚協議書上簽字，還有跟梁氏合作這麼久，她都簽過字。

  雖然只是她的名字，但她的字跡，不至於梁邵行認不出。

  「記不太清楚。」梁邵行實話實說。

  他看過兩眼，何易枝的字沒什麼讓人有記憶深刻的點。

  何易枝看著他，不知從何說起。

  自打接手禾盛之後，她在有意練字，把字練的像一個成功人士，她模仿的是梁邵行的字體。

  所以她的字，其實跟當初寫給梁邵行的信，字體不太一樣。

  而梁邵行手機里拍下的那封信，是她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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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清楚，到了梁邵行這兒怎麼就陰差陽錯的成為了唐星雅的信，解釋……無從說起。

  他信不信，又是另外一回事。

  可轉而一想，不論她和梁邵行如何，至少也不該讓梁邵行把這份情誼，記在唐星雅身上。

  「親人的去世，不是一時的暴雨而是一輩子的潮濕，但我希望你能振作，因為你除了你父親還有很多愛你的，值得你愛的人，萬事不能只看不好的地方……」

  這些話，是何易枝當初冥思苦想了一整夜，才寫出來的，她倒背如流。

  而今，梁邵行也對這些話倒背如流。

  但在他眼裡，只看了一眼的何易枝居然能準確無誤的說出那段最觸動他心的話，他面色驚訝。

  「如果我說，這封信是我寫的，你信嗎？」

  四目相對，冷靜許久，何易枝緩緩開口，「不管你信不信，在你上高中的時候，我就已經認識你了，並且那時候就挺喜歡你的，知道你家裡出事你走不出來，我比任何人都著急，所以寫了這封信，聽說你們班上組織了幾個同學去看你，我求了我哥很久，我哥才答應幫我疏通關係，把這封信帶給你，但它怎麼就成了唐星雅給你的，我不清楚。」

  梁邵行眸光微變，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記憶回到父親去世沒多久，蘇元岸跟焦濟組織了一群人來看他，其中就有唐星雅。

  他對唐星雅記憶並不是很深刻，唐星雅親手把這封信交給他時，他本無什麼波瀾，也沒問這封信是誰給的。

  尤其蘇元岸突然蹦出來，打斷了唐星雅沒說完的話。

  後來他看過信，再找唐星雅時，唐星雅壓根沒解釋這封信不是她的，半推半就一直這麼誤會下來了。

  不……是他誤會下來，但唐星雅有意冒名頂替。

  他眉頭打成死結，「這信是你寫的？」

  「你不信就算了。」何易枝攏攏長發，低了低頭，垂下的眼眸難掩失落，「唐星雅是挺漂亮的。」

  「你在胡說什麼？」梁邵行嗓音涔涔，「今天早上唐星雅找過我，跟我表明心跡，我拒絕了，並且說了唐星冉曾經對我們造成的誤會，唐星雅替她道歉，定了明天飛國外的機票。」

  唐星雅對他的感情，藏的太深，深到梁邵行一直都沒察覺到。

  但他不管這些，看到眼前的女人臉色平淡，看著他的眼神里沒有了以前的光亮，他心裡有些急，「你跟我離婚，只是因為覺得，在何家出事之後我做的不夠到位？」

  「不是。」何易枝搖頭。

  「因為離婚協議書帶來的誤會？」梁邵行又問。

  她依舊搖頭。

  梁邵行心底生出無奈，「那是為什麼？」

  何易枝冷靜好一會兒說，「因為你對我沒感情，這段婚姻就沒有繼續的必要了。」

  「那我要說現在有了呢？」梁邵行接話很快，快到何易枝一時反應不過來。

  「有……有什麼？」

  確切一些說，何易枝是不敢相信，他對她有什麼？

  梁邵行抬起手，掩唇輕咳兩聲，「以前沒有的，現在有了。」

  何易枝身體抵著座位，圓溜溜的眸子盯著他，她覺得這場景有點兒像表白。

  將那些前後的話語全部連貫起來，光聽對話是有點兒浪漫和驚喜在裡面的。

  可說這些話的人換成了梁邵行跟她，她覺得像……驚悚片。

  「我是不是哪兒得罪你了？你要是想報復我，別拿感情說事兒。」

  梁邵行面容一沉，凝重，令人心顫，「我要想報復你，你還有機會出現在我眼前？」

  何易枝脖子一梗，又往角落裡縮了縮。

  「先帶你去個地方。」梁邵行作勢起身，還沒等起來就聽何易枝說，「我不去。」

  他動作頓住，又坐回來，「你剛剛不是說，欠我一個人情，要還？」

  何易枝想收回那句話，但被梁邵行盯著，不敢再吱聲。

  「走。」梁邵行語氣不容置疑，起來時扣住她手腕，將她拉起來出去。

  她被塞入梁邵行車內，連點兒反駁的機會都沒有，被車輛載著朝一個方向駛去。

  他們先回了梁家老宅，趙青芝和梁老夫人看到何易枝來了，別提多高興。

  她雲裡霧裡，沒找到機會問梁邵行帶她回來做什麼。

  被摁下來吃了午餐，又陪著梁老夫人和趙青芝在花房折騰了一下午，臨近傍晚又被留下來吃了晚餐。

  然後梁邵行才提出，帶她走。

  「去哪兒啊？」梁老夫人的目光在他倆身上徘徊，「你倆就睡家裡唄？」

  她是想說，這木訥的傻孫子，可別把人給送回去。

  何易枝會來梁家老宅，必定是梁邵行主動的，畢竟他不主動沒人能逼著他把何易枝帶過來。

  看樣子，兩人的感情……這是變好了？

  不不不，是梁邵行終於不瞎了！

  梁邵行會意，拿了車鑰匙在玄關換鞋，頭也不抬的說，「回婚房。」

  何易枝換鞋的動作一僵，轉而一想可能是隨口應付梁老夫人的。

  但當梁邵行的車果真朝婚房開的時候，她終是忍不住了，「去婚房幹什麼？我得回家，我爸還等著我呢。」

  「去做個試驗。」梁邵行一本正經。

  「你做什麼實驗，在這兒做。」何易枝不想去，半夜三更萬一他一會兒又抽風——她怎麼回去？

  梁邵行眉頭一擰，將車速降緩，停在路邊，扭頭看向她，「你確定？」

  何易枝點頭，「就在這兒吧，你要做什麼直接說。」

  「這兩個月，我時常被夢魘困住，總夢到在馬場那一晚，就目前來看我的身體只對你有興趣，不過上次……那算是一個巧合，突如其來的一次，這次我想試試，在雙方都清醒的狀態下，我到底是對你這個身體感興趣，還是對你感興趣。」

  逼仄的車廂，安靜的氣氛，車外路燈照進來，何易枝覺得像夢，只有夢裡的梁邵行才會說出這麼離譜的話，像腦子裡有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