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啟程
2024-10-05 18:12:15
作者: 商問蕖
「好香啊林清河。」
一見到桌子上有飯碗,郁雨初就有了起床的動力,緩了兩三分鐘後就直接從床榻上坐起,打了個哈欠,不禁感嘆了一句:「哈......你醒得還是這樣早。」
林清河正坐在飯桌旁安靜吃飯,二人隨意聊了幾句後,郁雨初就起身洗漱去了。
這吃些熱粥墊底就是不一樣,郁雨初覺得渾身都暖洋洋的,修養好精神後自然是出門去了。
郁雨初提著大木桶,一路順利地走到了郊外,交了銅板後坐上了牛車,安靜地等著準備再載幾個人的車主決定起程時間。
她將大木桶擱在腳邊,正扭頭看向郊外的景色看得出神,餘光就瞥見兩個身影朝自己坐的這輛牛車走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較為濃重的魚腥味。
本來郁雨初也沒在意,左不過是跟她恰好同乘一輛車罷了,這幾個小村子裡跑去尚陽縣賣貨的人不少。
可二人一開口郁雨初就覺出不對勁來了:
「老闆,你這去不去尚陽縣啊?」一個熟悉的男聲問道。
老闆笑了一聲,好笑地看著他,說道:「嘿,你這話問得,我這做的就是去尚陽縣的生意,若換了別的村子,我還不去哩。」
「行,大哥,咱們就坐這輛牛車吧。」一個更熟悉的女聲道。
聽清二人的聲音後,郁雨初渾身一僵,挪了挪身子努力將自己隱藏在角落裡,從他們的角度來看,應當是看不清自己的臉的,她這才敢略略撇頭看他們兩眼。
「行啊行啊,一個人幾文錢啊老闆?」
「四......」
車主剛要報價,見兩人倒是生面孔,上下掃了他們一眼,見他們衣著鮮亮,頓了頓,繼續道:「五文錢。」
二人也沒有懷疑,白光宗就從腰間掏出銀子來想要付帳,白冬梅卻突然伸手按住了白光宗掏錢的手,對那車主道:「那咱們上了車,是能馬上就走嗎?」
車主沉默片刻,搖了搖頭,答道:「再等等......再等兩個吧。」
白冬梅想了想,問道:「那咱們出二十文錢,能直接走嗎?」
「二十文?」那攤主笑得很是高興,「成啊,二十文那咱們立馬就走!」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可為什麼偏偏就這麼巧
天蒙蒙亮他們就出門了?
二人上了牛車就近坐下了,離郁雨初倒是也不近。
郁雨初卻也不敢回身去看,努力試圖將自己埋在角落裡。
好在白冬梅和白光宗似乎也沒注意到她。
與一臉平靜的白冬梅不同,白光宗倒是顯得有些坐立不安,時不時的小幅度挪一下自己的位置不說,還動不動就抬手撓頭,緊張地四處張望著。
白冬梅沒忍住地開口道:「大哥,你別晃了,你晃得我頭疼。」
被說了之後,白光宗訕笑兩聲,立刻端正起了自己的坐姿,不過坐不住半刻鐘,又開口對她道:「冬梅,我這還沒去過人家府上呢,你說那尚陽縣那麼豪華,那裡的知府——」
「說什麼呢。」白冬梅飛快地抬手打了一下他的手背。
當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郁雨初感慨道。
白光宗教育白耀祖的時候,白耀祖唯唯諾諾的;而白冬梅教育白光宗的時候,白光宗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兒。
不過換位思考一下,如果她郁雨初是白家人,對於這樣看重家人又有能力為家人謀求更大利益的姐妹,不說是言聽計從,那也定是相當尊重的。
白光宗先是一愣,而後用疑惑的目光看著自家大妹。
白冬梅瞪了他一眼,他才後知後覺地繼續道:「哦哦哦哦哦......我的意思是,那裡肯定很氣派很豪華,要是我迷路了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白冬梅搖了搖頭,絲毫不覺得會有白光宗說的這種可能性,「大哥,進門之後你就乖乖地跟著我就好了。」
說到這裡,白冬梅看著自己並不聰明的大哥,嘆了口氣,「要是三哥跟著咱們一塊出來就好了,也不知道他近日在忙活些什麼。」
「那......」
白光宗有些猶豫地看了看白冬梅一眼,見她沒有要反對的意思才繼續道:「怎麼不把老二一塊兒叫來?也多個人鎮鎮場子。」
「這不是怕二哥管不住自己的嘴,一時嘴快,把底細都給人家交代了嗎?」
白冬梅說著,沒好氣地瞪了白光宗一眼,「現在看啊,大哥你跟他比,也差不了多少。」
「哎呦,這倒沒有......」
白光宗有些惱了,連忙否認道:「我可比二弟聰明多了。
冬梅,你放心,到時候你讓大哥說話,大哥才說話;你要是不想讓大哥說話,大哥一聲也不吭。」
「這倒不用。」白冬梅被他逗得輕笑兩聲,「大哥說話別那麼快,若是有不好回答的問題,我幫你答。」
白光宗一聽這話,只覺手上捧著的裝滿活魚的大鐵桶都輕了許多,連聲應道:「好好好,冬梅你這樣說大哥可就安心了。」
「不過......」
白光宗說著說著,自己倒是有些泄氣了,有些猶豫地說道:「可你大哥我這笨嘴拙舌的,腦子動得也不快,要是給咱們家丟臉怎麼辦?」
「要我說啊,他們有錢人就怕親家心眼多,上回讓三哥去,是因為要給春桃爭取姻緣。」
白冬梅冷靜地分析起來:「現下既已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兒了,那就讓他們知道知道,咱們家也是很老實本分的人家的,讓人家呢也對我們放點心。
省得他們總覺得小妹定親之前就......總歸有些不體面。
大哥你這樣憨厚老實,讓他們見見是最合適的了。」
聽到自家大妹用「憨厚老實」四個字來形容自己,白光宗很是開心地嘿嘿一笑。
郁雨初不由得勾了勾嘴角,一想到他們白家怕是全家上上下下都緊巴巴地討好著傅三山一家,她就想笑。
牛車一路顛簸,眼看著就快到了,郁雨初無聊地看著郊野的風景,這大早上的好像還是起猛了,她總覺得困呢。
又見白冬梅和白光宗始終沒注意到自己,她也放下了戒心,很是自然地打了個哈欠:「嗷——」
等等、是她的錯覺嗎?
她怎麼覺得身後有目光正緊緊地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