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什麼東西

  等郁雨初迷迷糊糊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徹底黑了。

  沒有時鐘，郁雨初也估摸不准現下到底是什麼時辰。

  郁雨初伸了個懶腰，下床緩步走到院子中。

  她往遠處的幾戶人家那望了望，他們的燈都熄了，大約是都睡下了。

  不過林清河去哪了？

  她邊張望著邊在院子裡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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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雨初推開柴房的門向裡面喊了一聲：「林清河？」

  無人回應。

  她又走到廚房門口，推門向內喊上一聲：「林清河？」

  無人回應。

  這麼晚了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不過林清河這麼大個人了，這村子裡也出不了什麼事吧。

  郁雨初搖搖頭，還是趕海要緊。

  若是等她趕海回來，還沒見著林清河在家，她再出去找找吧。

  夜裡風大，郁雨初進屋又添了件外衣。

  把林清河送他的匕首塞進懷裡，又帶上油燈、木桶和鐵鉗子，換上木屐，郁雨初便出門了。

  今夜也是一個明月高懸的晴朗之夜。

  陣陣海風撲面吹來，帶來了幾分來自海水的咸腥氣息。

  郁雨初並沒有特意掐著點來，不過看這睡眠的樣子，似乎是正退潮。

  她來的時間竟是正正好好。

  郁雨初蹲下身子，將油燈擱在礁石上，站起身拿著鐵鉗子四處張望著。

  她正愁從哪兒開始下手呢，便見海岸邊有些正泛著銀白色光芒的小點。

  郁雨初快步走了過去，驚喜起來：這些小魚的背上有三條豎槓，果然是三道門子！

  她還記得第一次來這趕海時，最先發覺的也是這種半指長的小魚。

  郁雨初先走到一旁用大木桶舀了舀水，待大木桶最底下鋪上淺淺一層水後，再用鐵鉗子將這些三道門子夾了進去。

  這些小魚好啊，賣了也不值幾文錢，還是炒了給自己打打牙祭好了。

  之後郁雨初又開始翻起了沙灘上突起的沙坑，也翻出不少海螺來。

  有大有小的，雖然還是小得多，不過不撿白不撿嘛。

  郁雨初彎腰慢悠悠地撿起海螺來。

  「叮噹叮噹叮噹」。

  一個個海螺被郁雨初夾起又被丟進木桶里。

  這些海螺雖然輕，但一個個彎腰撿起來，還是要費些心力的。

  撿完這些海螺後，郁雨初起身伸了個懶腰，見自己已經快走到油燈照不到的地方了，便又轉身走回幾步。

  郁雨初拿著鐵鉗子翻了翻眼前沙灘上的幾個突起的小沙堆，一無所獲。

  「今天運氣不會這麼背吧，哎！」

  她長嘆一口氣，又直起身子錘了錘自己的肩膀，喃喃道：「看來這趕海收入也不是很穩定啊，真不知道林清河為什麼每次出海都能掙上一兩銀子......」

  不過抱怨幾句之後，她還是得繼續翻找，又落空了幾次期待後，她終於在沙坑裡發現了一隻海蠣子。

  郁雨初當即眼睛一亮，驚嘆道：「好大的海蠣子啊。」

  一邊說著，她一邊夾起這海蠣子細瞧，都快有她一個巴掌大了，在燈火的照映下，這海蠣子鮮嫩活力的肉也更顯誘人。

  這海蠣子不說做個蒜蓉生蚝的菜，那也是可以做個海鮮粥的。

  郁雨初咽了咽口水，把海蠣子也放進木桶中。

  這麼大個的海蠣子，分林清河一半也不是不行......

  郁雨初一邊想一邊又繼續在沙灘上翻找起來，不消片刻，她竟又從沙堆里找到一個海蠣子。

  雖然個頭與先前找到的那個相比要小上一圈，不過她還是很興奮。

  「嗤嗤——」

  「嗤嗤——」

  郁雨初剛把這海蠣子收入囊中，便聽得身後礁石處卻傳來一些異樣的輕微的聲音。

  她回頭一看，原是一隻小螃蟹正從礁石縫裡爬上來，正靈巧地用著八隻腳往她油燈的方向爬去。

  大約是亮光讓它覺得很有吸引力吧。

  但是若是這油燈熄了，黑燈瞎火的，她上哪去找照明工具呀！

  郁雨初急了，連忙大跨幾步走回礁石旁。

  「哎——有話好好說啊。」

  郁雨初看這螃蟹靈巧得很，動作也快，反覆地繞著油燈，還不時用著自己的大鉗子去碰碰燭台，看得她這心裡呀七上八下的。

  郁雨初連忙伸出鐵鉗子要將它夾住，不想這礁石凹凸不平的，倒是不方便她使力。

  一連夾了幾下，這鐵鉗子不是落空就是在這螃蟹的殼上滑了一下便歪斜了。

  「這螃蟹怎麼這麼靈活......」郁雨初抱怨了句，卯足了勁要夾到這隻螃蟹。

  一鉗子衝著螃蟹夾過去，沒夾中螃蟹不說，反而碰到了一旁的油燈，眼看著油燈身形一晃就要跌倒，索性郁雨初還是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真嚇死人了......」郁雨初有些後怕地長舒了一口氣。

  但見那螃蟹又伸出大鉗子來碰油燈，郁雨初急了，胡亂伸手這麼一夾——

  竟是直接夾住了！

  她大氣也不敢喘，連忙將這螃蟹丟進木桶里。

  待木桶底發出「咣啷」一聲，她這顆懸著的心才算是落了下來。

  見試圖滅她油燈的罪魁禍首已被自己捉拿歸案，她放心地轉身繼續找了。

  哪曉得自己這一轉身，燭火就熄滅了。

  「咣當」一聲。

  就連這燭台都從礁石上摔下來，郁雨初回頭一看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哎呀！

  竟然是她的衣擺太長，她一時不慎，裙擺便將這燭台帶倒。

  郁雨初看著靜靜地躺在沙灘上的燭台，一時間竟不知該去怪誰。

  怪她自己，唉，沒有注意這古代人的衣擺太長，以至於熄滅了這燭火。

  沒了這燭火帶來的光亮和它所營造出來的略顯溫暖的氛圍感，這海灘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很寂靜。

  若非還有幾陣海風「呼呼」地在郁雨初的耳邊吹拂著，她倒真覺得此地寂靜得有幾分死寂。

  郁雨初低頭看了看這木桶，在淡淡的月光照映下，她能看見這木桶還有一些空間。

  這會就走嗎？還是再待會......

  也許再找一會兒，就能收穫不少海貨呢，這木桶也還能再裝，若是就這樣打道回府，豈非太過可惜？

  郁雨初心中迸發出一些隱隱約約的貪念來，但就在她糾結的時候，她卻突然感覺腳踝處猛地一涼，似乎有什麼冷冰冰的東西纏上了她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