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見好就收

  郁雨初俯身細瞧，見這小蝦似乎不是在遊動，而是在掙扎。

  她伸出手將小蝦一抓，捏了起來。

  見這小蝦實在個頭太小，比她的大拇指還小。

  這么小的蝦，根本沒多少肉，怕是給人填牙縫都不夠的，便將它又丟進了淺水區。

  接著她便在泥沙里伸出手向邊上隨手一挑——

  一隻螃蟹被翻了身，一下子出現在郁雨初的眼皮子底下。

  哼哼，果然好東西都在下面藏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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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螃蟹背面朝上，還在使勁瞪著八隻腳試圖把自己翻回去，拼命想跑呢。

  往哪跑——

  郁雨初高高興興地將這小螃蟹拾掇起來，放進了木桶里。

  她又上岸上走去，瞥見沙灘上有突起的小沙堆的，便拿起小鏟子翻找起來。

  青色的硬殼......

  郁雨初拿起鉗子一夾——

  又是一隻巴掌大的螃蟹！

  郁雨初又在邊上一通翻找，也找到一些小海螺丟了進去。

  提著油燈，她在沙灘上慢慢悠悠地逛著。

  然後突然停住了腳步。

  低頭仔細瞧見了這小石頭，郁雨初有些後怕地鬆了口氣，還好帶了油燈，不然怕是肯定會被這小石頭給絆倒了。

  不過這小石頭邊上卻有塊更大的石頭。

  郁雨初俯下身看見這石頭縫底下還有一小片小水塘。

  她用鐵鉗子伸進去試探一番，又夾起兩片海青菜。

  她起身，將木桶放在一旁，雙手向後伸去，伸了一個懶腰。

  這趕海還是個體力活，她近日忙碌起來，已覺有些勞累。

  但——

  她看了看這木桶，也就撲了幾層。

  還是得再弄點，海貨多了好賣，海貨多了好掙錢。

  她又在海灘上慢慢地走著，見附近突起的小沙堆多，索性直接坐下了。

  然後用鏟子隨意地挖了起來。

  這樣翻找起來，竟也被她找到了幾個大海螺。

  郁雨初將海螺放在手心，快跟她的一個巴掌同樣大了。

  一個、兩個、三個。

  「啪嗒」、「啪嗒」、「啪嗒」。

  隨著大海螺被她丟進木桶，悅耳的聲音也在她的耳邊響起。

  要說這油燈就是好用呢，郁雨初提著油燈四處觀察，也發現了好多小海螺正似開會般地聚在一起。

  定是先前被潮水衝上來的。

  一個、兩個、三個......十一個。

  「啪嗒啪嗒啪嗒」。

  要說這海螺的聲音就是好聽呢，郁雨初覺得自己簡直要愛上這聲音了。

  好！

  看這木桶也快滿了，值錢的海貨她木桶里已有了許多。

  繼續在沙灘上繼續撿海貨，就算木桶里還有空間可以擠一擠，她這兩個小細胳膊也實在難以拎起了。

  見好就收，見好就收。

  郁雨初雖然有些貪，但這個道理也還是曉得的。

  帶著一身疲憊和一大桶海貨，郁雨初幸福地往家回了。

  村子裡的人睡得都早，這個點

  只要別又撞上那嘴碎愛閒話的高婆婆就好了。

  許是郁雨初一直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她今夜也順利地回到了家。

  把海貨簡單在廚房安置了，她就洗洗手回裡屋了。

  「咔嚓」。

  郁雨初推開房門，老舊的木門發出一道尖銳的聲音。

  壞了。

  這破門。

  林清河不會被她吵醒了吧？

  她探著腦袋，拿起油燈遠遠一照，見林清河仰面躺在地上，神色平靜，睡得很深的模樣，她才稍稍放心，小心地放輕了腳步上了床，鑽進了被褥里。

  外衣一脫，向後一躺，腦袋一沾枕頭，郁雨初便沉沉睡去。

  ——

  郁雨初是被飯味熏醒的。

  好餓。

  她還沒睜眼，就聽見自己的肚子正在「咕嚕咕嚕」地向她抗議。

  好吧，好吧。

  她猛地一睜眼，看見林清河已經坐在桌旁吃粥了。

  他那碗白粥上似乎還有些菜。

  「榨菜？」郁雨初有些遲疑地說道。

  這個年代就有榨菜了嗎？

  「對。」林清河點了點頭，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一個小碟子，「高婆婆自家醃的，給村里很多人都分了。」

  「高婆婆還挺大方啊......」郁雨初感嘆道。

  若是沒聽見這高婆婆議論自己，她真的會以為高婆婆是很和善的人。

  不過——

  能把自家榨菜分給左鄰右舍的人，心地應該也壞不到哪裡去。

  郁雨初剛起床頭腦還有些發懵，她搖了搖頭不再糾結。

  見郁雨初還坐在床上，林清河提議道：「醒了就下來吃飯吧，晚了這粥就涼了。」

  「好，我就來、我就來。」郁雨初飛速答道。

  見林清河邊上還有一碗沒動過的粥，郁雨初知道他這是給自己背著的，匆忙套上外衣下床，洗漱完了，就趕著進屋坐下跟林清河一塊吃飯了。

  雖然有些尷尬，但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尷尬。

  沒辦法，兩個人同在一個屋檐下嘛，習慣了就好、習慣了就好。

  郁雨初拿起筷子，捧著碗就大口地吃了起來。

  實在是餓，而且，她發現這高婆婆農家自製的榨菜，酸甜可口，也爽脆，滋味竟然絲毫不輸現代的榨菜。

  林清河自她一坐下就看了他幾眼，似乎有話想說。

  但見郁雨初進膳進得這麼香，他抿了抿唇，也沒在這時候說話，繼續吃自己碗裡的粥了。

  榨菜配粥可比白粥滋味好多了，榨菜也下飯，郁雨初吃得也快。

  沒一會兒她便將碗裡的吃了個精光，末了，她還有遺憾地看著林清河，問了一句：「還有嗎？」

  林清河沉默片刻，回答道：「在鍋里，我正好去洗碗，我給你一塊盛了吧。」

  「真的嗎？太好了，謝謝啊。」郁雨初沖他笑了笑。

  林清河出了屋子，她才後知後覺地發覺她今日的胃口似乎比林清河還大啊？

  沒事、沒事，她這些日子趕海賣貨這麼辛苦，多吃點才是正常的。

  不多吃，怎麼有力氣幹活，又怎麼能強身健體呢？

  林清河很快便回來了，他將盛滿了粥的碗放到了郁雨初面前，道了一聲「吃吧」，又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郁雨初夾了兩片榨菜，扒拉了兩口白粥，用疑惑的目光看著林清河。

  怎麼吃完了還在這？

  他這是有什麼話想說？

  林清河沉思片刻，像是在想著一種委婉的方式來說，之後他緩緩開口道：「你那兩條沙蠶......你是撿到了兩條沙蠶對吧？」

  「對啊。」郁雨初點了點頭，還是疑惑，「你到底想說什麼？」

  林清河再度垂眸思考，之後嘆了口氣，繼續道：「也許......你可以考慮把一些海貨分開來放。」

  「嗯？」美食在手，郁雨初又吃了幾大口粥，沒心思和他猜謎，有些無奈地開口道，「林清河，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