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聖女

  原來在五年前，北疆國王即將娶聖女為後，而李維虎恰逢那時為了救自己的弟弟，帶著張大壯幾名親信，偷偷潛入北疆救人。

  他們在那裡人生地不熟，地牢的地圖又在泡水後，也變得模糊不清，無法分辨上面的方位，便只能分頭行動。

  而張大壯因為跟隨李維虎時間最長，也是最有默契的，便只有他們兩人一組，其他是四人一組，共有四隊，分別去探路。

  在胡亂摸索中，張大壯和李維虎無意間觸動機關，偏離了地牢的線路，陰差陽錯來到關押聖女的密室中。

  當然，那時候兩人還傻憨憨的什麼也不知道，只是見一個女人戴著手鐐腳銬，被關押在鐵牢中，又被女人編造的可憐身世所感染，對她心生同情，便一門心思想要將她救出來。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張大壯只覺自己像是中毒一樣失了心智，不僅輕信一個陌生女人的話，而且去砸鐵鎖的時候，他的虎口都被磨破，血流不止，他卻沒有任何痛覺。

  他和李維虎就像是一具沒有五感的傀儡一樣，腦子裡都是要將鎖子砸開，不知疲憊，不知疼痛。

  

  後來好不容易將那個女人救出來，李維虎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突然決定不救自己的親弟弟了，並且整日都將那個女人護在懷裡，別人多看一眼，都會引起他的不滿。

  不過當時和他們一起出來的張大壯也有些不對勁，就是莫名地想要接近那個女人，看到她和其他男人有親密的決定，心裡就像是有一團火燒一樣，想要殺人，想要將她據為己有。

  為此，他當時還和李維虎起了不少衝突，有一次還動了手，不過最終以他被推倒，後腦撞到了石頭上終止。

  那些淤血應該就是在這個時候，第一次開始形成。

  也算是因禍得福，從張大壯磕到頭後，腦子裡那些想法便消失不見，也不會再胡亂生氣，就算看到聖女，心裡也是平靜如水，再也掀不起任何風浪。

  可回來後，李維虎卻越來越古怪，他先是讓他們幾人守口如瓶，不許透露關於女人的任何消息，而後便是進京辭官。

  他們這些兄弟都是過命的交情，一起出生入死，發誓要榮辱與共，便也留在了靜夜城。

  當時因為李維虎戰功赫赫，他的親弟弟又被北疆人掠走殺害，朝廷為表對他的寬慰，便將靜夜城最大的府邸賞，還有這一整條街都賞賜給了他。

  雖然朝廷同意他的辭官，但安排在靜夜城，又給了這麼大的賞賜，這也算是變相的讓他駐守邊境，在這裡當個土皇帝。

  在當時來看，皇帝無疑是信任李維虎的，也給了他一些權利，這才有了他私下養兵，敢扣押朝廷命官的底氣。

  如果他還是原來那個義薄雲天的驍騎將軍李維虎，倒也可以讓人安心。

  但張大壯知道，自從李維虎見到那個妖女後，便性情大變，早已不是從前。

  他的行事作風再也不是以民為主，而是整日圍著那個女人轉，誰要是多看那個女人一樣，他便會像炮仗一樣被點燃，從最初的打罵懲罰，到後來直接提劍殺人。

  漸漸地，這些跟著他一起出來的兄弟們有了分歧，有人想要逃離這裡，有人覺得是妖女迷惑了李維虎，計劃將那女人除掉。

  而張大莊屬於第三種，保持觀望的態度。

  也正是因為這一決定，讓他到現在都痛苦不已，悔不當初。

  他們一共有十六個兄弟，大多不是在這裡安家立業，就是將父母接過來一起生活，日子也算是平靜美好。

  只是隨著李維虎越來越殘忍的行徑，打破了這份恬靜，幾個已經娶妻生子的兄弟為了家人安定，決定離開靜夜城，另尋其他地方安居生活。

  他們一共有五人，商量好後，就去找李維虎告別。

  因著他們當時每個人都在李府上有職務在身，李維虎就說讓他們暫且等幾天，找到可以接替他們崗位的人後再離開。

  這樣的理由，大家都沒有異議，然而變故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

  首先是第一家人突然不告而別，一夜之間人去樓空，他們都是連排在一起的鄰居，竟連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

  剛開始他們還以為是對方受不了離別悲痛的氣氛，所以偷偷離開。

  可隨著後面說要離開的其他四戶人家，也是同樣的方式離開後，剩下的人開始心生戒備，開始懷疑此事和李維虎有關。

  大家在惶恐不安中度日，在壓抑的氣氛下，最終有幾人受不了，決定反抗，去和李維虎對峙。

  結果可想而知，有去無回，連他們的家人也莫名失蹤。

  從這時起，包括張大壯在內的五人整日報團取暖，進行激烈的心理鬥爭。

  他們幾人與李維虎的感情最深，始終不願詳細他會變成這樣冷血無情，便決定與他當面對峙。

  說來也巧，他們原定在第二天一起去李府，結果張大壯在前一天晚上和人喝酒，不小心將腿摔斷了。

  於是只能留下他在家養傷，其餘四人去李府對峙。

  可過去了一天一夜，都沒有見到人回來，張大壯開始心慌擔憂，撐著拐杖在院子裡等。

  直至第三天黎明，一個兄弟渾身是血，突然衝進屋內，激動地語無倫次，前言不搭後語，似乎受到很嚴重的刺激。

  在他斷斷續續的瘋話，還有身上的傷口中，張大壯大致拼湊出一些內容。

  就是他們四個兄弟都被抓了起來，李維虎從他們身上放血，餵給那個妖女喝。

  可惜他沒能等這個兄弟清醒過來，李維虎就帶人趕來，將他們一起抓走。

  在密室里，他看到消失的所有兄弟，還有他們的家人。

  萬幸他們都活著，可似乎又和死了無異。

  他們每個人都形如枯骨，眼中黯淡無光，且每個人身上有各種各樣的取血刀口。

  在這裡，張大壯見到了他此生最恐怖的畫面。

  一個面容枯槁，頭髮銀白的老婦，在李維虎的攙扶下，走到一個人的身邊，用刀子割破他的手腕，然後放進嘴裡吮吸。

  腥臭的鮮血從那女人嘴角邊溢出，她滿臉饜足地打了一個飽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