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馬失控

  沒想到被太子聽了去，他氣得臉漲紅，「我還不是擔心受了傷會影響兩個月後的比試嗎！你不懂就閉嘴行嗎？」

  既被聽到了，她也不再遮遮掩掩，拔高音調「切」了一聲以示不屑，「這麼自信一定能入選了？別話放了出去結果沒選上，丟人！」

  「你！」太子怒哼一聲，不再與她爭辯，轉身讓隨從取來他的弓。

  雲兮瑤也懶得理他，將目光移開。

  身後傳來一陣低笑，她轉身，看到六皇子站在自己身後，穿的還是寬袖長袍，沒有換騎射的輕裝。

  「皇姐總是能讓太子殿下吃癟。」六皇子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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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有接這個話，反而問：「六弟不參加狩獵嗎？」

  在帳內只看出來他心不在焉，猜測他不想爭比試的名額，可沒想到，狩獵他連參都不參加。

  六皇子收斂了一點笑意，「前陣子染了風寒，還沒好全，只能抱憾退賽了。」他帶著開玩笑的語調，目光漫不經心地朝太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雲兮瑤瞧他不像是生病的樣子，藉口罷了，他不想說，她也沒逼問，頷首一笑，將身子轉了回去。

  太子已經穿戴好，勒著韁繩蹬鞍上馬。

  馬匹四肢跟站不穩一樣左右晃了晃，驚得馬下的隨從四散開。

  「哈哈哈……一群廢物！」太子無情地嘲笑他們，「居然被馬嚇成這樣！」

  幾個隨從賠著笑，驚魂未定之餘還得恭維兩句「太子殿下英雄，馬術了得」。

  雲兮瑤又翻了個白眼。

  她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想找那個熟悉的身影，在最外圍看到了他。

  他身邊沒人跟著，只有自己，弓被挎在胳膊上，手正利索地綁著護腕，其餘的護具一樣也沒戴。

  他背對著人群的方向，仿佛那些喧鬧都與他無關。綁好護腕，拍了拍馬脖子，飛身上馬，動作迅速有力。

  雲兮瑤收回目光，輕輕呼了口氣。

  她擠出人群往外走。

  這裡是京郊的山林，作為皇家狩獵的專用場地，平時鮮少有人過來，所以空氣格外清新，若是在春秋兩季過來，天氣涼爽，不冷不熱最是宜人。

  她尋了塊還算乾淨的草地，盤腿而坐，打算思考一下人生。

  她屁股還沒坐熱，就聽到身後傳來驚呼。

  「閃開！閃開啊！」

  是太子的聲音，因為嘶吼得太過用力，連聲音都變調了。

  雲兮瑤狐疑地回頭，只見太子一臉驚恐，騎著馬朝她奔來。

  太子死命地將韁繩往後拉，勒得那馬脖子後仰，可四蹄卻沒有停下，反而跑得更快了。太子的嘶吼和馬的悲鳴地夾在一起，吵得她雙耳發鳴，一時忘了做出反應。

  那馬離她很近很近，就算她此時起身也來不及了。

  正當她以為自己要被馬踩碎或是踹飛時，右方傳來另一匹馬的嘶叫聲，高頻的踏地聲也隨之而來。

  太子的馬眼見就要撞到她了，右方突然衝出一匹黑色駿馬將那匹失控白馬撞飛。

  太子連人帶馬飛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滾了幾圈。

  雲兮瑤驚魂未定，側目看去。

  黑馬前蹄騰空而起，後蹄撐地做支撐讓它沒有因受力而摔下。馬上的人劍眉星目，一身殺氣，他勒住韁繩，往下一壓，馬四蹄穩穩落地。

  她這才真正鬆了口氣。

  謝斐翻身下馬，快步走來她跟前，朝她伸出手，「公主，你沒事吧？」

  方才若不是他聽到這邊的叫聲及時感了過來，她已經被馬踩成肉泥了，想想剛才那個驚心動魄的場面還有些後怕。

  雲兮瑤握上他的手掌，借力站起，「我沒事。」

  她拍著衣裙上的泥土，朝太子落馬的方向看去。

  白馬已經被飼馬員控住了，除了身上的毛髒了之外，其他的並無大礙。

  一大群人哭喊著朝太子涌了過去。

  「太子殿下！您沒事吧！」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快叫御醫！」

  太子灰溜溜地爬起，尷尬地看了一圍四方的人。

  得益於他穿了好幾層護具，他並未受傷，只是手掌和臉上有些擦傷。

  才第一天就出了這麼大的事，侍衛去傳信將林子裡追捕獵物正起勁兒的皇帝和皇子、少爺們叫了回來。

  所有人在營帳中間的空地上圍了個圈，涉事的幾人兩馬在中間。

  皇帝身上還穿著騎射服，手持彎弓，風風火火穿過人群來到幾人面前，臉色慍怒。

  「怎麼回事？朕才離開一會兒，就來報說可憐的公主差點被太子騎馬給踩死了！」

  雖然是件很嚴肅且危險的事，但聽著傳信人描述成這樣，雲兮瑤差點沒笑出來。

  太子狼狽地縮著脖子。

  皇帝怒氣正盛，掃一眼罪魁禍首，「還有你，傷人的不是你嗎！怎麼自己還落得一身傷！」

  反而是受害者一點事沒有。

  一群人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出聲，怕言語有偏頗會被當成太子黨或是反太子黨。

  目睹了一切的林公公上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皇帝的怒氣稍稍平息，畢竟聽完後知道傷人並非太子本意，而是馬失控了。

  「父皇！一定是馬有問題！兒臣騎馬多年，怎麼會連一匹未開跑的馬都控制不住！」太子義憤填膺地跪倒。「肯定是有人給馬下藥，想致兒臣於死地啊！」

  如果馬不是在營地失控，而是在縱橫交錯的林子裡失控，那他會不會摔死不說，裡面那些獵物都能把他給吃得骨頭都不剩，光是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能被拉來狩獵場的馬都是經過嚴格的脫敏訓練的，就是為了避免狩獵過程中馬會被林中的動物嚇到受驚而失控，將騎馬人傷到。

  這一匹白馬有問題，難保其他沒問題。在場的不是皇族血脈就是世家公子，任何一個出問題都難以交代。

  皇帝不敢掉以輕心，召來馬醫給馬做檢查。

  經過三個馬醫輪番檢驗後，他們得出一個相同的結論：馬沒有問題。

  三人並排跪地，任太子怎麼發怒說一定是馬被人動了手腳，他們的回答都不變：馬沒有問題。

  這就怪了，馬既然沒有問題，那為什麼會失控呢。

  皇帝又召來飼馬員，問道：「馬一般情況下會因為什麼而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