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在等你

  雲兮瑤不動聲色往旁邊挪了挪，「謝大人，您怎麼還不回去啊？」她又問了一遍。

  剛才謝斐還沒有回答她呢。

  「在等你。」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很清脆，如同羽毛輕輕撓著她的心尖。

  雲兮瑤身子一陣酥麻。

  謝斐面不改色，表面淡定，實際上耳朵到脖子都紅透了，置在雙膝上的拳頭也緊張地攥在一起。

  「啊…啊…這樣啊…」雲兮瑤也覺出不對勁，僵硬地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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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廂內安靜下來。

  明明上車前還被風吹得發涼，現在坐在車內，雲兮瑤覺得自己要熱出汗來。

  謝斐冷不丁地開口，「公主，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什麼？」雲兮瑤沒明白。

  「與杜大人和離之後，要不要考慮…」

  「公主，到了！」紅梟在外面嚷了一嗓子，打斷謝斐的話。

  雲兮瑤沒聽清他的話，朝他頷首一笑，「多謝大人送我回府。」

  她下了馬車。

  謝斐懊惱地嘆了口氣。為什麼不早些問呢！

  雲兮瑤目關謝府的馬車駛遠，才轉身回府。

  天牢里，杜宴之大吵大鬧喊冤，引得守門的侍衛不得不去看情況。

  杜宴之吵著要見皇上，說自己是冤枉的，林清顏給他下了迷藥。

  侍衛本不想理會，打算直接將他打暈圖個清淨，但杜宴之又拿附馬的身份來威脅他，侍衛不得不上報到林公公那去。

  彼時，皇帝和太子還在太和殿內室談話。

  「父皇，依臣看，杜大人雖氣性小，但絕不敢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

  皇帝掐著太陽穴，同樣也想不通，杜宴之膽小怕事，一向謹小慎微，怎麼會有膽子在冷宮和自己大嫂私通呢？

  林公公從外面匆匆進了內殿。

  皇帝抬眸，林公公已經走到他身後，附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太子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茶，心卻跟著懸了起來。

  皇帝聽後，眸光閃爍，朝太子看去，「你帶個御醫去給杜宴之檢查一下身體，看是否被人用了什麼藥，或精神有沒有出問題。」

  太子眉心一動，領命告退。

  他當時也是在梨春苑的，聽到了杜宴之說林清顏陷害他，莫不是真有此事？否則皇帝也不會讓他去查這個。

  太子連忙傳了太醫院的首領張太醫一同都天牢。

  經太醫檢驗，杜宴之體內確實有迷藥殘留的痕跡。這樣一來，就證明了杜宴之也是受害者之一。

  太子揮手讓太醫退下。

  杜宴之激動，「太子殿下，那我是不是能離開了？我是被人陷害的！殿下您剛才也聽到了的！」他急得伸手去抓太子的衣袖。

  太子嫌棄地甩開了杜宴之的手，臉上並沒有替杜宴之高興的情緒，反而更凝重了。

  皇帝現在在查江南水患的案子，杜宴之在牢里，說不定是件好事…

  太子決擇一番後，安慰杜宴之，「杜大人，你先別著急，雖然現在已經證明了你是無辜的，但是也不能馬上放你走，本王得先回秉父皇。」

  杜宴之的笑容一僵，「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啊？明天？明天我能回去嗎？」

  太子面露難色，「這不好說。」

  「不過你放心，我會向父皇求情的，一有結果馬上就讓人來接你回府。」

  杜宴之這才安靜下來。

  太子趁機離開，免得再被他纏上。

  皇帝已回了養心殿，太子去辦的事還沒有結果，謝斐就遞了帖子來，有要事求見。

  林公公勸道：「皇上，您今兒也累了，不如先把帖子扣下，奴才去回了謝大人，說您已經歇下了，明兒再見他？」

  皇帝已年過半百，頭髮白了大半，臉上也是歲月留下的痕跡，他撐著書案扶額，緊閉雙目。

  過了好半晌才睜開眼，像是剛睡醒的模樣，「不必，請謝大人即刻進宮。」

  如果不是要緊的事，謝斐不會半夜遞帖子進宮，正好太子等會還要來回秉杜宴之那邊的情況，便一起處理了。

  林公公「誒」了一聲，走時回頭看了一眼，心疼不已。

  他是從親王時就跟在皇帝身邊服侍的了，皇帝這一路是怎麼走來的，他最清楚不過。經歷一番腥風血雨將皇位坐穩了，但大小事務也足以將他壓垮。

  皇帝察覺到林公公的目光，抬眸一掃，眼中溢出疲憊，他揮了揮手，示意林公公離開。

  謝斐的速度比太子還要快一些，林公公在殿門候著，謝斐步履匆匆，見林公公要上前見禮，一抬手讓他免了，徑直入了養心殿。

  皇帝正看著沒處理完的摺子，身上披了件明黃色的銀狐大氅。

  「皇上，臣有要事秉報。」謝斐稽首見禮。

  皇帝放下摺子，「說吧。」

  謝斐從袖中掏出了幾封信件，這是他的人從江南傳回來的，看完之後他馬不停蹄就進了宮。

  皇帝接過信件，一封封細讀，臉色愈發不好，讀完最後一封，他抽了抽嘴角，將信紙猛地往案上一拍，「他們也太猖狂了！平日裡做些手腳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竟敢炸大壩！」

  「咳咳咳…咳咳…」由於太過激動，皇帝一口氣嗆著開始咳個不停，氣得發黑的臉一下子就漲得通紅。

  謝斐垂目，「皇上息怒。」

  也難怪皇帝發怒，信上說江南最主要的兩座堤堰都被人用大量火藥炸毀了。一座長禹大壩，一座鳶鳴大壩，這兩座大壩耗費了七年時間，投入了幾十萬白銀才建成的，也是這兩座大壩，護著江南百姓過了十幾年的安穩生活。

  一夕之間全毀了。

  由於江中有火藥殘留，導致水源被污染，下游的河道已經全面禁漁、禁航，有不少百姓喝了江水生病感染的。未被水患淹沒的地方，也因水源污染而死傷殘重。

  可以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莫說是皇帝，任何人聽了都覺得上火。

  「可查清楚是誰幹的了？」皇帝情緒稍稍平復了些。

  「還沒有。」謝斐道：「不過已經有眉目了，請皇上再給臣三天時間。」

  皇帝點點頭。

  林公公突然進門，「皇上，太子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