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瘋子

  門外小廝匆匆來報，謝府的人來了。

  雲兮瑤一怔，謝斐不是前腳才走嗎？他的人怎麼又來了？莫不是又出事了。

  她坐正身子斂下臉上的情緒，「請進來。」

  不過片刻，小廝領著身後的人步履匆匆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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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名精瘦的男子，身形高挑，臉上有幾分稚氣，倒不像是謝斐身邊的侍衛。

  像彭立，徐陽那樣的都是高大威猛之人，別的不說，光是凶神惡煞的臉就能將人嚇退半步。

  眼前這個，倒有幾分書生氣。

  那男子上前，單膝跪地向雲兮瑤行禮，神色肅然，「離司見過公主，公主萬安。」

  是個懂規矩的。

  雲兮瑤示意小廝退下，又將離司上下打量一番，「謝大人差你來是有什麼事？」

  離司稍稍抬起下頷，仍沒有直視雲兮瑤，他從細窄的護腕中抽出一紙長條，遞上前。

  紅梟接過，眼中警惕不減，她確保這紙沒有任何問題才拿給雲兮瑤。

  長條上確實是謝斐的字跡，內容提及了與淑有關的線索，以及離司。

  離司是天鷹司的人。

  天鷹司是謝斐暗中培養的暗衛組織，司中個個都是武功高強、技術全能的人才，他們只聽從謝斐的命令，為謝斐為命。

  這個組織雲兮瑤也是前世從流言中聽來的，一直沒有人見過這個組織，謝斐也從不提及，自然不知真假，沒想到如今見到活的了。

  離司的形象讓雲兮瑤對天鷹司有了新的認識。看來不是個個暗衛都魁梧其偉的。

  謝斐信中還說要將離司留給她，雲兮瑤惶恐，天鷹司的人還能外派的？

  不過既送了來，不要白不要，天鷹司的人實力非凡，她的人生安全也算是有保障了。

  「你家主子既然將你送了過來，你便留下吧。」

  別的警告他要忠心侍主的話想必離司已經聽得耳朵起繭了，雲兮瑤沒有再重複。

  紅梟將離司帶去安頓，雲兮瑤看著手中的紙條細細盤算起接下來的計劃。

  謝斐提醒她，當年近身伺候淑妃的嬤嬤還活著，就住在城西郊外的平安村，若能找到嬤嬤，說不定能發現更多線索。

  雲兮瑤決定親自走一趟。

  當天夜裡，紅梟被雲兮瑤按著肩膀坐到床上。

  「公主，您這是…」

  「紅梟，我得去一趟平安村，來回少說得兩三日。我不在的這幾日，你假扮我守在公主府，除謝大人外一律不見客，明白嗎？」

  雲兮瑤挑眉，一點商量的餘地都不留。

  「不行！公主，我要跟您一起去！」紅梟「蹭」一下站了起來。

  她被雲兮瑤按了回去，「紅梟，你最了解我的生活習慣，所以你留下是最合適的。」

  紅梟欲言又止。

  她是皇上派來保持公主的，她怎麼放心讓公主一個人涉險。

  「紅梟，你放心，我帶離司去，他會保護我的。」雲兮瑤拍拍紅梟的肩膀，低聲道：「他是天鷹司的人，定不會讓我受傷的。」

  紅梟這才罷休，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那好吧。公主萬事小心。」

  雲兮瑤勾勾嘴，示意她放心。

  「還有一事，我走的那日，你把這封信送到表哥手上。」

  雲兮瑤給了紅梟一個信封。

  五日後，天不亮雲兮瑤就帶著離司從公主府後門離開了。

  她特地喬裝打扮了一番，著男子服飾，讓離司搬了普通家奴的粗布衣。

  平安村離京遠，兩人快馬趕了兩個時辰才在大山的夾縫中看到個小村子。

  雲兮瑤將馬勒停在「平安村」的牌匾前，伸長脖子往裡打探，只看見零星幾個人在街上晃悠。

  村里格外安靜，讓人心生怪異。

  「公主，需不需要屬下先進去探查一番？」離司的警惕心要比常人高得多。

  雲兮瑤抬手制止了他。

  離司武功高強，但不懂人情世故，外人冒然闖入不僅會讓村民心生害怕引起恐慌，還容易打草驚蛇。

  「下馬，步行過去。」

  雲兮瑤將馬棄在了村口。

  離司跟在雲兮瑤身後，不停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街上多是老人及婦孺，偶然見到青年人，不是斷手就是瘸腿。

  「公主，這村子奇怪，我們小心些。」離司壓聲在她耳邊囑咐。

  雲兮瑤點頭。

  其實倒也不奇怪，這村子位置偏僻遠離商道，鮮有人從這裡經過，有能力的青壯年都外出務工，村子裡便只剩下那些老弱病殘了。

  她在街上溜了一圈，並未發現有人注意到自己，這才稍鬆了一口氣。

  雲兮瑤在一個小攤子前逛了逛，準備跟攤販個老婆婆打探打探消息。

  「婆婆，這個扇子怎麼賣呀？」雲兮瑤笑得客氣，從攤子上隨手拿起一把團扇。

  老婆婆許久未開張，見有客人便立即熱心地介紹起來。

  雲兮瑤耐心聽完這扇子的工藝，給老婆婆塞了一兩銀子，「婆婆我跟您打聽個事兒。」

  「貴人，有什麼事您儘管問。」婆婆哪見過這麼大的銀子，笑得見牙不見眼。

  雲兮瑤見她這麼好說話，也不拐彎抹角了，「我是外鄉來尋親的。我有個姑母叫劉梅芳，不知道她還住不住這啊？」

  婆婆一聽到這名字，跟見了瘟神一樣擰起眉頭，嫌棄地啐了一嘴。

  原來劉梅芳早些年搬進平安村的時候已經是痴傻的模樣了，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更沒人知道她是從哪來的。

  這個瘋子每天就在街上撿垃圾吃，搶小孩的零嘴吃，困了就隨地睡下，大家都對她避之不及。

  漸漸的，劉梅芳見大家都不搭理她，便鮮少出來走動了，村子裡多個傻子還是少個傻子，村民都不關心，他們只關心明天能不能吃飽飯。

  「知道她名字的人很少，我也是偶然看到她發瘋大喊才曉得的。」婆婆想起劉梅芳發起瘋來的模樣，仍然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這個瘟神，所有人都以為她沒親人了才跑到平安村的，沒想到今日還有上門尋親的。

  「小伙子，我看你人長得斯文，不像是家中落敗來投靠親戚的，劉梅芳痴痴傻傻幫不上什麼忙，我勸你啊還是儘快離開的好。」婆婆語重心長。

  雲兮瑤難掩失落，劉梅芳成了瘋子，還有望從她那打探到母親的信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