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當她人傻錢多

  雲兮瑤正在院子裡吃點心，見杜夫人一行人氣勢洶洶地前來，心裡也明白來者不善，卻鎮定自若，好似沒看到來人一般。

  林嬤嬤氣得牙痒痒，在杜夫人耳畔嘀咕著，「我看夫人眼裡哪有您。」

  是啊，婆母來了，還能坐在那裡吃著點心，怎麼說也是長輩來了，換做常人也該站起身來迎接一下，這雲兮瑤倒好，整個居高臨下的模樣，讓人看著就不舒服。

  杜夫人臉色鐵青，卻也有所顧忌，愣是將滿腔怒火壓制著，還擠出笑意，「瑤兮啊，怎麼現在才用早膳？」

  

  雲兮瑤掀起眼皮，也沒有起身的意思，「方才去點了下嫁妝，耽誤了些時辰，所以用得晚些。」

  她面無表情，聲音更是波瀾不驚，像是和一個不想乾的人普通對話。

  這副模樣讓杜夫人心裡十分不悅，這雲兮瑤真是越發沒有規矩，可想到昨日之事是杜宴之有錯在先，便不得不壓制怒意。

  「這樣啊。」杜夫人臉上帶著笑意，順勢坐在雲兮瑤一旁的椅子上，輕聲道：「瑤兮，母親知道你在生宴之的氣，但夫妻間哪有隔夜仇，再說了，男人哪有女人這般心細，你就別與他一般計較。」

  感情是來做和事佬，真覺得她人傻錢多還好拿捏？

  雲兮瑤面不改色，就連目光都未落在杜夫人身上過，「母親說笑了，若是本公主與他杜宴之計較起來，怕是整個杜府都不得安寧。」

  知道杜夫人的心思，她自然不會給好臉色，就看這些人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杜夫人也聽出來，雲兮瑤是鐵了心要和杜府脫離干係，也是鐵了心要將嫁妝帶走，那可是真金白銀，若是拿走了，日後杜府開銷該如何？

  這些年杜府情況如何，她是最清楚不過，這才雲兮瑤一進門她就把管家之權交過去，事實證明，這杜府的漏洞也只有雲兮瑤才能填上，至少這兩月來，杜府吃穿不愁。

  杜夫人悠悠嘆了口氣，甚是懊惱道：「你與宴之隔閡都來自杜林氏，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把她送到鄉下園子去，省得留在府中做個禍害。」

  林清顏本就是個禍害，不僅害死了魯之，如今還把主意打到宴之身上，若非是她作妖，這府中哪會有這些麻煩事。

  想到她杜夫人就一肚子火氣，偏偏宴之還告誡她不能動林清顏。

  雲兮瑤依然面不改色，似乎杜夫人的話與她無關一樣，林嬤嬤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這夫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拖拉？她雙膝跪地，卻看不到任何敬意。

  「夫人，老夫人都來這裡了，您還坐在那裡跟個沒事人一樣，老奴覺得實在過分。」

  這話杜夫人早就想說，奈何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不過這林嬤嬤也真是的，哪能如此直白說出雲兮瑤不懂禮數？

  見杜夫人不語，雲兮瑤輕笑一聲，眼底有著幾分寒意，「什麼時候這下人也有資格如此和本公主說話？」

  她倒是一點面子都不留，一瞬間把林嬤嬤搞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再如何她確實也只是個下人，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即便做錯什麼，說啥也沒有她說話的份。

  杜夫人瞪了眼林嬤嬤，正要打圓場，就聽到雲兮瑤繼續道：「這府中可真是越來越不像話，誣陷的誣陷，越矩的越矩，看來，本公主還真該早些時候搬離，省得總是出現些沒眼力見的。」

  杜夫人心下一驚，這只是想說雲兮瑤不懂禮數，不敬婆母，怎突然就變得要催她搬離杜府了？這雲兮瑤何時變得如此伶牙俐齒、顛倒黑白了？

  一腔怒火得不到釋放，她只好發泄在林嬤嬤身上，「林嬤嬤，你這是作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本夫人沒教好你，趕緊給夫人道歉，別讓我們婆媳生出矛盾。」

  林嬤嬤也愣是沒從雲兮瑤顛倒黑白中反應過來，聽杜夫人如此說，知道今日自己落入雲兮瑤圈套，只好急忙認錯，「夫人，老奴年邁不懂禮數，還請夫人莫要與老奴一般計較。」

  雲兮瑤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嗓子，寒冷的目光直射林嬤嬤身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杜府雖是將門之家，卻也是達官貴人，府中規矩自然不可少，如今一個下人也敢在本公主面前造次，末了竟想一句年邁便含糊而過？那豈不是說本公主毫無威嚴可言？」

  杜夫人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這先說杜府是將門之家，將門向來是粗野莽夫，又補個達官貴人，讓她這禮數不得不做足，林嬤嬤也不得不罰。

  這雲兮瑤這兩日是撞了什麼邪，如此能說會道。

  林嬤嬤瞪大眼睛，自然是不甘心，「夫人，老奴都已經認錯了，您還要如何？」

  呵呵，好一個已經認錯了，如此，那她是不是還得感激涕零？

  雲兮瑤冷笑一聲，周邊溫度驟然下降，只見她身影一閃，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便抵在林嬤嬤脖子上，「如此說來，若是本公主失手殺了你，日後一句年少不懂事，不知林嬤嬤可否原諒？」

  林嬤嬤倒吸了口涼氣，只感覺到脖子處傳來的刺痛，以及鼻尖縈繞著的淡淡血腥味，她知道，雲兮瑤動真格的了。

  她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渾身血液都如同凝聚了一般，僵硬得連顫抖都忘記了。

  這一茬倒是也把杜夫人嚇到，沒想到雲兮瑤會突然來這一出，她嚇得站起身來，嘴唇血色逐漸褪去，「瑤，瑤兮，你這是做甚？快把刀放下，要是傷到你該如何啊。」

  雲兮瑤揚起唇角，驀地收回匕首，轉身端坐在椅子上，眼底滑過一絲詭譎，「如此，林嬤嬤可還覺得禮數不成是能用藉口搪塞的？」

  林嬤嬤一口氣還沒緩過來，暗自替自己捏了把冷汗，聞言，更是嚇得身體崩得直挺，旋即砰的一聲跪在地上。

  「夫人，老奴不長眼睛，老奴該死，還請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老奴這次。」

  林嬤嬤不停地掌嘴，生怕力道小了，雲兮瑤親自過來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