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藍寶石

  「老師，我叫菲戈。」

  「是，是，抱歉。」引菲戈和米雅到客廳沙發坐下，道格回頭把空拉過來，介紹道：「這是你菲戈哥哥，也是爺爺教過的海軍，他可厲害了，今年才……28歲吧，奧家告訴我很快就要授他中將銜呢。」

  「菲戈哥哥好。」小空很懂禮貌的樣子，一板一眼還挺正經。

  「小空你好。」菲戈也很正經回答，道：「其實該叫叔叔吧？」

  「你和小雅都還沒成家，叫哥哥和姐姐就可以了。」道格中將搖頭，示意空回自己屋玩，關心地問了問菲戈八年來在推進城的經歷。

  其實大多他也真知道，自從七年前那次魚人入侵推進城被菲戈抓捕的事情傳回本部，道格確實如米雅所說，關注了一些菲戈這個以前的小透明學生，但也沒能料到，菲戈能以如此快的速度成長起來。

  「每天關押犯人審訊犯人，真是枯燥又辛苦的八年啊。」道格感慨一聲，再次問：「你和小雅又是怎麼湊到一起，過來我這裡的？」

  一直在靜靜旁聽的米雅終於開口，說了和菲戈的海上相遇，以及瘋笑海賊團船長傑拉爾的自殺。

  

  「他果然被捕了，有著霸王色資質的男人嗎？」道格道：「不想連累其它船員，選擇自盡，倒算是一個硬漢。他們瘋笑海賊團如果繼續在新世界裡逍遙，海軍一般情況下也不會大舉征討，為什麼……會跑到香波地去招惹那些天龍人？」

  真的是因為招惹天龍人才引來的大將？剛剛進屋時菲戈就聽了一嘴，不過那時他注意力都在小空身上，如今再聽，也露出些好奇。

  那個瘋笑海賊團船長的犯罪指數只有25，雖然也算作惡多端，但這個指數可一點都配不上他六億四千萬貝利的懸賞，比起推進城五六層的惡徒們，都算是個好人了。

  因此哪怕他是SSR1，抓捕他的收益都不會有抓修女多，更別說只有35%的抓捕參與度了——想到這裡，菲戈順手將他的收益選掉。

  【收益：劍術+350→9886（3級斬鐵劍士）】

  果然，才這麼點啊。

  見到了兩三千的收益，菲戈再看這幾百的，都有點嫌少。

  另一邊，米雅聽到道格詢問，輕輕嘆了口氣，道：「押送他回來的路上，他倒是跟我講了講他的故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的話……我真不知該如何才好了。」

  隨著米雅的講述，菲戈下意識覺得傑拉爾的人物事件1很可能和這是一回事，人物事件一般是人物最想做的事或者是某種執念。

  於是他邊聽邊激活人物事件。

  道格聽故事，他看動畫片。

  一個年齡八九歲、在街上流浪的黑髮男孩，在一個小巷角落，發現了一個被人遺棄的女嬰。

  女嬰很獨特，生長著一雙純淨如寶石般的藍色眼睛，在陽光下發散著光芒，對他伸手，衝著他笑。

  流浪的男孩幾次猶豫回頭，最終還是將女嬰抱了起來。

  故事由此開始。

  菲戈卻有點不想看了：『又是小女孩，又是悲劇的樣子……』

  海賊世界裡，悲劇總在發生。

  ……

  最終他還是沒有切斷畫面，因為米雅在講的果然是同一個故事。

  接下來的畫面主題是生存。

  流浪的男孩為有錢人家挑水賺零花錢，一個桶里裝滿水，另一個桶里裝的便是撿到的小女嬰。

  流浪的男孩收破爛廢鐵，就用鐵鍋編成個小車，拖著女嬰走。

  流浪的男孩擺地攤售賣他撿到的『破爛寶貝』時，長大一些的女嬰就坐在他身邊咯咯地笑攬客。

  以前只要養自己一個人，現在要養兩個人，流浪的男孩比以前活得更累、但卻變得開心了，每次看到女嬰純淨的藍色眼睛、純潔的笑容，他也會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日子一天天過去，男孩漸漸變成了少年，女嬰漸漸變成了女孩。

  在女孩五歲那年，他們的日子突然好過了起來。畫面中，走過幾處垃圾堆，女孩忽然伸手一指其中一個，男孩去尋找，總會找到值錢的好東西，無一例外！

  天生強大的見聞色霸氣！

  因為女孩的能力，兩人的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更好，換上了新衣服，甚至買了一座小屋住。

  轉折發生在女孩七歲那年，一對衣著華貴的夫婦找到他們，淚流滿面聲稱女孩是他們遺失的孩子。

  「當時我們遇到了海賊，慌不擇路，就先把她放到角落……」

  「回去時她就不在了……」

  「謝謝你，謝謝你，少年，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以後也是你的父母，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

  兩人言辭懇切，情緒真實。

  男孩看了看怯生生的女孩，想到那陣子島上確實有海賊肆虐，想到女孩問兩人為什麼沒有父母的疑惑，帶著警惕，還是答應了兩人。

  四人組成新的家庭，日子愈發快樂美滿，一個月，兩個月，不光對女孩，夫妻二人對他也極好，似乎真的把他也當成了親生的孩子。

  男孩漸漸放下警惕。

  直到某天外出後，人去樓空！

  接下來就是發了瘋的尋找，漫無邊際的尋找，一年兩年三年，男孩擁有了第一把刀，殺了第一個海賊，天賦極好的他越來越強。

  直到23歲那年，已和被抓捕的傑拉爾模樣很接近的男孩，終於找到了曾經收養他們的夫妻！

  果不其然，一對人販子。

  他們早就盯上了有特別能力的小女孩。流浪的孩子警惕心強，他們不惜為此裝了三個月的時間，終於把女孩給成功拐走！

  兩個人在傑拉爾的刀下瑟瑟發抖，交代清楚了一切。

  「藍寶石在哪！我問藍寶石現在在哪！你們把她賣給誰了？！」

  男性人販子結結巴巴道：「我們……我們特地把她帶到香波地群島，以為能賣個好價錢。結果、結果該死的天龍人出價了，沒有人敢爭，真的……沒賣到多少貝利。」

  「我沒有問你們賣了多少錢！天龍人嗎？」傑拉爾牙關緊咬，處在暴走邊緣：「可惡！藍寶石成了奴隸？哪個天龍人，什麼時候！」

  可這次無論他怎麼問，這對人販子都堅決不肯說了，直到傑拉爾持刀找到那場拍賣會的主持者。

  「藍、藍眼睛的小女孩？」

  「我、我有印象，是、是卡西利亞聖，卡西利亞聖買到的！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啊！」

  「卡西利亞聖……」傑拉爾深吸口氣，覺得自己離找回藍寶石更近了一步，忽然發現主持人眼神閃躲，想到如果只是這樣，那對可惡的人販子沒必要隱瞞他。

  一股莫大的恐懼將他籠罩，傑拉爾顫抖著問：「然後呢？」

  「然後……然後……卡西利亞聖覺得她眼睛好看，就讓奴隸、讓奴隸把她的眼睛挖了出來……

  挖出來、挖出來的眼睛不再像藍寶石，卡西利亞聖很、很生氣，又、又讓奴隸塞了回去……那、那女孩……不要！不關我的事啊！」

  一抹血光閃爍，隨後無聲。

  傑拉爾低垂著頭。

  「呵呵，呵呵呵呵呵……」

  「卡西利亞聖！」

  霸王色霸氣，覺醒了！

  ……

  嘭！碩大的拳頭砸落，道格中將家的客桌轟然破碎！

  壯碩的老頭站了起來，溫和不再，渾身顫抖，沉默一會兒後，一言不發地走進了臥室。

  「每次聽到正義被玷污的事，老師都會很生氣。」米雅亦神色感傷：「菲戈，你能理解吧？這不是對海賊的同情，只是……」

  她頓了頓，盯著菲戈的眼睛。

  「我在推進城呆了八年，各種各樣的海賊都見到過，其中也有很多有苦衷的。」菲戈沉默片刻，搖頭道：「可能是自身沒親歷過，我暫時還覺得苦衷不能洗刷罪惡。」

  他看向米雅，說道：「但同情當然是可以同情的，憤怒也是可以憤怒的，對待有苦衷不幸的海賊我多少也會溫柔些，畢竟生而為人，有些事不知道也就算了，一旦見到聽到，很難不產生同情。」

  他的眼前還徘徊著剛才畫面中那如同天使一樣的藍水晶小女孩。

  【事件需求：讓傑拉爾或幫傑拉爾殺死、最好是虐殺天龍人卡西利亞聖。】

  「很難不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