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盜亦有道

  戰國初期著名法學家李悝在其《法經》便稱，「王者之政，莫急於盜賊」，「治盜」竟是當時國家領導人首先要考慮的事情，可見那時盜賊不少。當然，古代執政者考慮更多的可能是竊國大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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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這些大盜好像並不怎麼惹人煩，而且還挺受歡迎的，甚至有人稱他們為俠盜。

  中國最早有文字記載的俠盜，號稱俠盜的祖師爺，叫盜跖(zhí)。

  盜跖原名展雄，又名柳下跖、柳展雄，相傳是當時賢臣柳下惠的弟弟。

  柳下惠這個人是誰？有個成語叫坐懷不亂，就是形容這個柳下惠的。下大雪天，他坐在城門口，看到一個妙齡少女要凍死了，他就抱著這個少女，坐在懷裡，讓她漸漸暖和過來，但是柳下惠一點邪念都沒有，這就是坐懷不亂的故事。

  這哥倆，都有股俠義心腸。這個弟弟盜跖更是位牛人。盜跖號稱天下第一大盜，擅長飛檐走壁，輕功卓越。在江湖上特別有地位。

  春秋時，陷入了無義之戰，禮崩樂壞，沒人保護老百姓的利益，都是貴族們整天，你打我打你。約公元前475年，春秋末期盜跖領導了九千人的大起義。起義軍轉戰黃河流域，各諸侯國望風披靡。他們是專打官軍，不騷擾百姓。沉重打擊了奴隸主的統治，推動了我國歷史從奴隸制向封建制的轉變。起義規模之大，時間之長，範圍之廣，影響之深，是空前的。

  眾人同仇敵愾，作戰勇猛頑強，所到之處「大國守城、小國入堡」，奴隸主貴族聞風喪膽。起義軍懲惡揚善，殺富濟貧，受到各地奴隸及下層勞動人民的普遍歡迎。 盜跖可說一下子成為了盜賊中的英雄人物，《水滸傳》中梁山泊打的「替天行道」所嚴格貫徹的，就是他那唱響中國盜賊界數千年的宣傳口號 「盜亦有道」。

  盜跖之所以這麼出名，還因為他和歷史上另一個著名的人物有過一次交鋒。

  這個人就是孔子，孔子這一輩子，讓人叫他老師，聖人，叫慣了，也牛慣了！但是他這輩子讓兩個人搞的挺沒面子的，一個是南子！是衛國衛靈公夫人，宋國的公主。

  還有一個人就是盜跖，盜跖曾經把聖人孔子給罵的啞口無言，也算給盜賊長了臉。

  孔子跟柳下季是朋友，柳下季也是盜跖的哥哥，柳下惠的弟弟。

  孔子就對柳下季說，我說，你這個弟弟不像話，九千多號人，弄得諸侯四下不安，這哪行，這不是有人生，沒人養嗎？你這個做哥哥的也有教育的責任。我這個做聖人的看不下去了，我幫你去教育一下你弟弟。

  您說，這不是多管閒事嗎！

  柳下季一聽急了，「嘛玩意？您想去勸我弟弟，您知道我弟弟是什麼人嗎，盜跖思想活躍，感情善變，勇武過人，巧言善辯，先生千萬不要去見他，去了您估計也是一鼻子灰。」

  聖人哪聽的了這話，我咋說也是中國偉大的教育家，不去不行，聖人就去了。帶著兩徒弟，顏回和子路，子路也是個大俠，在孔子徒弟中他武功最高，保鏢。

  盜跖聽說孔子求見勃然大怒，就對左右說，像「孔老二」這種人，不種地吃的還不錯，不織布穿的也不錯。整天製造是非，用以迷惑天下的諸侯，虛妄地標榜盡孝尊長的主張，維護那些僥倖得到封侯的賞賜而成為富貴的人。實在是罪大惡極，快滾！要不然，就把你煮了！」

  孔子有點膽色，不走！盜跖說：「叫他進來！」孔子小心翼翼地快步走進帳去，向盜跖深深施禮。盜跖一見孔子大怒不已，說：「孔丘！我告訴你，你所說的話，合我的心意你便可以活，不合我的心意你就得死。」

  孔子說：「將軍，您看您身材高大魁梧，雙眼熠熠有光，嘴唇鮮紅猶如硃砂，牙齒整齊猶如編貝，聲音洪亮合於黃鐘，然而名字卻叫盜跖，我暗暗為將軍感到羞恥並且認為將軍不應有此惡名。將軍如果有意聽從我的勸告，我將南邊出使吳國越國，北邊出使齊國魯國，東邊出使宋國衛國，西邊出使晉國秦國，派人為將軍建造數百里的大城，確立數十萬戶人家的封邑，尊將軍為諸侯，跟天下各國更除舊怨開啟新的一頁。」

  盜跖大怒說：「我身材高大魁梧面目英俊美好，這是我的父母給的。這不用你誇我，城池大有什麼用？我不想當什麼諸侯。堯舜禹湯擁有天下，子孫卻沒有立錐之地，我會因為這點小利放棄我的理想嗎？

  「孔子又說了，這個世界上只有帝王是必須受到尊敬的，憑你的能力，你應該做個忠臣，別去做那些亂臣賊子。」

  「世人所稱道的忠臣，沒有超過王子比干和伍子胥的了。伍子胥被拋屍江中，比干被剖心而死，這兩個人，世人都稱作忠臣，然而最終被天下人譏笑。你孔丘所說的，全都是我想要廢棄的，你趕快離開這裡滾回去，不要再說了！你的那套主張，全都是巧詐、虛偽的東西。滾吧，再不滾真殺你了！」

  孔子說到這，一腦門汗。一再拜謝快步離去，走出帳門登上車子，多次失落拿在手裡的韁繩，眼光失神模糊不清，臉色猶如死灰，低垂著頭靠在車前的橫木上，頹喪地不能大口喘氣。回到魯國東門外，正巧遇上了柳下季。柳下季說：「去見到盜跖了吧？」孔子仰天長嘆道：「是的。」柳下季說：「結果如何？」孔子聖人就說了四個字：「自找苦吃！」

  盜跖領導的奴隸起義軍由於奴隸主階級的鎮壓，起義最終失敗了。跖在犧牲前囑咐部下說：「我死了以後，你們要為我陪葬一個大銅錐，我死後也還要跟欺壓我們的統治者大拼一場。」

  日後，荀子稱頌盜跖「名聲若日月，與舜禹俱傳而不息。」可見這位超級大盜，對後世的影響。

  盜跖其實是給人們反抗壓迫，提供了一個理論依據，他們不是反賊，不是非正義的一方，而是代表了先進的能力，促進這個世界在進步。所以，當改朝換代之後，政治上也好，法律上也好，都會有一些變化，去撫平民心，這也正是盜跖這樣的人給我們帶來的正面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