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墨西哥城的白色月光
2024-10-05 15:07:29
作者: 巒
二零一三年,聖誕,洛杉磯湖人隊的隊員們鬱悶的,在更衣室收看斯台普斯球場的直播信號,他們已經連續征戰了一個禮拜的客場,他們在聖誕期間回不了洛杉磯,因為,他們的球館在聖誕期間要舉行盛大的派對,這個派對的主題是三百億美元俱樂部富豪們要歡迎新加入的夥伴,會員。
當然,還是朋友!
那種互利互惠的好朋友!
洛杉磯的富人們喜歡這些,在各種各樣的派對上結交到和他們的身份差不多的朋友,於是各種各樣的排名,頂級俱樂部就應運而生,歲末一些專業機構給出各種各樣的等級評選,即使,是腰纏萬貫的富人們也有他們的等級。
富人們的等級理所當然的是他們的資產,以一百億為一個等級,一百億美元俱樂部,兩百億美元俱樂部,三百億美元俱樂部,以此類推。
每年歲末,一些排名會悄悄的發生著變化,期間,最吸引著人們的眼球的是百億美元俱樂部,新的一年裡有哪個富人們名次跌落了,有哪個富人的名次上升了。
每年,一旦到了權威機構公布這些答案時,就是洛杉磯的富人新一輪的社交圈運轉得最為繁忙的時刻,他們流連在各種各樣性質的聖誕派對,新年派對之中。
今年,三百億美元俱樂部把他們最重要的派對現場移到素有洛杉磯之王之稱的斯台普斯球場舉行,這塊地方曾經承辦過各種各樣的盛會。
二零一三年在斯台普斯中心舉行的這場派對萬眾矚目,派對上有著名藝人獻唱,受到大家喜歡的球星會發表新年祝福,政客們也會在這裡露臉,美女雲集,洛杉磯的名流們也悉數到場。
在近幾年來金融市場極為不穩定的時候,一些人的資產被市場蒸發,能堅挺在二百億美元的富人已然不多,在這期間,那些在這樣不穩定的時代背景下能在短時間裡大量的提高資產的人被視為華麗的逆襲。
今年,三百億俱樂部將迎來他們的四位會員。
在權威的金融機構公布的福克斯富豪榜名單中有一個人讓大家大感意外,他們驚呼著:我的上帝啊,他是怎麼做到的!
短短的一年裡,謝姜戈從一百億美元俱樂部經過了兩級跳,一躍成為了三百億美元俱樂部的新成員。
有小道消息不斷的傳出,早幾年前,謝姜戈就把他大量的資金投入到武器研發里,也就是所謂尋常人生不敢碰的戰爭股,隨著這幾年的幾場中東之戰,一些國家開始不計成本的購入武器加強國防,謝姜戈的投資得到了極大的回報,現在的他賺得盆滿缽滿。
這些小道消息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有一點貨真價實,謝姜戈的個人資產已經達到三百億,見慣了市面的富人們都認為,在這個二十七歲的年輕男人的身上,必然有他們需要學習的地方。
於是,今夜,在斯台普斯中心舉行的這場派對就成為了,他們和這位新加盟的三百億俱樂部會員交流的好機會。
他們等待著謝姜戈的到來,三百億俱樂部的主席也在等待著把三百億俱樂部會員會章親手戴在謝姜戈的衣領上。
只是……。
只是,謝姜戈缺席,他只是讓他那名叫做范姜的助手向大家表達歉意,最終,俱樂部主席一臉尷尬的把會章交給了謝姜戈的助手。
這還是他還是第一次遇到缺席的會員。
同一時間,和美國只隔著一個邊界線的墨西哥也沉浸在一派聖誕節的氛圍中,聖誕氛圍最為濃烈的就數墨西哥的首都墨西哥城。
二零一三年的聖誕夜,墨西哥城夜空有白色的月光,墨西哥城裡的白色月光在一片紅彤彤中就像是一個童話世界,人們爭先恐後的涌到繁華熱鬧的街區。
和墨西哥城繁華的商業街截然不同的是舊城街區冷冷清清的,白色月光落在斑駁的老牆上,寂寥而清冷。
舊城街區的某一條老街上,一隻白色的手機孤零零的躺在了街的中心,白色的耳機上連著耳麥,耳麥散落著,兩邊的耳麥發出微弱的聲音,那是一組旋律,一竄一竄的,伴隨著那組旋律有一個清透的聲音在唱著,孤孤單單的唱著……
如果仔細聽的話,可以聽清楚那位歌者所唱的是中文歌發音。
嘿,親愛的,如果,你是一位心裡裝著故事,無意間在聖誕夜經過了這片舊城的老街的旅人的話,你一定會停下來,放緩腳步一步一步的走向那隻孤零零的手機,停在那隻手機面前彎下腰,側著耳朵傾聽。
聽,是誰在唱著:
白月光
心裡某個地方
那麼亮
卻那麼冰涼
每個人
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藏
卻欲蓋彌彰
白月光
照天涯路兩端
在心上
卻不在聲旁
擦不干
你當時的淚光
路太長
追不回原諒
聽完了這一段,你會坐在老街上,撿起地上的耳麥,讓誰的歌聲靠近耳朵,閉上眼睛,用心傾聽。
聽,那個聲音還在唱著:
白月光
照天涯路兩端
越圓滿
越覺得孤單
擦不干
回憶里的淚光
路太長
怎麼補償
你是我
不能言說的傷
想遺忘
又忍不住的回想
像流亡
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綁
無法釋放
白月光
心裡某個地方
那麼亮
那麼冰涼
每個人
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藏
卻在生長
曲終,耳邊空蕩蕩的,心裡也空蕩蕩的,你坐在街心,抬頭望著墨西哥城上空的白色月光,不知道所以然的淚水沿著你的眼角悄悄的淌落,輕輕的,你拭去了眼角的淚水,把耳麥重新放回原地,這手機一定是哪位粗心的主人把他的手機遺落在這裡。
你站起來,轉身,卻被角落裡縮做一團的東西嚇到,你睜大著眼睛,發現,有一個女人的身體縮在了月光照不到的陰影里,女人可憐兮兮的,看著就像被遺棄的小狗小貓,你嘆了一口氣在彎下腰。
哦,這個一個面目姣好的東方女人。
你問東方女人需要幫助嗎?東方女人好像聽不到你在說些什麼,目光直直的落在前面,你順著她的目光,發現有一個男人渾身是血躺在另外一塊月光找不到的陰影地區里,再回頭看那個女人,女人的衣服已經被撕爛,內衣若隱若現,女人的身邊放著一個被丟棄的滑板,滑板上沾滿了血。
於是,你知道這裡發生了些什麼,把手放在女人的頭頂上,和女人進行對話。
「沒事的,沒事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是的,是的,親愛的,你不是故意的,沒有人說你是故意的,你叫什麼名字呢?你為什麼來到這裡?」
「我叫蘇嫵,我來到這裡是為了躲開一個人。」
墨西哥城的白色月光在老街劃出了兩道陰影,蘇嫵捲縮在一片陰影怔怔的看著另外一片陰影里一動也不動的男人。
那個男人的頭上都是血,在他撕掉她的衣服時,她拿滑板往著他的頭上敲,很用力很用力的敲,之後,他就躺在了那裡。
周遭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出現,月光蒼白如鬼,也許,過不久後有人經過了這裡會報警,她等著,等著有人來帶走她。
終於,安靜的老街傳來了腳步聲音,腳步聲很急促,越來越近,最終,腳步聲來到了這老街的深巷裡,放緩。
蘇嫵依然一動也不動的看著那個躺在地上的人。
停在她面前的人蹲下,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
每個人,內心都有一段悲傷,想隱藏,卻欲蓋彌彰!
不用看,她就知道誰來到這裡了,蘇嫵把臉埋在了那個人的懷裡,目光依然死死的盯著那個倒在地上的人,嘴裡喃喃的說著,姜戈,我殺了人,我把那個人的頭打破了,姜戈,那個人在流血,姜戈,我害怕極了。
蘇嫵絮絮叨叨的講著。
謝姜戈緊緊的抱著她,等她把她想說的話說完,他緩緩的放開了她,之後,他拿起了她身邊的那個滑板,走出了陰影,走到了白色的月光下,來到了另外的一片陰影里,揚起了手,滑板朝著男人的頭上重重的擊落。
滑板掉落在地上,謝姜戈重新來到蘇嫵的面前,他脫下他的外套裹住了她的身體。
他捧著她的臉,說:不,蘇嫵,你說得不對,敲破那個人的頭是我,蘇嫵,你看,我的手裡還有這那個人的血。
緩緩的,蘇嫵的目光落在了謝姜戈的手上,身體開始抖開。
「蘇嫵,我帶你回家!」他親吻著她的額頭:「現在,你應該餓壞了吧,你的房東說你每次回家都一個勁兒的說餓,蘇嫵,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
蘇嫵點頭,嗯,她真的餓壞了。
「姜戈,你把手機給我撿回來。」
謝姜戈把手機放在了蘇嫵的手上,蘇嫵趴在謝姜戈的背上。
這一夜,謝姜戈背著她走出了那條老街,她在謝姜戈的背上聽著《白月光》,最近,蘇嫵喜歡聽這首歌。
每個人,內心都有悲傷,想隱藏,卻還在生長!
蘇嫵住的地方,是在舊城的一個古董市場旁邊,是舊房子她就住在二樓,房子不大一個客廳一間房一個廚房,還有一個洗手間。
謝姜戈把她帶到洗手間裡,他給她擦臉,給她洗手給她洗頭洗澡,等到一切妥當之後他給她做飯。
等到蘇嫵吃完飯聖誕夜已經過去,掛在墨西哥城上空的白色月亮也隱進了雲層里,回到房間,謝姜戈躺在床上,他拍著他身邊的位置,蘇嫵在謝姜戈指定的位置躺下,他環住了她,手在她的背後順著。
「蘇嫵,想聽我唱歌嗎?」
蘇嫵點頭。
這一晚,蘇嫵什麼也沒有夢到。
隔日,蘇嫵開始翻那些刑事報紙,她留意著電視上墨西哥電視台的新聞,她上網瀏覽一些社會新聞版塊。
毒品的泛濫和黑幫的猖獗,讓墨西哥在國際地位上處在一個非常尷尬的局面,這裡每天都有大量的兇殺案在發生,蘇嫵懷著膽戰心驚的心情,去看一啟昨天剛剛發生的兇殺案現場,特徵。
那是一個醉醺醺的男人,那個男人蘇嫵是認識的,他是這裡著名的酒鬼,昨晚他就這樣撲上來撕開她的衣服,她被他壓倒在地上,當蘇嫵摸到那塊滑板時,她毫不猶豫的拿著滑板往著那個人的頭上敲去,然後,男人的身體壓在她的身上。
蘇嫵在報紙上所看到的那些都沒有發生在昨晚的那個地點上。
蘇嫵回到了洗手間,她拼命的擦拭自己的手,她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說,大家只是還沒有發現而已,只是還沒有被發現而已。
只是還沒有被發現而已,蘇嫵靠在浴室的牆上,謝姜戈推門進來,他一遍遍的說,蘇嫵,沒事的,沒事的,交給我吧,一切都是我乾的!
蘇嫵看著謝姜戈。
有多久沒有見到他了。
八月,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差不多半年的時間。
去年十月,她來到了墨西哥城當一名黑市的中文導遊,墨西哥城裡的瑪雅文明聞名於世,她一天就可以賺到五十美元以上,她在老城租了房子,日子過得很平淡。
蘇嫵看著謝姜戈,手緩緩的貼上了他的臉頰,剛剛在翻報紙的時候,蘇嫵知道了謝姜戈缺席斯台普斯的聖誕派對,他的行為又讓他得到很多年輕人的歡心,他們說小謝是好樣的,他們把謝姜戈缺席斯台普斯的聖誕派對認為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人們都在猜測,新近進的三百億俱樂部會員到底去了哪裡?
他們大約不會猜到剛剛達到三百億身家的謝姜戈會來到這片每天生活成本只需要數十美元的區域吧?
「我都躲到這裡來了,你又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看著謝姜戈的臉,蘇嫵喃喃的說著。
「因為,我總是能找到你的。」他笑開。
現在姜戈的模樣有些滑稽,他穿著她的拖鞋呢,粉色的拖鞋穿在小謝身上極為奇怪的模樣。
蘇嫵笑了笑。
嘴角剛剛上揚,就被他圈進懷裡。
「蘇嫵,我太想你了。」
蘇嫵把她的手環在了謝姜戈的腰間。
「豌豆公主,我們不要玩捉迷藏遊戲了?嗯?」
他的頭髮可真長,這頭髮還是那時在格林德瓦鎮她給他剪的。
「姜戈。」
「嗯。」
「待會,我們去買你的拖鞋,還有牙刷!」
話音剛落下,蘇嫵整個身體就騰空而起,她被謝姜戈抱進懷裡旋轉著,從洗手間到小小的客廳,到房間,再從房間離開回到客廳,最後,兩個人雙雙跌倒在地板上,謝姜戈吻住了她,很輕柔的吻著,一點點的拭去著蘇嫵心裡的慌亂,漸漸的輕柔的吻輾轉到了頸部,那吻再想往下的時候,蘇嫵說,姜戈,我不想。
嗯,他趴在她身上,應著。
這一天,購物中心,很多女孩子都對蘇嫵投來了艷慕的目光,她坐在購物車裡,謝姜戈推著她,從這個通道推到另外的一個通道,她的姜戈,穿著藍色格子襯衫,牙齒整齊潔白,精緻的輪廓映在櫥窗上,有讓人移不開眼睛的力量。
榻榻米上的鞋櫃女式的拖鞋變多了雙男式的拖鞋,洗手間裡牙刷成雙,衣櫃裡多了幾件樣式簡單的男裝,床上的的枕頭多了一個,小小的櫥櫃裡放著情侶馬克杯,謝姜戈就這樣住進了蘇嫵的房子裡。
很快的聖誕節過去,蘇嫵依然會在她認識的人介紹下當她的導遊,不過因為謝姜戈的到來,她多加了一個小時的工作量,於是,她可以一天賺到的錢在從五十美元以下變成五十美元以上,蘇嫵和謝姜戈說,姜戈,我不工作的話我會瘋掉的。
是的,是那樣的,蘇嫵每一天起床的時候都會心驚膽戰的去翻報紙,看看有沒有出現一位滑板打傷死在聖誕夜的男人。
連續一個月下來,蘇嫵都沒有翻到這樣的新聞。
這一個月里蘇嫵每天都會準時出門,準時回家,每天吃著謝姜戈做的早餐出門,工作結束後謝姜戈會到旅行社接她一起回家,晚上回家推開門就可以聞到濃濃的飯香,這個時候蘇嫵會去親吻謝姜戈的嘴唇,把一天賺到的錢交給謝姜戈,得意洋洋的,因為她仿佛覺得自己回到了那個包養謝姜戈的年代裡,好幾次,蘇嫵都會被謝姜戈的電話追回,因為,小謝身上的錢不夠他付款。
把錢交給謝姜戈的時候,蘇嫵總是嘆氣,謝姜戈,沒有我你怎麼活啊?
「豌豆公主說得對極了。」謝姜戈會一邊說著一邊把她帶到洗手間。
洗完手就是晚餐時間,晚餐過後他們會到外面走一走,回家洗澡,洗澡後看一會電視,差不多十點半左右,上床睡覺。
連續的一個月里,他們每一個夜晚都躺在同一張床上,謝姜戈並沒有對蘇嫵做什麼,偶爾當他的手伸進她的衣服里,只要蘇嫵稍稍一掙扎他就放開。
在這一個月里,蘇嫵每天都什麼也沒有夢到,閉眼,睡覺,一覺醒來已經天亮,廚房裡傳來著細微的聲響,她穿著拖鞋來到廚房,把臉貼在謝姜戈的後背上,手環住了謝姜戈的腰,撒嬌,姜戈,我困。
「少來!」小謝通常是不假辭色:「去洗手,洗臉刷牙,然後,吃飯。」
這天,新年剛剛過去一個月,二月初,墨西哥城的老街區都在傳著這樣的一個消息,那位在聖誕夜失蹤每天喝得醉醺醺的,讓家人誤以為死於非命的男人突然在昨晚回到家,根據男人的家屬描繪,這個男人的頭上受到嚴重的創傷,在昏迷了半個月在墨西哥的一家醫院醒來,男人在醒來後發現自己遭遇的化學閹.割,還有,男人帶著大筆的現金回到家裡,這一趟回家男人是準備帶著自己的家人移民。
蘇嫵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來到了那個男人的家裡,那是下午四點鐘左右,她站在男人家的門口,剛好,男人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從他的家走出,男人看到了蘇嫵,短短的十幾秒之後男人就像不認識她一樣和她擦肩而過。
幾分鐘之後,男人和他的家人坐著計程車揚長而去。
蘇嫵站在原地,目送著車子消失在老街,一會,蘇嫵活動著自己的手,握緊,然後,離開,在經過第一條街的時候,蘇嫵是在慢吞吞的走著,墨西哥人崇尚綠色,墨西哥人喜歡把他們的牆壁顏色塗成了綠色,蘇嫵走過了一條又一條翠綠色的街,最後,蘇嫵奔跑起來,一鼓作氣的蘇嫵跑回家裡,打開門。
謝姜戈正在廚房裡,廚房裡有濃濃的皂香味,蘇嫵知道姜戈又給她弄謝姜戈牌子的天然皂了,最近,也不知道怎麼的蘇嫵出現了皮膚過敏,於是,小謝在經過研究之後給她製作起了防皮膚過敏的天然皂,謝姜戈牌的天然皂還真很有效果,那一天蘇嫵允許了姜戈的手在自己的胸部上流連。
聽到聲音的小謝回過頭來,由於頭髮長的緣故他用她的髮夾把他額頭上的劉海夾在一邊,蘇嫵勾起唇角,女版的謝姜戈出來了,很好看,好看得就像會吸人魂魄一樣的。
蘇嫵坐在小得不能再小的流理台上看著謝姜戈製作香皂,小謝怎麼看都很認真的樣子,手一伸,拿掉了他的髮夾,手指順勢的來到他的耳垂上,逗留。
蘇嫵皺眉,姜戈居然不理會她?這怎麼可以?
「蘇---嫵---!」咬牙切齒的聲音。
「嗯----做什麼----」蘇嫵嗲著。
謝姜戈抬起頭,狠狠的盯著她,眼裡死死的盯著她手裡卻是沒有空閒,他摘掉了手套,熄火,手一揮,那些瓶瓶罐罐掉落在地上,最後,他把他的手撐著牆上。
「姜。戈!」叫姜戈的時候,蘇嫵的喉嚨有點干。
姜戈的目光依然緊緊的盯著,他的手稍加用力,掛在她身上的最後一件也遭殃了。
「姜戈。」蘇嫵的腿有點顫。
謝姜戈握著她的手來到那處高高撐起的所在,說,你來。
蘇嫵的手沒有動。
「這些天來,在你呼呼大睡的時候,你知道我一晚需要上洗手間幾次嗎?」
「蘇嫵,我是一個男人!」
他著聲音:蘇嫵真乖,繼續。
沙發太老舊了,還好,還好,沙發沒有壞掉,沒有。
事後,她軟綿綿的趴在沙發上,小謝趴在她的身上。
「蘇嫵,你的頭髮和你以前一樣長了。」
懶洋洋的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頭髮在沙發上散落著,那個時候,蘇嫵還在想改天要不要到美髮店去,把自己的頭髮弄成捲髮。
這一晚,蘇嫵做了一個夢,一個已經很久沒有做過的夢了,她夢到了蘇穎,嘴唇上一如既往的塗著紅艷艷的口紅。
接下來的日子裡,謝姜戈每天半夜都會收到這樣美妙的邀請。
二月中,墨西哥城裡那輪白色的月亮如期而至,舊街區斑駁的建築讓落在這裡的每一縷月光都帶著破敗和衰落的痕跡。
這一晚,小酌之後,他們在窄小的陽台上,蘇嫵問一直安靜的看著她的謝姜戈,姜戈,你為什麼老是看著我。
我就喜歡看著你,他回答。
蘇嫵把目光投在遠遠的地方,她木然的伸出手,喃喃自語:「姜戈,我媽媽是死在一個月夜裡,她房間的窗戶是開著的,那一晚,是月光陪著她走完了人生中最後的一段旅程。」
「姜戈,不是我,是月光。」
他抱住了她,他讓她坐在他的腿上,他的聲音帶著哀求,蘇嫵,不要去想那些了,把那些都忘掉,不行嗎?
蘇嫵點頭,把臉埋在了謝姜戈的懷裡。
她的爸爸,奶奶死於她的懵懂時期,那個時候,她不懂所以她不太悲傷,二十四那年,蘇嫵開始和死亡有了親密的接觸。
人死了,怎麼也叫不醒,怎麼也捂不熱。
蘇穎冰冷的身體觸感一直留在蘇嫵的指尖里。
三月初,蘇嫵進了藥店,她從藥店買了一些東西,拿著那些東西蘇嫵進了洗手間,去檢查那隻驗孕棒的手是在抖動著的,不停的抖著。
確認不是懷孕之後,蘇嫵靠在了洗手間的牆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打開門,謝姜戈站在門外,一張臉漲得通紅,一見到她出來,就握住她的肩,嘴裡說著,懷了沒有?懷了,對吧,對吧?對吧?
小謝說漏了嘴,看來,他是特別希望孩子的到來,這樣一來,她就跑不掉了。
蘇嫵知道,那些人雖然沒有被她發現過,但是,蘇嫵知道,旅行社,公車站,街上,各種各樣的景點裡,那些人無處不在。
這些人聽命於謝姜戈,這些人的職責是不要讓她跑掉。
蘇嫵被謝姜戈晃得頭昏腦漲,愁眉苦臉:「沒有,沒有懷上,對了,謝姜戈,對吧什麼?你知道我剛剛在洗手間做什麼對吧?」
謝姜戈啞然,但眉宇間裡有掩飾不住的失望。
蘇嫵上上下下的盯著謝姜戈:「謝姜戈,你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你翻看我的皮包?」
在她的皮包里放著購物單據。
謝姜戈笑得很尷尬。
「謝姜戈,這次翻看我的皮包,下次是不是你會翻看我的手機,嗯?」蘇嫵頓腳。
不會,絕對不會,我只是翻了你的皮包,但翻手機這樣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做,謝姜戈舉手保證。
蘇嫵掄拳警告。
三月的第二個周末,蘇嫵和旅行社請假,她拉著謝姜戈來到了商場上,她打算給自己購買一些漂亮的衣服。
這是墨西哥城裡的一家普通的購物中心,蘇嫵挽著謝姜戈的手指著一排排花花綠綠的衣服在徵求著小謝的意見。
謝姜戈在那堆花花綠綠的衣服挑出了幾件顏色較為清淡的遞給蘇嫵,他的手指在那些衣服一排排的走動著,最後,他指著一件鏤空的仿名品設計小洋裝,對著一邊皺眉的蘇嫵,敢嗎?
狠狠的她瞪了他一眼,昂起臉,接過那件小洋裝進入了更衣室。
謝姜戈心裡在打著算盤,即使她買下了那件小洋裝也只能讓她在他的面前穿,她要是敢穿出去他就扯爛她的那件衣服。
小洋裝的設計很性感,再加上鏤空的。
「姜戈。」更衣室傳來了叫他的聲音:「你過來幫我一下。」
謝姜戈推來更衣室的門。
門關上,謝姜戈再也動不了了。
小洋裝半邊肩帶掛在她的肩膀山,半邊滑落在她的臂上,她站在那裡,十分苦惱的模樣,姜戈,幫我拉拉鏈。
謝姜戈沒有動,目光移不開。
乳白色的小洋裝穿在她的身上別有風情,特別是胸前的那些鏤空設計,若隱若現,只需一眼,謝姜戈就知道豌豆公主又沒有穿內衣了。
「姜戈,你還傻呆呆的站在那裡幹什麼?」她頓腳:「還不快來幫我。」
那一頓腳,她的肩帶又滑落了些許,隨著肩帶滑落,半遮半掩的衣服布料宛如白紗越過了美麗的山巒。
白紗滑過,那山巒露出來的小小的頂尖,在一片白色中如綻放開來,像寒冬里的臘梅花,鮮艷奪目。
著魔般的,謝姜戈被召喚著,來到她的面前,著魔般的推高了那一團柔軟,讓臘梅花盛開得更為的嬌艷。
死死的盯著那抹嬌艷的色彩,嘴裡吶吶的,蘇嫵,我覺得今天它的顏色特別的香艷,蘇嫵,你是不是在上面抹了什麼?
「謝姜戈,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她頓腳。
她一頓腳,她胸前的臘梅花更是一顫一顫的,如春風經過了枝頭。
怎麼可能經受如此這般的誘惑,怎麼可能?
很快的,迷藥有了效果,謝姜戈抬起頭來看她,也許,他已經明白了些什麼?
「姜戈,如果,那個墨西哥男人一輩子不出現的話,那麼,也許,我們會一輩子在這裡住下去。」蘇嫵說。
「我也想那樣的,只是,你的臉色一天天的變得蒼白,蘇嫵,我心疼。」謝姜戈說。
蘇嫵昂起臉,推開謝姜戈,謝姜戈的身體沿著更衣室的牆一點點的滑落下去。
幾分鐘後,更衣室里的東方女人變成了化著濃妝,渾身帶著各種各樣飾物的普通墨西哥女人。
等一切妥當的時候,蘇嫵走向了更衣室。
腳被拉住。
「蘇嫵,別走,蘇嫵,如果我們這樣玩著玩著一不小心變成了老爺爺,老太太了怎麼辦?」
蘇嫵不敢去看謝姜戈,她只是說,謝姜戈,放手。
謝姜戈的聲音已經來到了極限了,他的聲音帶著苦楚,仿佛來自於五千米海底:
「蘇嫵,別走,蘇嫵,如果你生氣的話就留著我身邊生氣,那天,我找到你的時候看到你的樣子我心疼得要死,我捨不得你遇到那樣的事情。」
「蘇嫵,我求你,別走!別…………走,別。離開。我。」
最終,他的手從她的腳上鬆開。
蘇嫵打開更衣室的門,頭也不回。
蘇嫵把她的手機,手錶丟到了購物中心的垃圾箱裡,謝姜戈不僅在她的身邊安了人,他還在她的手機手錶里放了東西,一些可以隨時隨地掌握她的訊息。
這一年三月,蘇嫵再一次的離開了謝姜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