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閣主

2024-10-05 14:41:05 作者: 煙隨影

  董氏看著林瑾穗遠去的背影,決絕而堅定,一顆心像是撕裂般的疼痛,心中愈發的愧疚不已。

  先前瑾穗便是再恨自己,也還是念著自己這個母親的,可現在,她連與自己吃頓飯都不願了,這次自己是真的將她傷得很了。

  董氏有些無措,有心想要修復自己與女兒之間的關係,可林瑾穗回來多日,她從沒過多關注過這個女兒,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麼,喜歡戴什麼,便是想送禮都無從下手。

  再者林瑾穗也似乎在故意躲著自己,時常在路上,遠遠兒的見了便轉身急匆匆走了,連句話都不願意與她多說,董氏便是有心,也是無力。

  最後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便找到了林老夫人。

  

  「母親,您幫我想想法子吧。」董氏坐在老夫人的床前,一雙眼哭紅了,林老夫人看著她,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先前就同你說過,瑾穗是個好孩子,又是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兒肉,你就算再怎麼看她不滿也不該做的太過,可你……」

  林老夫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深深嘆了口氣,「你這次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人孩子好好的一片孝心,可見也是念著你的,可你呢?事情都沒查清楚就這般污衊她,你叫她如何能不氣憤?」

  更何況她還說出「大義滅親」這樣的話,豈不是更叫孩子傷心?

  「母親,兒媳真的知錯了,兒媳當時也是氣糊塗了,才會口不擇言的。兒媳以後斷然不會再這麼做了,求母親幫兒媳想想法子,瑾穗到底是我的女兒,難道母親真要看著我們母女成仇不成?」

  董氏哭得愈發傷心,林老夫人看著她也可憐,再者,她這般哭哭啼啼的,聽著也煩人,想了想,終究是應下了。

  「罷了,我便幫你這一回,待會兒我差人將人叫來,到時候你見了人,可要好好說話,聽到沒有?」

  董氏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連忙應下,林老夫人遣了身邊伺候的丫鬟去給林瑾穗傳話,就說她這個當祖母的想她的,叫她來陪自己說說話。

  這邊,林瑾穗剛從外面回來,才剛闔上門,就敏銳察覺到了屋內有人,警惕地攥緊了拳頭,轉過身,就見方才還空無一人的屋內,站了一個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身形不算魁梧卻極具力量感,穿著寬袍長袖依舊給人一種很濃的壓迫感。他臉上帶著銀色的面具,面具形狀像是張牙舞爪的厲鬼,很是駭人,一雙凌厲的眼眸透過面具望過來,仿佛與那厲鬼面具融為一體。

  林瑾穗本能地感到危險,同時也憑藉腦中的記憶認出這就是自己所在殺手組織的閣主,無人知其來歷,便是組織裡面的人,也只以閣主稱呼。

  閣主看著她,開口問道:「這都多長時間了,為什麼還沒解決晏賜楓?」

  男人的聲音低沉,平緩無波的語調卻似平靜的海面,其下暗藏洶湧,林瑾穗心尖一顫,微微垂下眸子,道:「晏賜楓的警惕心太重了,屬下暫時還沒能找到機會,但請閣主放心,屬下一定會完成任務,絕不會讓閣主您失望的。」

  「噠」「噠」,閣主緩步走到林瑾穗的面前,林瑾穗下意識想要後退,卻硬生生克制住了這種衝動,緊張地感覺到對面的人越靠越近,後脖頸已經出了一層的冷汗。

  微垂的睫毛輕輕顫動。

  終於,閣主走到了她的面前,微微俯身,一隻手在她的肩膀上輕輕一拍,一邊湊近了她的耳畔,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我也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太久。否則,我等得,你體內的毒可等不得。」

  出任務之前,「暗蛇」組織給她體內下了毒,只有完成任務才能得到解藥。現在距離毒發只剩下半個月了,若是這半個月還沒能成功解決晏賜楓,她就會暴斃而亡。

  林瑾穗攥拳的手握得更緊了,語氣卻仍是尋常,「請閣主放心,屬下定不負所托!」

  閣主看了她半晌,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輕笑一聲,「好,我等著你將晏賜楓的項上人頭帶到我的面前。」

  說完,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件屋子,像是來時一樣,去無蹤。

  林瑾穗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見門突然被人扣響,嚇得渾身一個機靈,緊接著就聽見了門外林老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的聲音,「二小姐,老夫人請您去她房間坐坐。」

  ……

  昭烈侯府。

  書房內,晏賜楓坐在上首,身邊還坐著一個五十幾歲,留著小山羊鬍的老者,一身的書卷氣,乃是晏賜楓招入府中的幕僚之一,名叫呂浦。

  晏賜楓手中拿著剛剛調查到的林瑾穗的身世消息,前幾日察覺她不對勁,便趕緊著人去查的,幾乎涵蓋了她所有生平,事無巨細,但他看了好幾遍,也沒瞧出些端倪來。

  但也恰恰是太乾淨了,反而叫人起疑。

  將手上的紙張遞給呂浦,「先生認為,城稷侯府新冒出來的這位嫡小姐如何?」

  呂浦快速看了遍手上的資料,問晏賜楓,「世子是覺得,這位嫡小姐的身世有些不妥?」

  可他翻來覆去,也沒看出些端倪來,晏賜楓道:「先生不覺得,這身世過於乾淨了嗎?況且一個在外生活了十幾年的嫡小姐,突然冒出來要回自己的身份,還要嫁與我,難道不可疑嗎?」

  「或許只是偶然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知道城稷侯府已經漸趨敗落,貪圖榮華富貴,才想嫁給世子呢?」

  晏賜楓轉頭看向呂浦,呂浦不明所以,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就聽見一聲輕笑,「先生說得也不無道理,不過這位嫡小姐身上的秘密,恐怕比先生想的要多。」

  搭在桌上的手指輕輕拈了拈,想起那日湖上林瑾穗的身手,又想起那日瞧見的那個蝮蛇盤踞的耳釘。

  雖然林瑾穗多番表示自己不知道什麼耳釘,之後他也沒在她耳朵上見到過,但他卻始終沒有放下對她的懷疑,決心再試她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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