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浪潮

  長生想了一想又問道：

  「可魔族為何能在各個星域間隨意行走，能隨意進入各個星球？它們也需要凝合星元嗎？」

  「它們不需要星元，只要有活物、有生命的星球它們就可以進入。」

  活物？生命？這和魔族有什麼關聯嗎啊？長生心中疑惑道。

  星煉本人遠在荒原地帶的攝靈陣中，但他卻已想到了長生會有這樣的想法。

  隨後說道：「包括人、獸以及其它各類有思想有意識的種族群體，心中都會有惡念，有心魔。」

  「而這種惡念、這種心魔，便是魔族進入各個星球的門戶。」

  「你是說魔族是由我們心中的惡念、心魔產生鑄就的？」

  長生有些不解道，這些魔族不是外來的嗎？怎麼可能是由我們自己心中的惡念和心魔鑄就的？

  「它們的確是由惡念、心魔鑄就。但不是我們的。傳說中，在很古老很古老，甚至都可能是天地初開的時代，曾有一整個星空被神族屠戮。」

  

  「神族之所以會這樣做，是為了斬斷自己心中的心魔。可沒想到，眾神族自己的心魔斬掉了。但卻創造出了一整個星空數萬億的心魔。」

  「人死道消魂亡，那什麼神族只是殺了他們的肉身，沒有滅魂？」長生疑惑道。

  「不，整個星空數萬億生靈均被殺身滅魂。」

  「但是，神族是因心魔而做的這件事情，沒想到因果造化之下，被殺的數萬億生靈的心魔卻被那片星空給永固留存了下來。」

  「被星空給永固留存了下來？星空不就是一個無限大的空間嗎？它還有思想還能做事情？」

  「說起來我也不相信，這畢竟只是傳說。可是誰又能說星空就沒有思想呢？星空就不能做事情呢？」

  「就像那些精怪一樣，經過彌久歲月天地靈氣的滋養和薰陶，石頭、樹木甚至連河水都能成精成怪。星空難道就不可以嗎？」

  也是，長生雖然沒有見過精怪，但他知道很多異類族群，最初都是一些沒有生命的物體而已。

  何況是一整片神秘莫測的星空呢？

  「那片星空之所以留下心魔，是為了復仇？那數萬億的心魔就是魔族？」

  「傳說是這樣的，最初的那些心魔也是無意識的闖入各個星域、各個星球。然後利用這個星域所有生命體的心魔，引發整個星域、各星球、各種族之間的戰爭。」

  「死的生命體越多，心魔的力量就越強大。直至強大到有一天，這些心魔也都產生了意識，產生了思想。」

  「從那時起，它們便成了一個獨立的族群，被稱為魔族。」

  長生想了想：「若是要報仇，心魔為什麼不去找神族？而找我們這些無關的星域星球？」

  「找我們就是在找神族報仇，因為就是神族劈開了天地，創造出了無數片星空，和星空中所有星域、星球上的生命。」

  「可以說整個宇宙，整片天地間所有的星空，以及各星空之內的星域、星球，和其上的一切，都是神族的孩子。」

  長生心中驚駭萬分，這神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居然天地都是被他們給劈開的？

  而且，長生還是第一次聽到宇宙這個詞。聽起來好像所有星空都包含在這個宇宙之中。

  長生覺得星空都能算得上是無限大了，可這星空也只是包含在宇宙之中，這宇宙到底有多大？

  「宇宙很大嗎？其中有多少個星空？」長生好奇道。

  「按照我們的眼界，宇宙是真正的無限大，包容著無數個星空。」

  「其它的不說，就我們所處的這片星空，其中最為強大的存在，哪怕活的歲月再久，窮其一生，也只能在這一個星空中行走。」

  「因為他沒有足夠的力量、足夠的時間去到另一片星空。而宇宙中又包含著無數片星空，你想想宇宙會有多大？」

  好吧，我的確想不出來。長生心中暗嘆了一聲繼續道：

  「你說魔族找我們報仇，這有點父債子償的味道。它們不去找神族直接報仇，是因為鬥不過神族嗎？」

  「這是其一。其二，憑現在魔族的力量，它們還離不開這個宇宙？」

  「離不開這個宇宙？你是說神族在另外的宇宙？」長生驚道。

  「是的，既然這處宇宙是神族開闢的，他們肯定來自於其它宇宙。否則，他們又是從哪裡來的？又怎麼開闢出這片宇宙？」

  星煉頓了頓又說道：「魔族相信有一個辦法可以離開這宇宙，那就是創世之柱。」

  「傳說當初神族開闢這片宇宙時，其中的力量隱藏在了各星域和星球之中，而讓整個星域星爆，就能釋放出這種力量。」

  「這種力量就是我們所說的創世之柱？」長生驚訝道。

  「是的，傳說創世之柱的說法還是從神族傳下的。」

  「魔族這是一舉兩得啊，既找各星域、星球收了點復仇的利息，又能利用創世之柱離開這個宇宙，去找神族復仇。」

  「對了星煉，傳說中有沒有提到神族有什麼樣的心魔？又為什麼要殺了那整片星空才能斬斷？」

  「有。」

  星煉頓了頓：「傳說神族在開闢這片宇宙時，並不是一個種族或者族群，而是一個……，我們暫時就說他是一個人吧。」

  一個人開闢出一片宇宙，長生覺得自己的腦袋現在根本不夠用。

  「當時開闢這片宇宙時，還有一……個人在輔助他。等這片宇宙開闢出來後，神族回到了自己原來的地方，而輔助的人留了下來。」

  「就因為他留了下來，就成了神族那人的心魔？可這跟那片星空有什麼關係？」長生不解道。

  「主公別急，聽我慢慢說。」

  「哦哦，你說你說。」

  「神族之人只是開闢出了這片宇宙，而留下那人卻在這宇宙中創立出了第一片星空。也在那片星空中開枝散葉，繁衍子孫。」

  「之後，一片一片的星空在宇宙中出現，而第一片星空成了所有星空膜拜的神，都認為是創立出第一片星空的人開闢了這個宇宙。」

  「當那神族之人知道這件事後，越想越憤，越想越憋。久而久之，這便成了他的心魔，導致他無法專心去做任何一件事情。」

  「終於有一天，他決定斬斷這心魔。而斬斷這心魔唯一的辦法，就是毀滅他親自開闢的這片宇宙。」

  「但他不忍心，也無法做到徹底毀滅，於是決定讓這個宇宙的第一片星空完全消失。因為曾經輔助他的人和他的族群，就在那一片星空中。」

  星煉不再說話，而長生也沉默了許久後，才嘆道：「我去，如果神族那人當初忍心，而且有能力，恐怕現在就沒我們這些人了？」

  「可以這麼說，不過畢竟這只是傳說。對了，主公找我何事？」

  「差點忘了正事。我想問你，有沒有辦法讓我的弒魔血雨覆蓋範圍，可以隨我的心意變化？」

  「覆蓋範圍？主公之前那弒魔血覆蓋的範圍是固定的，除非能將那弒魔血再次分解。但實在很難。即便之前那丁輝估計也做不到。」

  「是我沒說清楚，我是說弒魔血雨是呈圓形覆蓋方圓萬里，能不能弄成寬只有三里，當然長度是越長越好。」

  「寬只有三里？若是圓形的同等覆蓋範圍，長度可得達到兩千多萬里啊？主公，這個恐怕做不到？」

  兩千多萬里？長生沒有細算，根本沒想到會有這麼長，整個無極域司防城牆總和，加起來也只八十三萬里長。兩千多萬里得多少個司防城牆？

  「不用那麼長，星煉。鎮界司範圍的寬度只有三里，我就是覺得弒魔血雨會浪費不少，所以就想著能不能減少點浪費。」

  「減少點浪費？這個應該可以做到，主公稍等，讓我想一下。」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後，星煉的聲音再次出現在了長生腦中：「主公記不記得有一種弓法叫做『漫天乾坤』？」

  「『漫天乾坤』？不記得，是某一世輪迴的我創的嗎？」

  「不是，是主公第一世時在科洛星域一處遺蹟中尋到的，名字是主公給起的。這『漫天乾坤』中有一式名為浪潮。」

  「這一式的精妙之處，就在於射出去的一箭並不在固定的一個點，而是像浪潮一樣，從一個點一直延伸到另一個點。就像是拿著刀從左至右劈了一刀一樣。」

  拿著刀從左至右劈了一刀？聽起來有那麼點意思了。

  星煉繼續說道：「由於從單一的點變成了一條線，它的覆蓋範圍長度就會增加，寬度就會減少。而且弒魔血會被壓縮，在這個範圍內的誅殺強度也會增加。」

  誅殺強度增不增加不重要，因為現在的就夠用。但只要長度增加就行，至少浪費會減少一點。

  「以前我用這一式的時候，長度最長能達到多少？」長生問道。

  「主公第一世時曾一箭圍繞了一個星球一圈，至少萬萬里。之後的幾世中，最長的一次達到了百萬里。」

  萬萬里現在的長生想都不敢想，但能有個百萬里那就是驚喜了。

  長生心頭一喜，說道：「你等下，我想想。」

  長生仔細的回憶了一下，足足用了一盞茶的時間都沒有想起來。

  「我記不起來了，你有沒有大概的印象？能不能告訴我該怎麼施展？」

  「我和丹濟都沒有學弓法，但是弓法內容我應該能找到，主公稍等。」

  盞茶時間後，長生腦海中就出現了一套弓法，但其文字長生卻看不懂。看上去就像連在一起的一對鉤子、圓環、方塊什麼的。

  「星煉，這文字我看不懂。」

  「我知道，主公需要靜心觀摩這些異文，之後主公就會想起這弓法的一切記憶。」

  「好的，我試試。」

  長生說著就開始一個異文一個異文的觀摩，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腦海中突然出現了曾經修練和施展「漫天乾坤」的所有記憶。

  當這記憶一出現的時候，長生就感覺到了無比的熟悉。

  但長生知道，熟悉歸熟悉，以自己現在的修為和能力來施展這『漫天乾坤』，還遠無法達到記憶中的高度。

  但是，多少還是會有點效果。

  長生看了看北面，估算了下長度，然後就拿出了魔骨玄弓，裝有一滴弒魔血的小玉瓶隨即出現爆開，弒魔血也瞬間進入了魔骨玄弓中。

  待魔骨玄弓泛起了紅芒後，長生滿弓空弦，將弓朝向北面，持到與自己肩膀四十五度的位置。

  然後在射出一弓的同時，快速將弓從北朝西劃了一個小半圓圈。

  只一個眨眼後，天空中就出現了一層厚厚的血紅色雲層。

  與之前在其它城池出現的弒魔血雨雲層不同。之前是在長生正頭頂，先出現一個圓形的點，後面再快速的擴展為更大的圓形雲層。

  而現在，血紅色雲層出現在長生頭頂北面，約四五萬里的位置，寬度看上去也僅有一個巴掌寬，同時在快速的增加。

  與此同時，血紅色雲層卻在更快速的向西面伸展。

  地面上也出現了一片血紅色陰影，在跟隨者雲層不斷拓寬拓長。

  整個司防城開始人頭攢動，驚呼聲不斷。司防城牆上也出現了無數鎮界司將士，盯著天空中的血紅色雲層，和地面上的血紅色陰影有些不知所措。

  百丈寬、千里長……

  千丈寬、萬里長……

  僅一個眨眼的時間，血紅色雲層就已經來到了長生頭頂，並且已經覆蓋住了整個西凌大陸鎮界司的寬度。

  十里寬、五萬里長……

  三十里寬、十萬里長……

  又一兩個眨眼的時間，血紅色雲層的已經覆蓋了西凌大陸鎮界司長度的一半。並且遠遠超過了鎮界司的寬度。

  但天空中的血紅色雲層，以及地面的血紅色陰影卻還在不斷的拓寬拓長之中。

  五十里寬、二十萬里長……

  百里寬、四十萬里長……

  又一兩個眨眼的時間後，血紅色雲層不再拓寬，但依然在快速拓長。直到約五十萬里的時候才停止了拓長。

  此時的司防城以及司防城牆內和牆上，不下數萬的修士和將士已經抱住自己的腦袋，開始從喉嚨中發出低沉的嘶吼。

  顯然，這些人就是已經被魔兵，或魔尉或更高級的魔控制了修士。

  他們身邊的其他人各個瞠目結舌，心中驚駭無比的望著昔日的夥伴，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