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心態改變

  「姜武你要幹什麼！快停下！」田和看著準備就緒的投石機，整張臉都黑了。

  「放！」

  副將一聲令下，無數石塊在投石機的投擲下，呼嘯著飛向屯留城。

  姜武面對憤怒的田和，直接抽出劍抵在了田和的脖頸上。

  「督軍大人，此乃禁軍，督軍大人還沒有權利對禁軍的行動指指點點！」

  在得知田和到來之後，姜武便命人調來了禁軍。

  上一戰的恥辱，姜武從未放下過。

  什麼狗屁不能用大型攻城器械，什麼狗屁保護田家祖祠，與我姜武何干！

  城中有埋伏，那又如何，巨石的投射下，什麼埋伏都將灰飛煙滅！

  

  「轟轟轟···」

  巨大的石塊，一塊接著一塊砸進了屯留城，濺起的積雪和碎石高達數十丈。

  城內房屋大片大片被落實砸塌，就連秦羽布置的陷阱也被落下的巨石毀去。

  秦羽沒想到，姜武居然不講武德，直接用上了投石機這樣的大型攻城器械。

  「媽的！這該死的姜武，我們才多少人！這城才多大啊！就用投石機！」

  「轟！」

  一塊巨石砸在了秦羽的不遠處，將秦羽給震飛了出去。

  「秦羽！」

  鐵面大驚，一個滑鏟躲開一塊貼面飛過的巨石，然後急忙跑到了秦羽旁邊。

  「沒事，小心！」

  秦羽來不及拍掉身上的塵土，一把抱住鐵面，將鐵面護在了身下。

  「轟！」

  下一刻，一顆巨石砸在了旁邊，飛濺出的碎石頓時將兩人掩埋。

  砸飛出來的一堆碎石，剛好將秦羽和鐵面掩埋在了下面。

  「嘭！」

  秦羽震開身上的碎石，從碎石堆中站起身，然後將鐵面拉了起來。

  秦羽看著還在不斷落下的巨石，說道：「我們得撤了！」

  「走！」

  鐵面一把抓住還沒回過神的秦羽，拽著秦羽往城北跑去。

  身後的巨石不斷落下，一棟棟房屋頃刻間就成了一片廢墟。

  「轟！」

  兩人剛離開城牆，一塊巨石正好砸開了城門，城門轟然倒塌，但巨石也暫時堵住了城門口。

  「千夫長！鐵面大人！」城中心，留下的傷兵從不同的方向匯聚而來。

  秦羽氣喘吁吁地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啟稟千夫長，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齊軍來了！」傷兵們激動地回復道。

  「很好！齊軍很快就會來了，準備撤離吧！」秦羽跑向路邊，將早就準備在積雪下的雪板挖了出來。

  然而除了鐵面，剩下的幾人卻沒有動作。

  「你們幹什麼了！還不快點動起來！」秦羽呵斥道。

  「千夫長，我們說過，我們既然留下來了，那就沒想過離開。」

  「沒錯，千夫長，我們這些人就算回去了，也治不好了，留下來還能為千夫長，為兄弟們做些事情。」

  「可是，我說過，我要帶你們回家！」秦羽對幾人怒喝道。

  幾人紛紛跪在了地上，「千夫長，若不是您送來吃的，又送來藥，我們這些人早就死了，就讓我等，最後報答千夫長一次吧！」

  看著幾人眼神真摯，臉色堅定，讓秦羽整個人都愣住了。

  前世聽過不少這樣的故事，但親身經歷之後，依舊感到無比的震撼。

  「千夫長，鐵面大人！你們快撤吧！」

  就在這時，天空忽然暗淡，抬頭看去，竟是一片黑雲撲面而來。

  「不好！是箭雨！」

  幾個老兵反應極快，猛地就撲向了秦羽，將秦羽護在了身下。

  「嘭！」

  無數的箭矢落下，竟發出了一陣爆鳴，只是一瞬間，所有的一切就被箭矢插滿。

  這樣的箭雨，一直持續了三輪才停下來。

  「停了！快出來！」鐵面掀開扣在身上的車斗，只見地上密密麻麻的箭矢讓人無處落腳。

  其他幾人也紛紛從掩體中跑了出來，當看到身上已經插滿了箭矢的兩個老兵，急忙跑了過去。

  當扒開兩人時，兩人已經沒了氣息。

  而兩人拼命護在身下的秦羽，趴在地上，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

  秦羽看著毫不猶豫就拼命護住自己的兩人，鼻子一陣酸楚，眼角已經濕潤了。

  「轟轟轟···」

  這時南門方向，傳來了十分有節奏的轟鳴。

  「不好！齊軍快進城了！」眾人臉色一變。

  「鐵面大人！您快帶千夫長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幾人說完，就直接沖向了南門的方向，視死如歸的背影令人肅然起敬。

  鐵面攙扶著秦羽，「我們得撤了，不能辜負了他們！」

  秦羽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深深向著幾人拱手一拜。

  ······

  當秦羽和鐵面，踩著滑雪板衝出屯留城時，城內猛地燃起了大火。

  這便是秦羽之前做的準備。

  屯留城內，有著田氏的祖祠，城內一旦發生大火，田氏必然會全力救火，到時候就能再拖延一陣時間了。

  而點燃這場大火的，正是留在城中，無法離開的那些傷兵。

  他們用自己最後的力量，在拖延著齊軍的腳步，為兄弟們爭取最後的時間。

  「老龔，我的父母就拜託你了。」

  「閆老哥，來世再找你喝酒。」

  「哈哈哈！秦千夫長！老楊我下輩子在再你的兵！」

  大火很快就將這些人給吞噬了，連同一起被吞噬的，還有已經進入了屯留城的齊軍。

  城外的小山頭上，秦羽看著在風雪中熊熊燃燒的城池，臉上波瀾不驚。

  鐵面看出了秦羽實在強撐，將手搭在秦羽的肩膀上，「慈不掌兵，沒人會怪你丟下他們的。」

  秦羽看向鐵面，「以前我總覺得戰爭很美，甚至渴望戰爭，但事實證明，我以前是那麼的天真。」

  「戰爭分明就是最醜陋的，一點也不美。」

  鐵面白眼一番，提醒道：「與其在這裡發表你的感想，不如趕緊逃吧。」

  鐵面無情的話語，像是重錘砸在了自己頭上，讓自己清醒了過來。

  看著城內的火光，將天空照得通紅，秦羽的眼神也變得異常堅定。

  「走！」秦羽帶著鐵面，向著遠處滑去，消失在了夕陽之下。

  然而當兩人消失後不久，一匹快馬來到了剛剛兩人站立的地方。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齊國三公子，姜武。

  地上的痕跡還沒有完全被飄落的雪花掩埋，姜武騎在馬上看了一眼，又看向燃著大火的屯留城。

  「秦羽，還真是個有趣的傢伙，替我省了不少麻煩。」

  姜武早就想對田氏動手了，這一把大火，燒得真是好！

  姜武甚至可以想像得到，田和現在已經氣憤得完全扭曲的嘴臉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