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逆轉必死之局

  「王八蛋，昧良心的賊殺才！」

  劉氏從那些壯漢身邊竄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正當街站著的正飛。

  立刻指著張飛破口大罵。

  旁邊的幾也是一臉兇狠，上下打量著正飛，揮舞起手中的棍棒，呼呼生風。

  仿佛下一刻就要一擁而上，直接將鄭飛打成一攤爛肉。

  劉氏一伙人氣勢洶洶，看上去十分害人，加上他們家本來在這一片的凶名。

  竟是將行人全都嚇得紛紛後退，不敢上前。

  隨著劉氏當破口大罵。

  十幾條大漢拎著棍棒直接將正飛和魯達給圍了起來。

  鄭飛看著眼前這一幕，眼角餘光在魯達的臉上瞄了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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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點沒把嘴角給咧耳根後面。

  還真是餓了有人送饅頭，渴了有人送好酒。

  本來他對於自己這驅狼吞虎的手段只有七成左右的信心。

  但加上劉氏這麼一鬧，七成就變成了九成！

  若不是旁邊就站著魯達，他怕是要立刻就給這位劉氏作揖打躬，好好感謝，感謝娘子為自己求活的事業添磚加瓦！

  眼看著情況已經如自己所期待的一樣，愈演愈烈。

  鄭飛這才他口氣，隨後再次轉頭看向魯達。

  「提轄見笑了，誰能想到這母老虎竟然如此兇悍，打算當街殺夫，今日他就敢當街殺夫，日後豈不是要打上東京去。」

  毫不遲疑地將一盆髒水直接甩到劉氏頭上，鄭飛一邊觀察著魯達的表情變化，一邊振振有詞。

  「原想著是想找提轄為我做保，將我那身家和戶籍全都從劉家摘出，哪怕日後要當街流落四處乞討，也絕不與這等惡人同流合污！」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做那種仗勢欺人之輩？」

  「既然今日事情已經走到如此地步小人就斗膽，請提前為我做個見證。」

  幾句話的功夫，鄭飛就直接把黑的說成了白的，將自己也說成了受害方。

  甚至還擺出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態度。

  將臉上剛才哭出來的淚水和鼻涕一把擦乾，隨後站起身來，大步朝著那些人走了過去。

  「多年來，你們仗勢欺人，魚肉香里，左鄰右舍都是怕的，不敢言語。」

  「我鄭飛多年以來竟然沒有看清你們的真面目，不小心當了為虎作倀之徒，好在今日已經醒悟，這就當街與你們劃清界限。」

  「你們不是想要了我的命嗎？洒家的命就在這裡，你們有能耐的便來取走。」

  爆吼了幾聲之後，鄭飛甩開衣袖擺出了架勢。

  這具身體原本就十分精壯，否則也不會被那流逝看重。

  再加上鄭飛自己也曾經學過幾年散打，搏擊。

  雖然是赤手空拳，但面對著對方那十幾個人肯定也能招架一二。

  恐怕就算是上了梁山，他在那108人當中也能排上個中游。

  只不過此時對面的人，畢竟人人手持刀槍棍棒，若是真的當街打鬥起來，恐怕他還是要吃點虧的。

  之所以擺出了這副慷慨激昂的姿態，無非是想要讓身後的魯達看清楚，他與對方並不是同一路人。

  與此同時，他手下的那幾個人也正在人群之中不停的宣傳他編造出來的那一套話術。

  人群之中本來就是好事者居多。

  此時陡然聽到原來這平日裡囂張跋扈的鎮關西居然有這麼多的花邊新聞，全都是興致勃勃。

  「我就說那鄭屠前些年間做學徒的時候，老實本分，怎麼這些年就突然變得凶神惡煞，原來是受了那劉家的影響。」

  「到底是本性不壞，這個時候能幡然悔悟，也算得上是浪子回頭了。」

  「正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當年的周處都已經成了鄉里的大害，先殺猛虎，後殺蛟龍，到底不也是成了個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人群之中已經不只是李大成那麼簡單。

  這小子也算是個機靈的。

  眼看著肉鋪就在旁邊，轉眼的功夫就把肉鋪裡面那幾個平日裡就跟鄭飛關係近的夥計給拉了出來。

  按照之前鄭飛教他的說法，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散播謠言。

  外面這些看熱鬧的傢伙本來就沒什麼主心骨。

  這時候被有心人一扇呼，頓時全都開始偏向鄭飛這邊說話。

  你一言我一語的很快就顛倒了原本的是非黑白。

  鄭飛的目光炯炯，一步步朝著對面的劉氏等人走了過去。其實耳朵一直都在豎著。

  聽到周圍那些人的話，心裏面再次樂開了花。

  他猛然扭頭，看向了周圍那些看熱鬧的，隨後抱拳拱手。

  「各位鄉親父老，今日且與魯相公一起與我做個見證。」

  「這潑婦竟然帶著娘家人打算當街殺夫，將三綱五常置之於何地？」

  「我鄭飛只是一個殺豬賣肉的，但好歹在江湖上也有個鎮關西的諢名，雖說當之有愧，但今日被那賤人當街羞辱，忍無可忍！」

  「若是稍後，鄭飛與之廝打之下不小心殺了幾個賊殺才，還望大家與我同到官府出首，免了我鄭飛的死罪，到時候就算是被刺配三千里，充軍邊塞，也算是為我大宋守疆報國，死得其所！」

  他這一番話說的是慷慨激昂。

  聲音隆隆，擲地有聲。

  這一次甚至不需要李大成他們在人群之中進行引導。

  立刻就有人在旁邊叫起了好。

  魯達站在原地，看著周圍那些人的反應，又看了一眼鄭飛，皺起了眉頭。

  此前他在金家父女那邊聽到的情況與之截然不同，但其中竟是有幾分重疊相合之處。

  結合這劉氏的舉動，反倒是顯得正非的說辭更加可信。

  若非如此，鄭飛怎麼敢主動找上他來？

  至於說方才那一篇慷慨陳詞，倒也有那麼一點點英雄氣概在內，絕不像是那種仗勢欺人，為所欲為的賊人所講。

  難不成真的是他誤會了？

  想到了這種可能，魯達的表情稍稍放緩了一些。

  隨後倒也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順手從旁邊抓過來一個滿面油光的小廝。

  「你這小子可認得洒家？」

  魯達聲音隆隆嚇的那小廝差點喘不過氣來，只能拼命點頭。

  「認得洒家便好，那洒家便問你一個問題，若是你敢騙了洒家，洒家這就將你的腦袋擰下來扔出去餵狗！」

  輕描淡寫的威脅了這小廝兩句後，魯達徑直問道：「旁人所傳言的那些事情是否屬實？這鄭屠平日裡果真被那賊婦人欺壓？金家父女一事可是那婦人主持？」

  在這小廝嘴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魯達的神情再次一變。

  看向鄭飛的時候，眼中的敵意逐漸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