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以劍穿心

  晨曦破曉。

  大明全境，四海昇平。

  百姓安居樂業，感慨當今聖上乃是萬世聖君。

  而在西方之境的朱棣和藍玉，此時率領著各自的軍隊，以所向披靡的姿態，橫掃整個西方全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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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所謂的公國，雖說手裡都握著大股的軍隊，但都是渣滓，根本就不是朱棣和藍玉的對手。

  但凡是大軍所至，必定是橫掃。

  甚至於都打出了以三萬追著對方五十萬大軍跑的驚人戰績。

  風聲，傳遍了整個西方之地，現在已經有很多小國，根本不等藍玉和朱棣的軍隊到達，就已經主動遣使來投降。

  畢竟主動投降和被動投降，那待遇是完全不一樣的。

  於他們而言，反正就目前這個情況看來，橫豎基本上都得玩完。

  與其等著被乾死，不如直接主動投降，這樣還更省事，至少還能保命，免得最後落個身死國滅的悲慘下場。

  此時，朱棣正在剛打掃完的戰場上巡視。

  這一仗打的並不精彩，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僅僅以一天的時間，就攻克了一國。

  若是放在過去，朱老四指不定還會拿著這戰績去吹噓，可是這些天打下來，已經徹底習慣了。

  跨著天馬，很是霸氣。

  此時他的表情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長久的征戰殺戮，讓這個時候的朱老四整個人都是看起來宛若一尊殺神，讓人不寒而慄。

  就在這個時候，大胖朱高熾快馬趕來，騎著的那皮棗紅大馬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顯然是被大胖的體重給壓的難以透氣。

  不過倒也是奇事，這棗紅大馬天天都喘，可就是沒有被壓垮。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剛剛好。

  「父王，父王！」

  朱高熾來到朱棣的身側，同樣也是大口喘著氣。

  「何事如此慌張？」

  朱棣偏頭看了眼自個這大兒子，眉頭皺了起來。

  自個這大兒子不善舞刀弄棒，但素來都是沉穩，這是遇到什麼事情了，竟然會這般亂神。

  「內，內閣急信，陛，陛下，陛下禪位於楚王！」

  朱高熾話語一出，朱棣先是一愣，接著瞬間就懵逼了。

  禪位？

  扯淡吧？！

  這是在搞什麼鬼？！

  朱老四足足愣了三四秒之後，這才一把從朱高熾手中奪過從應天傳來的令信。

  這是從內閣發出的信，其上明明白白寫著，今日將舉行禪位大典。

  將這信反覆看了七八遍，又核對了上面內閣的印信，確定無誤。

  「陛下這是要做什麼……」

  朱棣眉頭緊皺。

  他搞不懂，自個這位大侄子究竟是什麼意思。

  皇帝當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禪位了。

  這無數人搶破頭都想得到的位置，就這麼毫不在意？

  朱老四深吸一口氣，將這令信收起。

  「傳令大軍，繼續行進。」

  朱棣沉聲道。

  他是在外將領，他的職責就是遵皇命，肅清整個西方之境。

  至於應天要發生什麼，不是他這個在外征戰的將領應該在乎之事。

  「是。」

  朱高熾接回令信。

  「父王，您是否要回朝？」

  理論上來說，禪位這麼大的事情，身為皇室宗親，又是手握兵權的朱棣，理應回去參加大典。

  「不用了。」

  擺了擺手。

  朱棣勒轉馬頭，繼續巡視戰場。

  他心情有些複雜，或者說，是一種沉思。

  過去的他，拼了命都想坐上的位置，就這般被朱雄英放棄了。

  這一刻的朱老四的心情，有些難以言語。

  同樣的一幕，也發生在藍玉軍中。

  原本正在軍帳中與諸將商議下一步進軍計劃的藍玉，看著手中的這封突然送來的令信，已經良久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不開口說話，他的那幫將領義子，自然是一個也不敢吭聲，只能是默不作聲，一個個都是偷瞄藍玉，尤其是偷瞄藍玉手中的這封令信。

  他們都是很好奇，這令信中究竟是寫了什麼，竟然能夠讓一向好戰的藍玉半途停下軍事部署。

  半盞茶的時間之後，藍玉將這令信收了起來。

  神色平靜，從外表看起來，完全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異樣。

  可實則，藍玉心裡卻是打起鼓了。

  禪位？

  這是在搞啥，突然就禪位了，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當皇帝不舒服嗎？

  老朱家這幾個人也真是奇怪，一個接一個的禪位，老皇帝不想當皇帝，太子也不想當，給了孫子當，這孫子現在又不想當，直接給了親弟弟…

  這麼弄下去，會不會過段時間又換一個？

  不過對他來說，問題都不是很大。

  不論是朱雄英還是朱允熥，那都是朱標和常氏所生，都是他藍玉的親戚。

  橫豎都有原始股。

  …………………

  而與此同時。

  東海之外，龐大的船隊航行著。

  主船甲板之上，小寶看著乾坤監送來的內閣令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獨自站在這甲板船頭，風揚起衣袍，卻是絲毫不動。

  「寶哥，海上風寒，還是入內歇息吧。」

  楊慶見小寶站了小半時辰，實在是忍不住，上前開口說道。

  畢竟小寶是這船隊的主官，若是小寶病倒了，那這一支船隊也將陷入停滯之中。

  「嗯。」

  小寶點了點頭，將手中令信收起。

  『陛下，未來的路，小寶不能陪你走了。』

  小寶深吸了口氣，仰頭看向天，微微朦朧的晨曦。

  這十幾年的回憶，不由自主的浮上心頭。

  從他作為戰俘被帶入應天開始，他就被當時的皇太孫朱雄英選在了身邊。

  這十幾年的時間，他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在朱雄英的身側。

  他熟悉朱雄英的一切。

  他多想陪著皇帝陛下繼續馳騁四海。

  可是他知道，他已經跟不上皇帝陛下的步伐了。

  而且，他現在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小寶一定謹記陛下之言，定要將大明龍旗在這方天地任何一處揚起。」

  轉過身，小寶走下了甲板。

  風，在這海面呼嘯颳起。

  ……………………

  大明帝京，應天府，紫禁城，奉天殿。

  清晨暖光已經照破了雲層，降臨在這片大地。

  在這奉天殿的廣庭，已然是站滿了人，其中有王公大臣，也有公侯將相，但凡是在這應天城中有身份之人，都是聚集在這奉天殿。

  而他們聚集在此處的目的，只有一個。

  恭賀新君登位。

  老朱和阿標站在這廣庭之巔。

  父子二人的目光，都是望向這廣庭之末。

  新君朱允熥，正朝著象徵著大明皇權的奉天殿緩步走來。

  「標兒，平日裡還真看不出來，允熥這孩子頗有些帝王之相。」

  老朱開口感慨道。

  「嗯。」

  阿標有點失落。

  他失落的點在於，他一共就這麼幾個兒子，自己身為父親，竟是一個都不了解。

  這些天他真正意識到，他從不了解自己的長子朱雄英。

  而從朱允炆的叛逃一事，他又是發現，他對自個這個二兒子也是一點都不了解。

  現在，看到朱允熥。

  尤其是看到朱允熥這段時間來處理朝政的從容穩重，他又是發現，自己還是不了解自個這個三兒子。

  都說，知子莫若父，可自己這個父親對兒子們卻是一點都不了解。

  做父親做到這個程度，也難怪阿標心情看起來不是很美麗。

  深吸一口氣，阿標仰頭望去。

  「父皇，你說雄英這會在哪？」

  朱標問了一個問題，老朱也是沉默了。

  禪位大典。

  按照禮制來說。

  理論上應該由上一任君主來親自主持，將君位禪讓給繼任者。

  可今天，朱雄英並不在場。

  這一場禪位大典的主禪，由無上皇和太上皇代而行之。

  「他有自己的天地。」

  老朱沉頓片刻，說出這麼一句。

  父子二人，皆是朝著前方雲霧眺望。

  那片雲霧之間。

  朱雄英臨風而立，看著奉天殿正在舉行的禪位大典。

  「小主人，回天宮吧。」

  一旁的蒼老師盤旋著，身上很是興奮。

  這麼多年了，她終於是等到了這一天，終於是可以出去了。

  「嗯。」

  朱雄英點了點頭，最後再看了一眼，折身離去。

  應天府，京營大軍的校場。

  專門為八岐大蛇設立的空地，小九正盤著身子，在打著盹，八顆腦袋，有些在睡，有些則是醒著，時不時腦袋和腦袋還會打起來，搞得這身子很不和諧。

  這會，八顆腦袋，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

  突然，最為中間的那一顆，瞳孔猛的一縮，下意識的扭動身軀。

  這一動作，讓其他七顆頭顱都很是不爽。

  然，當另外七顆頭顱看到跟前出現之人的時候，都是連忙端正了態度，嘩啦啦都是將腦袋撲在地上，一個個眼中露出示好之意。

  「小主人，這是萬獸戒，莫說這麼一條小蛇，縱是千萬條，裝下也是沒有任何問題。」

  蒼老師在旁給朱雄英介紹著。

  朱雄英微微抬手，在他左手無名指戴著一枚泛著紫星螢光的戒指，這是蒼老師剛拿出來給他的，名叫做萬獸戒。

  用如其名，可以用來裝納靈獸。

  朱雄英用神識探入過這萬獸界，其內是一片極為廣闊的天地，有叢林，有雪山，有海洋，完全可以作為一片獨立的天地。

  那位老界主豢養的靈獸，全部都是儲存在這萬獸戒中。

  只不過這些靈獸實力強悍，且都是靈智已開，以朱雄英現在的實力，還不好去接觸。

  畢竟光是大羅乾坤境的靈獸就有十多頭，甚至於還有一頭不朽混沌級別的靈獸，這種層次，必然是看不起現在的朱雄英。

  「嗯。」

  朱雄英看向跟前這八岐大蛇。

  先前蒼老師便是說過，這傢伙體內存在著很強的血脈，一旦成長起來，前途不可限量。

  可有再強的血脈，若是一直待在這裡，那是沒什麼屁用，等於是白白浪費。

  唯有將它帶出這一界，去往外界真正廣闊的天地，那份血脈才有可能被激活，這大蛇才能真正有返祖的機會，成為那縱橫叱吒的聖獸。

  「進來。」

  朱雄英淡淡一語。

  抬手朝著大蛇一點。

  霎時間，紫星流光從萬獸戒而出，在這大蛇之身環繞一圈。

  當紫星流光消失之後，這大蛇亦是在原地消失，進入到了萬獸戒之中。

  「走吧。」

  將這大蛇收走之後，朱雄英一個轉身，消失於原地。

  而在這周圍看守的軍士，只是覺得眼前一花，大蛇就消失了，一個個都是猛的激靈，無不是慌亂了起來，他們負責看守這大蛇。

  大蛇突然消失，他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畢竟這條大蛇，破壞力極其之驚人，若是出去作亂，那可就完犢子了。

  ………………

  蓬萊之外，天宮三島。

  朱雄英站在中心島嶼之上，站在那座凌霄寶殿之前。

  「小主人，別等了，趕緊進去呀。」

  在旁邊的蒼老師很是興奮，一個勁催促著朱雄英。

  朱雄英倒也沒有再墨跡，徑直走了進去。

  他要完全接受傳承。

  剛一進入這凌霄殿，驟然變化。

  那熟悉的漫天銀河。

  「小主人，將擎蒼劍取出。」

  這個時候的蒼老師，罕見的變得認真了起來。

  「嗯。」

  朱雄英也不再墨跡，一抬手，擎蒼劍便是被喚出。

  當劍出現的剎那，蒼老師深吸一口氣，一個沖身，直接沒入了擎蒼劍之中。

  「小主人，以劍刺心。」

  聲音，從擎蒼劍中傳出。

  這話讓朱雄英眉頭一皺。

  心想你特麼在逗我？！

  這擎蒼劍有多牛逼，不用朱雄英來解釋，這劍靈比他更了解。

  以這擎蒼劍刺心，那不得瞬間魂飛魄散？！

  「小主人，我身上雖然帶著老主人的全部傳承，但這傳承的絕大部分都是被封印著，唯有以老主人的神識才能開啟。」

  「擎蒼劍身有著老主人殘留下來的一縷神識，以你傳承者的鮮血開啟這縷神識，便可開啟老主人的全部傳承。」

  「小主人，我支撐不了多久，出劍！」

  蒼老師的聲音，變得急促了起來。

  朱雄英劍眉微微皺著，接著洒然一笑。

  倒是他多慮了。

  自己這點身家在大千世界，完全就不夠看，怎麼可能被那般強者惦記著。

  再無任何猶豫，手中擎蒼劍一甩。

  劍，飛出三丈。

  接著一個轉身，驟然破風而起，穿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