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保障

  蘇家那三個女人，嚴正誼一個人完全有能力殺了她們。

  所以從頭到尾，就是太子派了影月殿的人去刺殺嚴正誼，什麼試探他跟煜北王的關係，怕是用來敷衍他的謊話吧？

  他侍疾一半就跑了，估計是回東宮跟他那一堆幕僚商量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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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宮養幕僚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一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是他培養的儲君，天下人才將來也應該盡歸他所有，現在不過是早點到他手裡罷了。

  可現在，他有些後悔了。

  他應該在臨終之前再徹底放權，影月殿他也應該牢牢掌握在手裡才是，大不了跟影月殿的人說，他駕崩之後，就全聽太子的話。

  果然還是他放權放得太多了一點。

  東離帝微微咬牙，想了想，又看著魏三良道：「讓影衛孫奇晚上來宮裡一趟。」

  他是一國之君，出宮非常麻煩，但是他要掌管影月殿，他是殿主，所以必須有個手上的人幫他和影月殿建立聯繫。

  這個孫奇，就是他和影月殿之間的聯繫。

  孫奇是漏夜來的，他是江湖人，東離帝只對魏三良說是影衛，但其實就是幫他傳令給影月殿的人。

  孫奇來的時候，連魏三良都退出了殿外，只留下他們兩個人。

  「少殿主，最近都在幹什麼？」東離帝也不直接問小巷子的事，而是先打聽最近太子在做什麼。

  孫奇忙道：「少殿主最近來過兩趟，去了密室，屬下不敢進。」

  「還有呢？」

  「他找了蘇家那三個丫頭，屬下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昨日聽說，那三個丫頭被人殺死在京都的無名小巷之中。」

  「殿裡可還有其他人失蹤？」

  孫奇想了想：「之前派去刺殺煜北王夫婦的刺客確實少了很多，還未收到各堂口的具體人數，預計這幾日也應該送過來了，到時候屬下便呈給殿主看。」

  東離帝點點頭，又問道：「京都這邊除了蘇家那三個，沒少人了嗎？」

  孫奇忙要求：「不曾少人。」

  京都是影月殿總殿，死了什麼人，一兩天都能知道，一查便知，很是清楚。

  不過他不明白東離帝為何這麼問，又多問了一句：「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目前只知道蘇家三個丫頭被人殺了的事，其他人還不知道。

  他不知道的是，為了隱瞞自己要對羽林軍下手的事，太子特意是從沿路追殺煜北王夫婦倖存的殺手中挑選的死士守著巷子兩頭的。

  這些人如果死了，他們就會以刺殺途中遇害來呈報。

  也算是弄巧成拙，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個羽林軍總統領而已，武功雖然不錯，但他既沒有中迷藥，也沒有被那麼多殺手殺死，關鍵是，還打掃乾淨了案發現場。

  要說這案發現場的消息，到太子手上還是有些延遲的。

  主要是他入宮侍疾去了，這讓蕭煜軒有了比較多的時間做手腳。

  太子還沒有權力讓大理寺直接將宗卷交到他手上，畢竟這宗卷皇上也是要隨時翻閱的。

  所以太子只好讓人去謄抄了一份，那麼，這個謄抄這件事就可以做手腳了。

  東宮的人，太子是篩選過的，上次煜北王府安排了一個奶娘進去蠱惑太子妃已是千難萬難。

  要是在太子身邊安插人手，那就跟難了。

  就算有，也不用為了一份宗卷曝光自己的身份，這暗樁是曝光一個少一個的。

  所以他們只是在路上安排人將謄抄的宗卷掉了包而已。

  其實修改得也不多，只是添了兩句，表示巷子兩頭還有少量纏鬥痕跡。

  太子就以為自己做的事還有得救，至於那些死士哪裡來的，他跟幕僚們商量，打算就跟東離帝說，因為沿途刺殺煜北王夫婦的刺客還來不及清點死亡人數，這些人一路追殺到京都，也還不曾報備，然後就被他急匆匆派出去執行任務了就行。

  他當然不會傻到自己拿著宗捲去核對真假，所以暫時他對宣德殿內發生的事還一無所知。

  只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他也知道以東離帝的疑心，對他信任已經大大降低。

  他召七皇子和八皇子見面就是一個很不好的信號，好在他這兩個弟弟年紀都還小，身後的母族也不夠強大——但卻也比他的母族強大。

  他從小就知道，他若是沒有東離帝的支持，他身後是根本沒有勢力的。

  所以他拼命地發展自己的勢力，一點一點增加和鞏固自己手上的權力。

  他的親姐姐當年也是想嫁到嚴府的，可當時嚴家二公子年紀還小，長子又不可能做駙馬，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太傅，也算是收攏了不少文官的信。

  之後他又馬不停蹄地跟安國候顧宥漢定了親，不過顧宥漢是個老狐狸，當時他知道太子根基不穩，反而是煜北王深得聖寵，母族背景又強大，所以他推出了自己不受寵的長女跟他定親。

  當時這老狐狸是想再看幾年，看看到底是太子鬥倒了煜北王，還是煜北王鬥倒了太子。

  他心裡，大概還是覺得煜北王勝算更大一些的。

  不過煜北王不喜歡結交朝臣，對他並沒有什麼表示，倒是太子，一次次上門，很快跟侯府中的人打好了交道。

  顧宥漢常年在北境，阮氏經常寫信誇讚太子，一兩年回京述職的時候，也總聽得阮氏夸太子，加上太子也來得勤，他逐漸發現東離帝雖然表面上寵愛煜北王，但對太子的這些私下籠絡朝臣的事十分縱容。

  而且東離帝念著他舊時的情分，也偶爾提起對曹家勢大的不滿。

  他心中才明白過來，皇帝是不會立煜北王為儲君的，哪怕他比太子優秀很多。

  之後就發生了那場大火。

  他當時就隱約有個猜測，那場大火太蹊蹺了，雖然皇上什麼都沒說，但他認識皇上太久了，最擅長的就是揣度聖意，大概能明白是怎麼回事。

  顧欣然和顧亦寧換嫁這件事，他也是暗中有助力的，畢竟比起顧亦寧這個懦弱膽小的女兒，他跟二女兒更親近，將來顧家的榮華富貴更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