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大夫

  所以蕭煜軒陪著顧亦寧吃吃喝喝，雖然親自幫她擦身，陪她吃飯，陪她說話看孩子，抱孩子。

  但睡覺的時候也陪著她。

  大部分時間還是躺著的，顧亦寧覺得，大概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

  還好她的藥足夠好，而且左右也無事，他身上的傷在逐漸癒合。

  「對了，你獨自一個人回京，是不是需要進宮述職？」顧亦寧忽然想到重點。

  蕭煜軒笑道：「我只是先回來了，到時候大軍到了，我跟外公和舅舅們一起進宮就好，還早，他們至少還得半個多月才能到。」

  二十萬大軍，大部分都是步行，還有輜重，比不得他單人匹馬日夜兼程。

  「而且我的職責也已經完成，也沒有失職，無人可以指責。」他只是快馬回來罷了，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顧亦寧看看他：「就怕有人不甘心你這份功勞，一定會想法子給你抹平，這段時間，咱們的勢力已經有一半轉入地下了。」

  蕭煜軒點點頭：「這次南樾元氣大傷，三十年內沒有力氣再捲土重來。」

  不止他們國內，在東離安插的那些奸細也都基本滅了，他們想要重新設置一個計劃，既需要人來謀劃，也還要再培養。

  「西夙那邊，樂淵王回去之後就當了皇太弟，手上仗了實權。」蕭煜軒給她帶來消息，「現在西夙大部分的權力都掌握在耶律和風手中，北玦也沒有什麼實力跟東離對抗，東離這次打仗雖然也損失了一些，但目前，東離的實力還是不弱，沒有其他國家敢覬覦什麼。」

  顧亦寧知道，蕭煜軒跟她說這些，是因為打算從國內著手了。

  在國內的情況還沒爛透之前，解決掉他們目前的問題。

  「今年大旱，很多地方糧食都減產。」現在已經秋收的時間，各地呈報的糧食數目比去年少了一半。

  主要還是因為大旱的緣故。

  雖然年初已經忙著讓工部去修建水利工程，但畢竟時間太短了，起不了什麼大作用。

  「倒是傀儡的事解決之後，下了幾場秋雨。」蕭煜軒還是有些欣慰的，「希望明年有個好收成吧。」

  嚴閣老一向關注民生，顧亦寧最近跟靜平公主走得近，所以也會聽她提起，說最近嚴閣老忙著關注各地的收成，每天愁得連飯都吃不下，還在家裡一直跟他們說要節儉，不要了浪費糧食。

  顧亦寧知道，這是專門說給靜平公主聽的，她這個愛鋪張熱鬧的性子，這個時候確實應該收斂一點。

  不過因為嚴閣老的耳提面命，顧亦寧在跟靜平公主聊天的時候，也聽了一耳朵，對今年的收成也了解了不少。

  「東宮那個孩子，如何了？」顧亦寧苦於天天躺在床上，消息只能靠別人送進來。

  「應該快要撐不住了，他們一定要等到你生產，那個孩子一直被太醫吊著命，他們請了個很厲害的大夫。」

  顧亦寧眯起眼睛：「是玄術師嗎？」

  「不是。」蕭煜軒很確定，「宋玄章偷偷去看過，他們送來的藥沒有帶玄門術法的，那個大夫很神秘，只在東宮出現過一次，宋玄章檢查過，也沒有任何玄術的痕跡，他現在是玄門道法第一人，他若是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那老道，居然是玄門術法第一人？

  「沒聽他吹過啊。」顧亦寧有些意外，她以為他那麼厲害，肯定要多吹幾次的。

  沒想到他一直沒說。

  「他說過，如果他小師妹沒練邪術的話，如今的玄門第一應該是月逢西。」蕭煜軒跟宋玄章深談過，所以當有人說他是玄門第一的時候，他也會忍不住想起月逢西。

  他對這個小師妹，上一次殺她也沒有心軟過，但卻有實實在在的心疼。

  所以他即使玩世不恭，也自動儘量忽略月逢西這個話題。

  顧亦寧能理解，很多人就是這樣，最心疼的事情，總是會自動忽略。

  就好像，她現在也無法認真仔細地給蕭煜軒講述當年她被隊友背叛，親手殺了她的事。

  反正已經換了一個世界了，那件事，就被壓縮到心底，不能忘就收起來吧。

  顧亦寧嘆氣。

  蕭煜軒看她一眼：「忘了你在月子裡了，跟你說這些事，讓你心情不好了吧？」

  產後抑鬱這個事，他是真的聽進去了，而且記在心裡，這段時間他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她不高興。

  顧亦寧無奈：「我沒影響心情，你也別那么小心翼翼，到時候我沒抑鬱，你倒是該抑鬱了。」

  「我抑鬱無所謂，你不能抑鬱。」蕭煜軒很固執。

  一如她讓他去休息養傷一樣，怎麼也勸不動。

  「讓你養傷的時候，倒是不怕我心情不好了？」想起這個，顧亦寧還是有點生氣。

  蕭煜軒搖頭：「只這一件，我不能答應。」

  顧亦寧還要說話，蕭煜軒又道：「我都七個多月沒有看到你了，現在就想時時刻刻見到你。」

  「而且……」他又加了一句，「過幾天等大軍回京，我就不能一直跟你待在一起了。」

  好叭，她難得看到這麼柔軟的男人，惹得她的心都變得柔軟了起來。

  唉，最後還是心軟了。

  蕭煜軒日日夜夜陪在她身邊，一直過了半個月，她聽他說：「東宮那邊急了，派人去了一次王府。」

  「跟王府的人打起來，估計想讓你早產。」蕭煜軒看看顧亦寧的肚子一眼，笑道，「那邊的『煜北王妃』還在養胎呢，他們想跟『王妃』打，打到早產就好了。」

  顧亦寧呵呵笑：「早就料到了，應該那孩子實在撐不下去了，不過我有點好奇，他們請來的那個大夫，到底是什麼人。」

  「嗯，聽說太醫院那邊邀請他來當太醫，他就是不同意，只到了東宮一趟，後來的藥，都是交給其他太醫送到東宮的。」

  顧亦寧眯起眼睛，忽地想到了什麼：「你覺不覺得，這位大夫的作風，好像有點熟悉……不是，好像也不是熟悉，總覺得好像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