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身世

  再次分析蕭煜軒身邊的人。

  先從想害他，或者說提防他的人那邊看，顧宥漢和林衡。

  一個是武將，一個是戶部尚書，文官，管錢的。

  顧宥漢目前看來是堅定的太子黨，恨不得把他三個女兒都嫁給太子蕭煜坤呢。

  但林衡，也不知道是顧宥漢的下屬還是太子的下屬，聽上去兩個人應該是顧宥漢占據著主導權。

  

  顧亦寧覺得她首先應該找白鏡好好聊聊。

  「你要知道王爺從小到大所有的事？」白鏡不解地看著她，「你真的覺得這有利於治療他的腿疾？」

  「你我都查過，得出了一樣的結論，那就是你家王爺根本就沒有腿疾對不對？」顧亦寧提醒，「所以只能是心理因素，我得知道他為什麼不願意站起來。」

  「你的意思是，王爺自己不願意站起來？」白鏡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然呢，你還能想出什麼原因？」顧亦寧問他。

  白鏡陷入沉默，良久才道：「可是我每次讓王爺治傷，他從來都不反對，雖然不能說是積極配合，但也基本我說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很多心理出問題的人，他自己都不會知道自己出了問題，因為一旦這個問題非常嚴重，正常人習慣性就會選擇逃避，以至於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他有那麼在意這件事，但這件事的外部表現可能就是他不願意站起來。」

  「會這樣嗎？」白鏡學醫多年，倒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理論，「這就是你想到的治療方案？」

  「這是一門很深奧的學科，叫心理學。」顧亦寧解釋，「我也只是懂一點皮毛，但可以試試。」

  最麻煩的是，這種心理問題診療系統診治不出來，無法給出治療方案，她只能一邊治一邊自己摸索。

  白鏡考慮一下，還是講起了蕭煜軒的成長史。

  其實他也不是從小就認識蕭煜軒的，十六歲之前的蕭煜軒是個活潑開朗的少年，尤其喜歡交朋友。

  白鏡認識蕭煜軒的時候，蕭煜軒十三歲，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活得任性又張揚。

  那年白鏡也才十五，是無塵宮杏林樓門中年輕一代的醫學天才，當時奉師命下山歷練，遇到蕭煜軒正和人比武，結果雖然是勝了，不過臉上留了點傷。

  白鏡當時只覺得，這麼漂亮的少年臉上留疤實在太可惜了，於是順手拿了特製的金瘡藥給他抹上了。

  這金瘡藥十分神奇，一刻結疤，一日傷痕便能消失。

  蕭煜軒便認定他是位神醫奇人，非要跟他結交為好友。

  蕭煜軒和人結交有個特點，就是他從來都不隱瞞自己的身份，就算是身為皇子，也都是大大方方地告知，不做微服私訪那一套。

  白鏡很喜歡蕭煜軒的光明磊落，兩人很快相談甚歡，成為摯友。

  之後白鏡跟著蕭煜軒認識了不少江湖中人，只是一年之後，他又奉師命回了杏林樓。

  等到再次見到蕭煜軒的時候，已經是隔了兩年了。

  那年東離帝大病了一場，太醫束手無策，於是蕭煜軒送了帖子到杏林樓，求白鏡進宮為他的父皇治病。

  後來白鏡進宮，藥到病除，卻不想遇到了那場火災。

  「其實那日我是準備離開京都，特意去跟進宮面聖，向皇上告知此事。」白鏡解釋，「不知為何，皇上所住文德殿忽然走水，那晚火勢很大，我與王爺一起進宮，因為我請辭，他沒有跟隨，只去了鳳儀殿跟皇后請安，之後再來找我，正好遇到了那場火災。」

  「當時很多人進門救皇上，王爺也是其中之一，大家把皇上救出去的之後，王爺發現我還在火場之中，又回來救我，這才受了重傷。」

  顧亦寧覺得有些地方對不上，「你既然是進宮請辭，當時應該和皇上在一起吧？有這麼多人救皇上，就沒人捎帶著搭把手救救你？」

  白鏡搖搖頭：「當時我應該是吸入太多煙塵導致昏迷，能有一點意識的時候，只看到王爺背著我往外沖，後來火勢實在太大了，他用最後的力氣把我扔了出去，自己卻被火燒了全身。」

  「當時就王爺一個人進來救你嗎？」我清醒之後，聽宮裡的宮女太監們是這麼說的。

  「堂堂一個皇子，他們就眼睜睜地看著他沖入火場，竟沒有一個人跑進去救他？」顧亦寧皺眉，這聽著總覺得哪裡不對。

  蕭煜軒當時可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但凡有一個人那時候能冒死進去救出他來，那就是潑天的富貴。

  難道在場這麼多宮女太監，一個有野心的都沒有？

  還是說當時的火勢實在太大，大到所有的人都不敢靠近？

  「當時文德殿，還有其他宮人吧？」顧亦寧想起重點。

  白鏡點點頭：「不錯，當時逃出來幾個宮人，不過也燒死了一些，後來有幾個人跟著王爺一起回去救的皇上，但來救我的，就王爺一個人。」

  「火真的很大嗎？」

  「很大！」白鏡點頭，「文德殿花了兩年的時間才重新修繕完整，之前的都燒成灰燼了，不過那宮殿如今也不是皇上的寢殿了，說是不吉利，畢竟死了不少人。」

  那倒是，古人很講究這個的，更何況是皇家。

  好吧，先不管火災的事。

  「你還沒說王爺的成長經歷。」顧亦寧提醒。

  白鏡嘆氣：「我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跟你說，我對王爺小時候的事也沒有那麼了解，畢竟我們之前認識了也才一年，之後給皇上治病也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反倒是王爺受傷之後，我才留在他身邊四年，但是對於過去的事，他現在很少說，之前那一年裡，倒是說了一些。」

  蕭煜軒從小就身份高貴。

  他的生母是曹家嫡女，從太公曹禹鶴開始，便是柱國大將軍，是幫開國皇帝打江山的功臣，當年太祖是要跟他平分東離江山，曹禹鶴並未接受，只為曹家求了個永世榮華。

  之後曹家出了三代將軍，蕭煜軒的外公是振威大將軍，舅舅是靖遠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