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侯爺怒了

  「強哥，你回來了？」

  女人身上繫著圍裙，顯然是剛剛在做飯，身邊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孩子。

  只是看到自家男人身上的傷口，還有身邊跟著一男一女，頓時一臉茫然。

  「強哥，你受傷了！」

  女人跑過來扶住男人，男人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

  「小妹，別擔心，只是一點小傷，若不是有這兩位恩人幫我，只怕我今天就回不來了。」

  女人聽到丈夫的解釋，看向安錦佑兩人的目光帶了些愧疚和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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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這樣，這次真的多你們了。」

  安錦佑搖頭。

  「沒什麼，換做別人也會這麼做，他傷的不輕，還是先處理傷口吧。」

  說完，既然一同進了房間。

  好在男人傷得不是很重，塗了藥以後就好多了。

  女人在廚房繼續做飯，三人則是在房間裡說話。

  「沒想到你們會在家裡備著這種藥膏。」

  薊縣的百姓貧窮，吃穿都很簡單，卻沒想到會有這東西。

  說起這件事，男人只能是苦笑一聲。

  「兩位是外地來的吧？我們也是沒有辦法，這樣的事情動不動就會有這麼一次。那些人就是瘋子，不把我們當人，處處欺負我們。」

  男人說著，抹了把臉。

  「就是連欠的銀子太多，被活活打死的都有。」

  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安錦佑覺得駭人聽聞。

  「即便是欠的銀子不還，也該由官府處置，絕對沒有動用私刑的道理。」

  聽到安錦佑這麼說，男人只能苦笑。

  「你們有所不知，這裡早就不是律法能管的地方了，他們留了話，說若是不能給銀子，就要將家裡的人都賣出去為奴為婢，有些家裡不願意，只能自己簽了賣.身契，被活活打死也不能說什麼。」

  安錦佑無奈，他們倒也算是聰明，懂得如何鑽空子。

  「你們不過是租田種地，怎麼會欠了那麼多銀子？」

  說起這個，男人是有委屈無處說。

  「一開始是這樣，我們租田，一年不過才三兩銀子，雖然是比別的地方貴了一些，但是卻也能活得下去。可是第一年，地里的莊稼就遇了災，糧食只有收成的一半，若是交租我們就沒有銀子吃飯了。」

  「天災？竟然還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霍靖珣說完，和安錦佑對視一眼。

  只怕是從這一刻開始就有問題了。

  「說來，這天災也確實奇怪。」

  男人回憶起當時發生的事情，如今想來都覺得奇妙。

  「有什麼奇怪的？」

  面對霍靖珣的詢問，李強開口。

  「我們薊縣雖然貧窮，但是也算是風調雨順，土質不錯。我們薊縣每年特產的粟米，都不愁賣。可就在那一年，粟米的秧苗在夏天的時候就死了大半，當時我們在想補種已經來不及了。」

  「當時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或者找人來看了嗎？」

  李強點點頭。

  「因為糧食足足損失了一半，當時我們也去找了縣令，希望他派人來看看，大家都認為是有人故意動手。只是當時的縣令並沒有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處置方式。」

  當時的官員官官相護，他們之間早有勾結，即便真的是有人做的，當官的也不會站在他們這邊。

  「因為那一年的糧食不夠，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可是那天收租的人忽然來了，他並沒有為難我們，而是商量了一件事。」

  如果說一開始還有可能是天災，那收租人的態度轉變就足以證明這件事和他們脫不了關係。

  「他們忽然說今年因為天災，他們老闆體恤我們不容易，所以願意讓我們延遲一年再交，只要簽了文書作為證據就好。當時我們都以為是對方良心發現，想著終於有辦法能活下來了，可沒想到這文書一簽後面的事情就不一樣了。」

  「想必是對方在文書上動了什麼手腳吧？」

  安錦佑早有此猜測，不然看他們今天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怎麼可能做好事呢？

  「姑娘說的沒錯，他們在文書上動了手腳，欺負我們這些人是農民，看不懂。等到第二年來收租的時候，利息大得嚇人，我們就更交不起了。」

  原本只是拖欠一年而已，後來利滾利，就成了徹底填不上的窟窿。

  「到了第三年，家家戶戶都還不上，如今他們又說要將全部的糧食都帶走，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聽到這裡，安錦佑和霍靖珣對視一眼，就知道這事兒不好辦。

  雖然明擺著是他們先動的手腳，可是無憑無據，這契約也已經簽下了，若要強行毀約，需要找到更多證據才行。

  「所以你們要是想在薊縣落腳，我勸你們還是離開吧，周邊的任何一個縣都比這裡強，我們祖祖輩輩都在這兒，實在走不了。」

  男人以為他們是來這裡落戶的，所以真心規勸。

  「多謝提醒，我們知道了。」

  兩人說完打算離開，卻不想這對夫妻執意將他們留下來吃飯。

  「我還沒感謝這位壯士對我的救命之恩呢，你們若不嫌棄，就在這裡吃頓飯吧。」

  安錦佑還沒說什麼，就見到小妹將飯菜端了上來。

  糙米飯再配上一小碟青菜，每人面前都有一小塊鹹菜，青菜里依稀可見幾個肉絲，這是家裡唯一的葷菜。

  「快坐下吃飯吧，我們這粗茶淡飯也沒什麼好招待的。」

  雖然吃得不好，可兩人極為熱情，拉著安錦佑和霍靖珣坐下，並且將僅剩的那一碟青菜放在了兩人面前。

  「兩位快吃吧。」

  安錦佑看著自己和霍靖珣碗裡滿滿的一碗飯，而其他兩人即便是孩子的碗中都只有半碗飯。

  這麼少的飯菜，對於一個要出體力的農民來說，肯定是吃不飽的。

  霍靖珣沒有動筷，只是眼神卻深邃了許多。

  「縣衙在哪？」

  霍靖珣忽然開口，夫妻二人都是一愣。

  「你問縣衙做什麼，你是想去報官嗎？這事還是算了吧，我們已經去過很多次了，都沒用。」

  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想要個說法，但是如果真的能要來說法，他們也不會委屈了三年了。

  「我沒有想去報官，只是有其他事情而已。」

  聽說是其他事兒，夫妻兩人這才鬆了口氣，給他們指了路。

  勉強吃了一點飯菜後，霍靖珣和安錦佑並沒有休息，兩人都打算立刻去縣衙。

  只是在離開之前，霍靖珣將一錠銀子放在角落的匣子裡。

  「我就知道侯爺心繫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