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拼演技

  看著方寧火急火燎地匯報完這個消息，霍靖珣是得頭都大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想必是今天曹旺死了的事情已經傳到了京城，搞不好還是兩件事疊在一起，所以陛下才會如此憤怒，直接就讓他們所有人都回去。

  「我知道了，既然是陛下的命令，我們也不能不遵，你去準備回京用的東西吧，明天就出發。」

  「是，侯爺。」

  

  等到方寧出去，霍靖珣才看向安丞相。

  「岳父打算對這件事怎麼處置？」

  聽到霍靖珣還稱呼自己為岳父，安順海挑了挑眉。

  「你難道我沒聽他說嗎？陛下這次要我回去大約是治罪的，你還願意和我做親家？」

  面對安順海的詢問，霍靖珣表現得很平靜坦然。

  「我當然願意，而且我當時和安錦佑和離，說起來也不過就是權宜之計，我和景又有孩子，而且有感情，遇到這種事當然是要兩家一心。」

  對於他的說法，安順海還算是滿意，起碼對方不是無情無義的小人。

  既然對方有心，他也願意多說一些。

  「現在所有人都認為陛下找我回去是治罪的，當然也有這個原因，不過我卻想到了一些別的事情。」

  「還請岳父明示。」

  其實這件事安順海也不能確定，不過是憑著眼下的形勢分析罷了。

  「陛下若是真動了大氣，為何不直接叫御林軍將我押送回去，這一路上還能提防我用一些手段，這是其一。其二就是如果我有罪，固然是可能牽連瑾懷，可是我那女兒也一同回京，說出來就有些牽強了，畢竟她是外嫁女，而至於侯爺就更是不應該跟著了。」

  兩人已經和離，卻讓霍靖珣一起回去，這不是把分開的兩個人往一起湊嗎？

  「丞相說得有理，莫非陛下的意思不僅僅是詢問這次的事情，還有其他深意？」

  霍靖珣思考片刻。

  「莫非是陛下已經準備動手了？」

  之前出了姜鳴那件事兒，霍靖珣本應該立刻回來和陛下稟報，但是陛下卻已麥城如今局勢不穩，而且姜鳴已經死了，追查起來多有困難，將這件事壓下。

  不過此事牽扯的人員眾多，陛下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莫非…

  不管幾人是怎麼想的，最終他們還是都重新回到了京城。

  其實離開的時間也不算很久，只是在麥城的日子太過繁忙充實，以至於回到京城看著熟悉的宅院，安錦佑都覺得恍如隔世。

  兩人已經合理了，安丞相的意思是讓女兒跟著自己回到安家去住，不過小孩子捨不得媽媽。

  安兒一直不高興，拉著媽媽的手不希望她走。

  事已至此，安錦佑也沒有辦法，只好決定暫時住在霍靖珣府中。

  本來和離了賴在人家不走，傳出去肯定會有影響。

  可是你總想著自己連女官都做了，還怕這點名聲上的影響嗎？

  還不知道接下來這幾天會發生什麼，不如趁著有時間多陪陪孩子。

  一家人剛安頓下來，御林軍就來將安丞相接走了。

  說是陛下因為岩城和麥城的事情要找丞相問話，近幾日都會將人留在宮內，不許出來。

  說是問話，其實就是一種變相的囚禁。

  夜裡霍靖珣來找安錦佑。

  推開房門後，就看到安錦佑正坐在書桌前，旁邊擱著一大摞帳本，正在燭火下細細翻看，眉頭微微皺著。

  這樣的場景亦如當年，讓他有一種回到過去的感覺。

  他很認真，似乎帳本上有什麼難題難住了，他哪怕是霍靖珣已經走了進來，他依舊沒有聽到聲音。

  「還在忙嗎？」

  直到霍靖珣開口，安錦佑才恍然回過神，抬頭看著他。

  「侯爺來了。是父親被帶走，我想著陛下一定會找機會傳召我們這件事和我有關，如果我能找到對方切實的證據，父親那邊也會好處理很多。」

  這也是一個好辦法，也是目前最容易實施的辦法。

  「我幫你一起。」

  說著霍靖珣就坐在了安錦佑對面，拿起帳本翻看。

  其實霍靖珣並不是不會看，只是他的速度太慢了，有安錦佑看完一本的功夫，他也就翻看幾頁而已。

  算帳什麼的，實在不擅長。

  夫妻兩人看帳本也是無聊，霍靖珣一邊看帳本，一邊找機會和安錦佑搭話聊天。

  「你說看帳本是為了找到那兩人的證據，如今找到了多少？」

  安錦佑頓了頓，將手邊的紙拿給霍靖珣。

  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他整理好的資料。

  「杜仲的證據很好整理，整個岩城百姓被他欺壓多年，所做的事情都有人證物證。只是曹旺的事情有些難辦，只是帳本上查出來的這些還不夠。」

  若想徹底定了他的罪責，就只有將他背後的主使挖出來，官官相護，貪贓枉法，這才是最大的罪責。

  「這件事交給我吧，我來想想辦法。」

  霍靖珣將這件事承擔下來，本想立刻去辦，可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安錦佑一眼。

  「之後不早了，你早點休息，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會讓安丞相有事的。」

  安錦佑點了點頭，親眼看著他消失在黑夜中。

  而此時，安丞相被帶到了皇帝面前。

  「微臣給皇上請安。」

  高位上的皇帝看了他一眼，語氣不咸不淡。

  「起來吧，這麼晚讓你過來，打擾你了。」

  「臣不敢。」

  安順海並沒有起身，而是繼續跪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和身上背的罪名，在皇帝面前要儘量伏地做小。

  他雖然知道自己有根基，卻也不會貿然托大，挑釁到皇帝身上。

  「你不敢？朕倒是想問問你，你還有什麼不敢的，你接連稱病，你以為朕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嗎？」

  無非就是因為自己將他的女兒女婿貶低到麥城那種地方，加上他女兒又處處被為難，他心裡覺得不高興，所以稱病不上朝。

  他身為皇帝，雖然生氣，可也憐惜他愛女的心情。

  「你接連快半個月，生病不上朝朕沒有追究你的責任，是憐惜你疼愛女兒之心，況且還允許你和你的兒子前去探望，結果你呢？你在岩城殺了二十三人！」

  岩城的事兒也不是沒人跟他說過，杜仲確實該死，可是其他幾人未免罰得太重了，而且一同斬殺，場面真是嚇人，就算是想不出名都難。

  「陛下還希望陛下明鑑，岩城的二十三人，確實是作惡多端，罪該萬死，他們每人身上都背著不止一條人命，更是貪污，嚴懲資產，導致百姓民不聊生，臣這麼做也是按照律法處理。」

  「即便是他們罪該萬死，你不要忘了你沒有處置這些人的權利！」

  自古有生殺大權的，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律法部門，他是文臣之首，是當朝丞相。

  「臣知罪…」

  本打算大肆斥責一番，可沒想到對方認錯竟然這麼快，導致皇帝一口氣憋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真是難受至極。

  「岩城的事兒你做了就做了，好歹也算是順應百姓的心聲和願望，我可以重新出發，大理寺那邊證據收集得也很齊全。」

  真要治罪，也就頂多是他貿然動手，自己不追究也就沒什麼了，再罰俸幾個月，禁足也就算了。

  「可是麥城的事你又怎麼解釋？你才剛到那一天，當天晚上就出了人命手段，極其殘忍，屍骨無存，你還有什麼可辯駁的？」

  若是說起那二十三個人的死，安順海或許會覺得自己沒有道理。

  但是如果說起曹旺，那他的回答就只有四個字，死有餘辜。

  「陛下這件事老臣實在是有苦衷，想必陛下也知道侯爺和我的女兒和離了，我最心疼的就是我這個女兒，和離的女子本就要被人議論，臣怕女兒一個，想不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