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為什麼不願意跟我說

  唐甜甜的酒量要比方妤好很多。

  她現在只是微醺。

  方妤已經東倒西歪坐不穩了，她抱著酒杯蹙眉道：「你怎麼在晃？」

  「是你在晃。」唐甜甜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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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妤的眉頭皺得更深：「胡說，我才沒有，你喝多了。」

  「……」唐甜甜快要被她氣笑了。

  喝醉的人都這麼不講道理？

  算了，看在她今天煩心事一堆的份上，就不爭了。

  唐甜甜配合道：「好好好，是我在晃行了吧，你沒喝多，我喝多了。」

  「哼。」方妤像小朋友似的傲嬌仰頭，一臉得意。

  唐甜甜再度被氣笑：「真該把你這副樣子拍下來給傅佑川看。」

  她原本只是隨口吐槽的一句，但她忽然想到自己上次喝醉被拍下來發給顧忱的事情。

  可算找到機會了！

  唐甜甜掏出手機邪魅一笑：「阿妤，這可不能怪我哦～誰讓你上次偷拍我的，我只是讓你也體驗一下，嘿嘿。」

  「你幹嘛？」方妤盯著她的手機表情嚴肅。

  唐甜甜心虛的一哆嗦，差點沒拿手裡的手機。

  下一秒，方妤：「怎麼能自己拍照不帶我？好姐妹就是要一起拍照的！」

  她說著抬手比了個耶：「我不想動了，你就這麼拍吧，回頭p在一起再發朋友圈。」

  唐甜甜：……

  她居然在擔心一個喝多的人會跟她計較，真是缺心眼。

  唐甜甜立即點頭：「好的好的。」

  她敷衍的拍了兩張後將手機倒扣在桌上，閒聊道：「跟傅佑川的事情，想明白了沒？」

  「沒有。」方妤撅著嘴搖頭，搖著搖著忽然又頭暈，只能停下動作：「我馬上要走了，難道確定關係以後要每天抱著手機聊天嗎？」

  她不喜歡那種看不見摸不著的虛無感。

  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是該時時刻刻都能看到對方嗎？

  這個反問讓唐甜甜沉默了幾秒。

  確實是個難題。

  唐甜甜想了想又問：「所以你一直不向傅佑川表態，就是因為這個？」

  「算是吧。」方妤回答得有些含糊。

  唐甜甜可不想聽這種話，繼續引導道：「那我換個問法，如果傅佑川跟別人在一起，你會難過嗎？」

  這個問題方妤想了很久才認真點頭：「會，會很難過。」

  「很難過？因為很喜歡嗎？」唐甜甜順著她的話說。

  方妤又認真想了很久，久到包間裡安靜得落針可聞，久到唐甜甜以為她不會回答。

  她垂眸，聲音低啞了幾分：「喜歡啊，怎麼會不喜歡呢？我找了他那麼久，又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每一個瞬間都很難忘。」

  是少年低谷時期的陪伴，是成年後狼狽時的相遇與幫助，是難以抑制的心動，就連互相利用的瞬間回想起來，都透著難以言喻的甜蜜。

  方妤說不出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對方的，等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滿腦子都是他了。

  她心裡的悸動與糾結，用語言根本無法清晰的描述。

  少女的心事總是酸澀又複雜。

  不過，她甘之如飴。

  唐甜甜聽著心都快酸死了。

  她既心疼方妤，又替方妤開心，至少認清了內心，且沒有真心錯付。

  唐甜甜捏了捏她因為喝多而發燙的臉頰，柔聲說道：「阿妤，可以勇敢點。」

  勇敢的表達愛，不要擔心未知的事情。

  這番話也是當初方妤對她說的。

  她希望方妤也能如她一樣，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方妤眯著眼看她，聲音含糊：「我很勇敢了啊，可我還是害怕……」

  少女的聲音里莫名的透出一股哀戚。

  這讓唐甜甜很詫異。

  她忍不住靠近方妤摟著人道：「乖乖，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如果只是異地，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以解決的事。

  這年頭，見個面還不容易？

  尤其是傅佑川和方妤這種級別的，私人飛機都好幾架，隨時待命呢，再說了，這裡到海島上坐船也用不了多久。

  到底是為什麼？

  方妤側目，眼中的悲傷快要溢出來了。

  她的聲音越發輕了：「當年媽媽和方年濤也是兩情相悅才結婚的，婚後勉強也過了一段幸福的時光，人心為什麼忽然就變了？」

  這話唐甜甜回答不上來。

  她出生的環境註定見識不到多少純粹的感情。

  最直接的例子，她的父母也沒走到最後，即便不是因為變心插足，也會因為利益糾葛而漸行漸遠。

  她輕拍著方妤的後背沒說話。

  方妤靠著她：「甜甜，我又怎麼能確定，眼下喜歡我的人以後還會不會繼續喜歡我？」

  這才是她真正擔心的。

  她害怕她的婚姻也會像媽媽那樣，變成一地雞毛。

  唐甜甜張了張嘴，想寬慰兩句，卻又覺得她無法代表任何人。

  她此刻如果替傅佑川說話了，未來發生變故的時候，她根本無法原諒自己今日的言行，她會覺得是自己把好朋友推進了深淵，她會自責懊悔一輩子。

  可如果不替傅佑川說話，她又覺得這段感情可惜了。

  唐甜甜陷入兩難。

  最終，她只說了句：「你不該用看待方年濤的眼光去看待傅佑川，人生本就有無限可能，就像我媽媽說的，她不後悔當初跟我爸在一起，只不過是緣分不夠深所以才走不到最後。」

  方妤似乎有所頓悟，但並沒有接話。

  人與人之間太過複雜，她這二十多年的人生還參悟不透。

  唐甜甜又道：「就像我現在和顧忱在一起，也無法保證以後我們就不吵架不生異心，可我還是想跟他在一起，因為我實在想不到上哪去找比他更好的人了。」

  「實在想不到去哪找比他更好的人……」方妤低聲重複了一遍她的這句話。

  唐甜甜點頭：「所以，不邁出那一步，你永遠都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父母失敗的婚姻只是在警醒我們永遠不要沉淪喪失自我，但不是讓我們永遠都不相信愛，不敢愛。」

  「甜甜，你好厲害。」方妤忽然摟著她笑道：「我都想不到這些。」

  唐甜甜被她冷不丁誇了一句，反倒不好意思了：「我……我就是有感而發！」

  「嗯，發得好。」方妤眯眼豎起大拇指。

  唐甜甜：……

  確定了她是真喝多了。

  方妤咂巴嘴角：「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但我……」

  「但你為什麼不願意跟我說？」

  包廂的門被忽然推到，傅佑川的聲音響起，臉上情緒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