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大起大落

  傅佑川不由得多看了助理兩眼，咂舌：「沒想到，還能從你嘴裡聽到這番言論。」

  「……爺，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沈之州的嘴角忍不住抽動。

  傅佑川：「當然是誇你。」

  「哦，謝謝。」沈之州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內心：完全沒有被誇的喜悅呢。

  傅佑川想通了，也不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他又灌了兩口水，吐氣道：「時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走下擂台，旁邊有個全身鏡，沈之州看了眼鏡子裡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自己。

  這明天還能上班嗎？

  

  要不先把工傷費結算一下？

  傅佑川看他一直站在鏡子前沒有動作，又扭頭看他一眼：「你臉上是自己摔的。」

  兩人練拳有個默契的規定。

  ——不打臉。

  沈之州：你不下手那麼重我能摔個狗吃屎？

  這話他只敢在心裡說。

  他一臉苦哈哈：「爺，別說了，越說越扎心，你還是快走吧。」

  傅佑川真就走了。

  「……」沈之州看著對方瀟灑離開的背影，再度沉默。

  扭頭去廁所里洗了個臉。

  灰塵被水沖走，這張臉終於看著順眼一點了。

  他離開包間。

  門口站著好幾個圍觀看戲的教練。

  這個點學員已經走的差不多了。

  沈之州被嚇了一跳。

  他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幾步，拍著胸口無語道：「你們沒事幹嗎？站在門口乾什麼？」

  相熟的教練挑眉：「在裡面叫得那麼慘，我還以為得找人把你抬出去呢，這看著，神清氣爽的也沒事啊。」

  沈之州：我只是表面神清氣爽而已。

  實際上五臟六腑都疼。

  太久沒打拳都會有這麼個抽筋扒骨的階段，加上對手又是傅佑川這種級別的，身上格外痛得厲害。

  沈之州對付不了boss，對付這些教練綽綽有餘。

  他都不需要動手，動動嘴就行：」你們要是想跟傅少打拳，我一會回去就和他說，幫你們把時間都安排上。」

  教練們笑不出來了。

  「不用！」

  「不需要！」

  「就是開個玩笑。」

  「大半年不見，你怎麼開始上綱上線了？這可不行。」

  「有你這個重量級陪練就夠了，我們不瞎摻合。」

  拒絕三連。

  沈之州要笑不笑：「你們也就敢笑話我。」

  教練：「哪的話，我們是跟你關係好，才關心你啊！不然這會兒早下班了，誰沒事幹守在包間門口把門啊？」

  沈之州：「大半年不見，章教練的臉皮也是越來越厚了。」

  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章教練：「一般啦，不用特意誇我。」

  沈之州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大家閒著無聊，新教練又格外好奇沈之州到底是何許人也，忍不住道：「要不咱們練練？可以嗎？」

  此話一出，其他教練的表情都變得十分微妙，但沒人制止。

  老闆走過來恰好聽見，立即拍手道：「好！練完一起去吃宵夜，之州好不容易來一次，可得招待好，就去中間那個擂台練吧。」

  中央的擂台只有打比賽的時候採用，平時就是個裝飾品，不少學員好奇想上去打都被老闆拒絕了。

  新教練的眼睛亮得出奇。

  他想打大擂台想了好幾個月了！

  今天終於有機會，他頓時摩拳擦掌。

  沈之州被按著打也很鬱悶，他雖然表面上在開導傅佑川，其實他心裡也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太菜了？

  居然一拳都沒還回去！

  新教練的提議正合他的心意。

  其他教練也興奮的鼓掌，有好戲看了！

  章教練平時不靠譜，但涉及專業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小沈你能行嗎？跟傅少打了幾個小時了，要是……」

  沈之州擺手：「沒事。」

  他們在包間裡也不是純打那麼久，期間聊天喝水休息花了不少時間。

  加上剛才休息過了，他這會兒狀態挺好的。

  新教練：「男人不能說不行。」

  沈之州豎起大拇指，算是認同他的話。

  「行行行，趕緊打完去宵夜。」章教練推著他們往中央的擂台走。

  沈之州重新戴上手套和護具。

  兩人友好擁抱後，在老闆的口令下開始比較。

  擂台圍了一圈教練，有助威的，有點評的還有捶胸頓足的，連打掃衛生的阿姨都忍不住過來湊熱鬧。

  「防住啊防住！」

  「不是，你也別光防守啊，出拳出拳！」

  「左手呢？左手長著是擺設嗎？往前走啊！！」

  「起來，快起來……1——2——3——」

  「厲害啊！」

  「這一拳下手真狠。」

  「我都有點不忍心看下去了。」

  ——砰！咚！

  「1——2——3——4——5——」

  「6！」

  「7！」

  「8！」

  「結束了結束了！」

  「看得我熱血沸騰，要不是今天手疼，我也要上去比劃比劃。」

  大家拉開護欄上擂台，把地上的人扶起來。

  老闆：「還是小沈厲害啊，看著細皮嫩肉，稍微碰著點就嗷嗷叫，原來是扮豬吃虎，把咱們新招進來的教練打得都吐血了。」

  打拳嘴裡出血是常事。

  新教練在同事的攙扶下到旁邊漱口去了。

  沈之州跟沒事人似的。

  他脫下拳套，笑眯眯客氣道：「承讓承讓。」

  章教練：「你嘴角的笑都快受不住了，夠得瑟的。」

  「這不是找到成就感了嘛……真的忍不了……承讓承讓！」沈之州的嘴角咧得更大。

  看來不是他弱雞，只是傅佑川太強了。

  在正常人面前，他還是可圈可點的。

  漱口歸來的新教練聽到這話，嘴角都快抽過去了。

  這是在嫌他菜嗎？

  沈之州也反應過來確實有點得意忘形了，立即收斂表情：「這位教練也很厲害，有機會咱們再切磋。」

  「有機會一定。」新教練乾笑著回應。

  老闆看得過癮心情也好，大手一揮豪邁道：「走吧！今晚我請客，都好好補補身體。」

  拳館附近就有家通宵營業的大排檔，每天人滿為患。

  老闆提前預留了位置，帶著人過去直接進包間。

  沈之州今天心情大起大落得厲害，不過總的來說還是挺好的。

  至少他不是真大一無是處。

  能打過拳擊館這些專業的教練，說明他有能力，平時真遇到點什麼事，能自保，也不會拖傅佑川的後腿。

  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