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8章 他就是黑衣人

  不需要再扒開封玄麟的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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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從他這對眼眸，虞非晚便幾乎能夠斷定，昨天晚上出現在皇后寢宮那個神秘的黑衣人就是封玄麟！

  為什麼？

  他一個江湖人士，進宮想要打探什麼消息？

  而且，還是皇后的寢宮！

  皇后昨天晚上去了哪裡？手臂為何會受傷？此事，和封玄麟有關係嗎？

  虞非晚眉頭緊鎖。

  她覺得自己仿佛被一團團迷霧籠罩，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纏繞在她心頭，讓她越來越迷惑。

  虞非晚想直接問封玄麟。

  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封玄麟玩世不恭的表象之下，藏著的是最冷硬的心。

  問他也得不出什麼有用的答案，說不定還會被他厚著臉皮占幾句嘴上便宜，何必和他浪費唇舌？

  若是想知道，自己大可以慢慢調查。

  想通這一層，虞非晚覺得自己繼續留下來也沒什麼用了，搖了搖頭打算離開。

  剛到樓下，就見半夏和茗香居的掌柜正探頭望向外面。

  虞非晚順著她們的視線看過去，遠處的天際冒出一陣陣濃煙。

  失火了！

  劇烈的大火將天空也染出一大片橘紅色。

  虞非晚的眼皮沒來由一跳，沉聲問：「怎麼回事？」

  「姑娘！」半夏的眉眼間閃過一抹擔憂，顫聲回道：「他們說，是苦水巷那一片失火了！看這火勢，只怕整個苦水巷都被燒沒了。」

  虞非晚心一沉。

  苦水巷……

  那是江四的家。

  虞非晚愣了一秒，隨即失笑。

  不！

  江四的一切都是為了接近自己故意編造出來的。

  既然身份是假的，那他這個家自然也可以是假的。

  自己沒必要因為一場大火就亂了分寸。

  茗香居距離苦水巷很遠，能在這裡看到如此猛烈的大火，那這場火火勢一定超乎想像的大。

  半夏滿眼擔心的問虞非晚：「姑娘，怎麼辦？您說……江四的家是不是也被燒了？」

  邊上的封玄麟聞言目光複雜的看了虞非晚一眼。

  虞非晚望著那場大火，沒有察覺到封玄麟的小動作。

  「三姑娘，要一起過去看看嗎？」

  虞非晚本來是想去看看的，但被封玄麟提起，她的眸色冷下來：「你喜歡湊熱鬧就自己去，別拉上我！」

  說完，板著臉朝外面走去。

  馬車繞過兩條街，虞非晚到底是心裡壓了一塊石頭，還是鬆口讓車夫繞路去苦水巷看一眼。

  只是確認一眼就好。

  就當是為那大半年做出一個告別。

  虞非晚不停的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

  等她們到苦水巷外面的時候，大火已經被街坊四鄰撲滅了。

  苦水巷早已被燒成一片灰燼。

  斷壁殘垣中，只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哭聲。

  虞非晚坐在馬車上，聽到路邊衙門的捕快在說這場火不是意外，而是人為引起的。並向百姓們保證一定會儘快抓住縱火的人。

  但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從現有的線索來看，要想找到縱火的人只怕是大海撈針。

  能住在苦水巷的，本來就是些家境貧寒，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苦命人，眼下連能遮風避雨的家也沒有了，這些人除了向老天哭訴命運不公，也沒處訴苦了。

  虞非晚望著苦水巷盡頭屬於『江四』的那個家，那裡現在什麼也沒有了。

  虞非晚心中酸楚，閉上眼放下馬車的帘子，啞聲對半夏說：「回頭你去尋一些泥瓦匠和木工來，幫這些人重新把房子建起來吧。冬天馬上就要來了，若沒有能遮風避雨的地方，這些人活不過這個冬天了。」

  半夏這會兒已經淚流滿面了，聞言猛點頭，哽咽著問：「姑娘，您說，江四會不會有事？」

  虞非晚想到他離開時那嫻熟的輕功，笑著安撫她：「放心吧，他的本事可比你想的厲害多了，輕易死不了的。」

  半夏察覺到自己在關心江四，心中暗恨，帶著幾分抱怨，咬牙切齒的說：「我先前就說過絕對不要同情江四這個叛徒，今天被一場大火迷了心智，竟然忘記這一茬了。」

  虞非晚失笑：「人心到底是肉長的，畢竟相處過一陣，他也未曾做過對不起我們的事情，你心裡擔心他也是正常。不過……大火一燒，便當做是告別了。他現在和我們已經不是一路人了，往後就算再見到他，你也別再被他的可憐樣矇騙了。」

  虞非晚是在提醒半夏，也是在提醒自己。

  馬車悠悠離開，很快就消失在街道盡頭。

  苦水巷對面的酒肆二樓可以將樓下的一切盡收眼底。

  封玄麟目光沉沉的看著虞非晚的馬車消失在視線中，笑著搖了搖頭，面具下的一雙桃花眼內滿是不同於以往的悵然，聲音苦澀：「她果然還是來了。」

  封玄麟心境複雜，他也說不清自己現在的情緒如何。

  高興有，但更多的是遺憾。

  「一把火燒了也好！」

  他仰頭一口飲盡杯中的烈酒，往桌上扔下一塊碎銀，在眾人的驚呼中，撐起圍欄一躍而下，朝著虞非晚相反的方向離去。

  *

  虞非晚回到家不久，虞老夫人就找她過去問話。

  表面上是關心皇后召她進宮是為了什麼事，但實際上卻是因為昨日在長公主府被坑了十二萬兩銀子，虞老夫人心裡憋了怒火，要給虞非晚立規矩。

  虞非晚也不是個只會乖乖挨訓的主。

  虞老夫人陣勢擺開，還沒開始發揮出自己真正的實力，外頭的門房就匆匆來匯報，說英國公夫人請虞非晚過府一敘。

  虞非晚近來和英國公一家走的近，虞老夫人輕易不敢開罪英國公夫人，只能咬牙不甘心的放人。

  從暢心園出來，遇上了趙氏。

  虞懷禮已經離京了，趙氏正夢著虞懷禮風光回京加官進爵，蔭蔽家族。所以這兩天心情正好，就連昨天被坑了幾萬兩銀子的事，她也很快就不在意了

  不過，她對虞非晚還是沒什麼好臉色。眼睛一白，趾高氣揚的離開了。

  虞非晚看趙氏進了暢心園，壓低聲音對邊上的半夏嘀咕了幾句，半夏眼前一亮，連連點頭，一溜煙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