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6章 病重

  李氏的心臟猛地一跳，急問：「到底出什麼事了？」

  劉媽媽：「我去找了伯府廚房的一個婆子出來喝酒，把她灌醉後一打聽才知道，伯府原本是打算今天上門來提親的，但就在昨夜，忠勇伯夫人突然病倒了。」

  「忠勇伯夫人早些年生孩子虧了身體，這病又來勢洶洶，她直接就病的不省人事。伯府把回春堂和仁濟堂的幾個大夫都請去了，後來還是不見好就進宮請了太醫，好不容易才讓忠勇伯夫人醒轉過來。但要說治病，一個個都束手無策。」

  李氏：「到底是什麼病？怎麼這麼兇險？」

  「我聽著那個婆子的說法，像是癆病。聽說忠勇伯夫人血都咳出來了，只怕她這一關難過了。」

  李氏一怔，一屁股跌坐回凳子上，喃喃道：「這麼會這樣？」

  前幾日還高興的慶賀五十大壽。

  這才過了幾天，竟然就病的這麼嚴重。

  李氏心中悲涼，但她很快又想起更要緊的事情，抓緊劉媽媽的手臂，顫聲問：「如果她死了，那張弘文豈不是要守孝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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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說不是呢？」劉媽媽也急的不行：「他是男人倒還好，可我們家姑娘這都十六了，如何還能再等他三年？」

  時下的女子十五歲及笄後，家裡便開始張羅親事，一般十六歲左右就已經出嫁了。即便是有因故拖延的，最晚也要趕在十八歲之前出嫁。

  若真拖到十九歲，外面指不定要傳出多少難聽的話。

  李氏六神無主，絞緊手中的絲帕，頭疼的問：「這可如何是好？」

  劉媽媽壓低聲音說：「依奴婢看，反正我們姑娘現在還沒有和他們定親，不如就此作罷。夫人另外再給姑娘尋一門親事。」

  「你說得輕巧。」李氏鼓著眼睛罵她：「現在外面的人都知道我們要和伯府定親了，想退婚哪有那麼容易？！」

  就算這親事還沒正式定下，但在外人看來，也沒什麼區別了。

  忠勇伯夫人現在還在病中，她們虞家要是敢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立馬想要擺脫這親事，另覓良婿，外面還不知道會說出多難聽的話來羞辱她們一家。

  如果女兒能順利尋得佳婿，自己挨些罵也就罷了。

  怕就怕罵挨了，還毀了女兒的名聲，讓好一點人家瞧不上她做兒媳，最後反倒被害了一生。

  李氏急的不行，左思右想也找不出一個好的對策。

  不得已，她最後還是決定去找虞老夫人求助。

  臨出門前，她交代劉媽媽：「巧蘭今天丟了臉，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裡不吃不喝。你去看看她，好生同她解釋這件事情，伯府那邊畢竟是事出有因，讓她不要再為此神傷了。」

  李氏趕到暢心園的時候，虞老夫人已經睡下了。

  她等不到明天再來，放低姿態央求著桂媽媽進去報信。

  若換做是以往，桂媽媽是不願意通融的。

  但因為虞明軒的事情，她現在對李氏心中有愧，所以還是心軟的去報信了。

  不一會兒，桂媽媽出來讓她進門。

  虞老夫人斜靠在床榻上，安靜的聽李氏說完，沉吟片刻後說：「兩家好歹也是一場緣分，就算最後這門親事不成，我們也得把面子上的事情做好看一點。這樣回頭就算忠勇伯夫人真的不行了，也可以讓伯府出面向外面解釋，便說是不想耽誤巧蘭三年，所以才讓這門親事作罷。」

  「明日你先帶巧蘭去伯府借著探病的理由再探一探她們的口風，興許她的病情並沒有那些下人說的那麼嚴重呢？」

  「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千萬不要慌神！我們先把自己能做的禮數做到最好，這樣即便最後事情真的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旁人也無法從禮數上來指摘我們。」虞老夫人耐心的教她：「到底是伯府先放了我們鴿子，我們才是苦主！」

  李氏心中大定。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帶著虞巧蘭去了忠勇伯府。

  但喝了幾盞茶，李氏母女也沒能見到忠勇伯夫人的面。

  只見到宮裡被請來的太醫匆匆往忠勇伯夫人的屋裡而去。

  不一會兒，一盆盆被血染透的水從裡面送出來，看著觸目驚心。

  張弘文這兩日在嫡母床前盡孝，日夜不休，熬的滿臉憔悴，出來見李氏母女時仍舊保持著良好的風度，朝李氏拜了一禮：「多謝伯母前來探望，只是母親身子不好，恐怕沒有辦法見您了。」

  李氏心一緊，上前兩步，急問：「這……很嚴重嗎？」

  張弘文滿臉悲慟：「昨夜醒過來後就一直昏昏沉沉的，完整的話都說不了一句，今日一早更是吐了很多血……」

  「不是來了太醫嗎？難道他們也沒有法子？」

  張弘文搖頭：「京中但凡有些名望的大夫都瞧過了，都沒有法子醫治，只能用藥強行為母親續命，也不知能拖的了幾時。家父已讓人張貼了懸賞告示，遍尋天下名醫，希望能有一些作用吧。」

  李氏傻眼了。

  她還想再問些什麼，可看著張弘文這副模樣，又問不出口，最後只能懸著一顆心離開伯府。

  消息帶回虞家，眾人知道後也覺得一籌莫展。

  趙氏巴不得四房倒霉，在一旁陰陽怪氣：「四弟妹要是捨不得伯府這門親事，又不想讓二姑娘不明不白的跟著一起熬三年，不如就和伯府那邊商量，將儀式從簡，讓兩個孩子儘快成婚好了。說不定這樣一衝喜，到時候伯府夫人一高興，病還好轉了。」

  李氏氣的差點吐血，正要反唇相譏，就聽到婆母說：「你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李氏大驚：「母親……」

  知道她想說什麼，虞老夫人直接打斷她：「不過，這麼趕著成親也太急了，徒增笑話。不如先將兩人的親事定下來。等兩人有了正式的婚約，巧蘭就算等他守孝三年，也不是等不得！」

  李氏沒想到婆母竟然會提出這樣的建議，心裡空落落的，訥訥的說：「可是……萬一等了三年，最後出現什麼變故怎麼辦呢？」

  萬一張弘文最後變卦，硬要取消婚約，那自己的女兒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