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2章 狗咬狗

  虞非晚很為難的靜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才緩慢的點頭：「三叔說得對！三嬸平白無故遭這樣的無妄之災，是該要查個一清二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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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虞非晚話鋒一轉：「那是我送給太后娘娘的壽禮，被動了這樣的手腳，那人分明是衝著陷害我來的，三嬸這次實在無辜代我受罪了！」

  「從大理寺回來我心裡就一直很過意不去，所以便安排了人去按照調查這件事。現在正好也有個結果了，正好這會兒大家都在，不如就聽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理一理如何？」

  她雖然是在問大家，但視線卻直勾勾的看向趴在床上的趙氏。

  趙氏心臟猛地一跳。

  她直覺感到事情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但從昨日知道真相到現在，她的腦子就一直被傷痛困擾，渾渾噩噩的，轉不過彎來。

  虞老夫人和虞懷禮都很不悅。

  今天有這一出，本就是她們想要挫一挫虞非晚的銳氣。

  誰曾想，現在被她搶了主導權，自己反倒騎虎難下了。

  答應她吧，不想讓她這麼威風。

  不答應吧，自己又把話放出去了。

  進退兩難。

  李氏腦子轉的快，視線環視一圈，心中立即就有了主意。

  她非常樂於看到三房的人吃癟，於是在邊上順著虞非晚的話幫腔：「既然都已經調查清楚了，那就把證據都帶上來看看吧。」

  虞非晚小聲同半夏說了幾句話。

  沒過幾分鐘，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攙扶著虞清容的雙臂，把她半拖班拽的帶了過來。

  虞清容還不知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滿眼茫然。

  「四妹妹不要怪姐姐，實在是三叔一定要討個公道，姐姐也是被逼無奈。」虞非晚溫聲安撫了她幾句，又接著對虞懷禮說：「其實，這件事畢竟是家醜，我原本不打算張揚的，但事已至此，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她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東西呈到虞老夫人手中，接著又從外面拖了一個五花大綁的丫鬟進來。

  「祖母手中的是城裡一家染料鋪子的出貨單，至於這丫鬟則是府上針織縫補的小丫鬟。大約半個月前，這個丫鬟從染料鋪買了一種特殊的染料，這種染料成色鮮亮，在光線照耀下會閃閃發亮。但染色過程極為複雜，把控稍有不慎，便可能會因為水汽潮濕而暈色。所以很少有人買這種染料。」

  「我查過府上過往的進貨單，從來沒有買過這種色的染料，這是破天荒頭一次。」

  李氏柳眉倒豎：「是你要陷害三夫人？」

  「不……不是我……」

  「四嬸別急，有趣的還在後面。」

  虞非晚的笑意加深。

  她的視線不著痕跡的從虞清容臉上掃過，繼續說：「這個丫鬟也是個可憐人，她家裡的老娘病了，沒錢就醫她才賣丨身進府做丫鬟的，到虞家也不過二十來天。說來也巧，在她買了這個染料的兩天後，她突然就有錢給她老娘治病了，到這會兒她老娘都能下地幹活了。」

  「那治病的老參價格可不便宜，不是她一個小丫鬟那點子賣丨身錢能支付的。我覺得事有蹊蹺，就又讓人調查了她的行蹤。然後查到她在當鋪當了一樣的東西，我讓人給贖回來了。」

  半夏很適時的將東西呈上來。

  那是一枚金釵。

  看起來很不起眼，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但床上的趙氏看到後卻突地變了臉色。

  李氏很快也認了出來，尖著嗓子驚詫的問：「喲！這不是我們四姑娘的金釵嗎？」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看向虞清容。

  「原來竟然是四妹妹的東西嗎？」虞非晚滿臉驚詫，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滿臉沉痛的閉上眼，痛心疾首的質問：「四妹妹，我自問待你寬厚，即便是你之前和謝景雲私下幽會，我也未曾指責過你。為何你要做這種事情來陷害我？」

  虞清容本來就惶惶不安，聞言被嚇得軟倒在地上，簌簌發抖。

  她背上還沒痊癒的傷口因為她的動作，又破裂開來，不一會兒就將她的衣衫染成一片血色。

  「不……不是我！是……是這丫鬟偷了我的東西！對……就是她！和我沒有關係！」

  「四姑娘向來乖巧聽話，想來也不會撒謊騙人。」李氏陰陽怪氣的說：「即使如此，我們虞家斷然容不下偷東西的刁奴。來人！把這個丫鬟拖出去，亂棍打死！！」

  話音剛落，立即就有婆子進來要綁人。

  那丫鬟被嚇得臉色煞白，拼命掙扎嘶喊：「四姑娘，是您說讓奴婢幫您買這種染料回來的。這金釵也是您賞賜給我的。奴婢是為您辦事，您不能這樣污衊奴婢呀！」

  虞清容年紀尚小，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是六神無主，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看了。

  「住口！！！」

  床上的趙氏氣急敗壞：「你這刁奴為了自保，竟然攀誣主子，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把人捂嘴拖出去打死！」

  事情的真相如何她現在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她只知道如果這件事情屬實，那虞清容的名聲就完蛋了。

  「三嫂別急呀！」

  剛才還喊打喊殺的李氏突然不急了：「我們虞家可不是那等奸惡之輩，四姑娘和這丫鬟的證詞不一樣，我們可得要找足證據，把事情查清楚才能下定論。不然平白擔上一條無辜的人命可不好。」

  趙氏知道李氏這是故意要和自己對著幹，她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瞪著李氏，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先前一直主導一切的虞非晚這會兒悠閒自得的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屋子人狗咬狗，滿眼嘲弄。

  兩人一個要殺，一個要保，抓人的婆子不知道該聽誰的。一時僵持下來。

  趙氏心念一轉，淚眼婆娑的看向虞老夫人：「母親，您要為容兒做主啊，要是繼續讓這刁奴往容兒身上潑髒水，日後我們家裡這麼多姑娘的名聲就都毀了！」

  李氏差點吐出一口血。

  她沒想到趙氏會拉全家姑娘的名聲來做籌碼，逼得最愛面子的婆母為她平息此事。

  目睹了這場鬧劇的虞老夫人憋了一肚子氣，咬牙切齒的說：「現在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又找不到別的證據下定論。依我看，此事就這麼算了。到底是她們一家子挨了懲罰，別回頭又潑人一盆髒水。」

  「至於這丫鬟……」

  「我有證據！！！」

  害怕老夫人也想處死自己，小丫鬟突然大聲喊了一句：「我手上還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