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顧宴，有一天你也會心痛嗎？

  簡霧並不是一個堅強的人。

  只不過是生下了簡星，為母則剛，她願意為了簡星苟活在這個世界上。

  沒錯，只要有顧宴在，她活在這個世界上，便只能用苟活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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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只有她死了，顧宴才會放過簡星的話，那她願意。

  簡星應該天真快樂的長大，就算沒有她的照顧，賀謹言也會看在爸爸的恩情上，將她養大。

  賀謹言是個好人，至少是個善待星星的好人。

  簡霧閉眼，她也沒什麼後顧之憂了。

  耳邊是簡星害怕的哭喊。

  簡霧咬了咬唇瓣，本就沒什麼血色的唇泛起一片白。

  她的小寶貝，別怕，在媽咪的庇護下，你不會受傷的。

  「顧宴，若你是君子，就應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顧宴的神色變了變，眼神更加的晦暗莫測。

  他在快速地思考，簡霧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他想通，就見眼前那個清瘦倩麗的身影倏地朝著窗台跑了過去。

  顧宴的目光迅速地落在那扇窗戶上。

  他喜歡大窗的設計，所以家裡的每一扇窗口，都開得很大。

  大到，瘦到鎖骨如蝴蝶一般的簡霧，能輕易躋身窗口跳出去。

  顧宴瞳孔震驚！

  「媽咪！不要！」

  孩童尖銳的聲音夾帶著哭腔划過奢靡的臥室。

  簡霧眼角滑過一滴淚水。

  星星，對不起了，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保護你，是媽咪沒用。

  希望你有一天會懂媽咪的良苦用心和走投無路。

  這樣的話，你就不會怪媽咪了。

  就在她剛爬上窗台的時候，纖細的腰身被人從背後狠狠攔住。

  下一秒，她的背脊就狠狠地撞入了某個胸膛里。

  這熟悉的清洌味道，讓她渾身發顫。

  簡星小跑過來，小小的身體，大大的憤怒，猛猛踹著顧宴的腿，「壞叔叔！壞叔叔！」

  而顧宴，似乎壓根不打算理會簡星。

  他的心臟狂跳，低頭朝著窗外看下去。

  七樓的高度，讓他有些短暫的眩暈。

  如果從這裡墜落下去，即便不死，這輩子估計也醒不來了。

  顧宴徹底抑制不住自己的憤怒，嘶吼道：「簡霧！你他媽瘋了是嗎？」

  簡霧的耳膜幾乎都要被震破了。

  顧宴將她掰了過來，扶著她的肩膀，不停的搖晃，「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說話！簡霧！你真他媽的要跳？」

  簡霧只是表面冷靜決然。

  她的目光瞥了一眼七樓之下。

  正下方是個小花園，雖然是初春，但那裡的奇花異草已經奼紫嫣紅了。

  君悅庭里，連花園都在展示著主人的實力非凡。

  這個高度，她不敢想自己跳下去之後會怎樣。

  她凝著眉，「是你說的，我死了你就會放過星星。

  不是我沒去死，是你攔住了，所以…放了星星。」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

  顧宴的手完全勒住簡霧，直到將她從窗台上拽下來才鬆開。

  「你想說的就是這個？」

  顧宴的語氣很複雜，揉雜了許多的情緒。

  簡霧看不懂他的眼神。

  只覺得他的臉頰有些不同尋常的煞白。

  這倒是簡霧從來都沒見到過的模樣。

  不過，她本來就一直不懂顧宴，要不然的話，她會混到如今這個地步？

  好在，顧宴鬆口了。

  他踹開了在他腳邊錘錘打打的簡星。

  「帶著你和賀謹言的小雜種，從我的君悅庭滾出去！」

  其實，簡霧的腿到現在都還是軟的。

  但聽到這句話，她顧不得什麼，抱起簡星，如驚弓之鳥一般，慌忙逃竄。

  出了君悅庭，簡霧的腳步這才慢了下來，緊繃著的情緒一下子鬆開。

  她牽著簡星，像個小孩子一樣，站在路邊放聲大哭。

  她哭，簡星也跟著哭。

  一大一小，哭得悽慘無比。

  明明已經是初春了，天邊卻開始飄起了細碎的雪花。

  小星星緊緊握著簡霧的手，哽咽著道歉，「媽咪對不起，都怪簡星不好，是簡星為了替媽咪出氣，去找那個壞叔叔的......」

  簡霧蹲了下來，捧起簡星肉嘟嘟的臉頰。

  「星星乖，不要說對不起。」

  她知道，只要顧宴想查，以他在江城的地位和人脈，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查到簡星的存在。

  要怪，只能怪她和顧宴之間的冤孽太深。

  簡星小手冰涼僵硬。

  她抬起手來，擦著簡霧臉上的淚痕，「媽咪別哭，你這麼好看，哭了會變醜的哦！」

  簡霧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握著簡星的手，「媽咪不哭了......」

  本來答應不哭的簡霧，被簡星的一句話徹底擊潰防線了。

  「媽咪，星星真的......是小雜種嗎？」

  簡星單純的眼眸氤氳著水汽，格外清澈。

  簡霧緊咬著唇，眼淚跟決了堤一樣，瘋狂掉落。

  她一把摟住簡星，「星星不是，星星是全世界最好的寶貝，是媽咪最愛的小棉襖。」

  顧宴，倘若有一天，你知道簡星是你的女兒，你會後悔曾經如此出言侮辱過她嗎？

  倘若你看到，冰天雪地里，你的女兒眼神赤誠又清澈，你會心痛嗎？

  簡霧緊緊地閉上眼睛。

  沒有倘若了。

  一如六年前在會監室的那天，她撫著小腹，詢問他一般。

  顧宴不會聽，也不想聽。

  顧宴啊，希望你永遠如此冷冽決然，只為死去的顧婉動容，那樣你才會心安理得地做矜貴又薄情的顧總裁。

  江城的另一邊。

  濱江別墅里。

  楚依依興致闌珊地舉著紅酒，望著落地窗外的雪花飄落在泳池上。

  抬起眼，便看到一身黑色的人朝她走了過來。

  她笑著倒了一杯酒，遞給眼前的人，「昨晚的事，辦得怎麼樣了？那女人喝了不少酒，應該反抗不了的。」

  眼前的人接過酒，猶猶豫豫的。

  「楚首席......昨晚我派去的人說，找了好幾條街，都沒找到那女人......」

  「什麼？」

  楚依依狠狠地捏著高腳杯，「這點事情都辦不好，要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麼用？」

  說著，她搶過那人手中的酒，狠狠地摔在了他的腳邊，「想喝我這杯酒，還沒那麼簡單！」

  那人戰戰兢兢，「楚首席，下次再有機會，肯定能把握住的！」

  楚依依努力平息著內心的憤怒。

  罷了！

  來日方長，她想整那女人，就好比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