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真正的謀逆之舉
2024-10-05 09:04:36
作者: 花見月
院子裡,溝壑和假山里流水淙淙,一片片花圃里的花兒開了,爭奇鬥豔,奼紫嫣紅。
陸慕想到京城的局勢,和這裡的安靜祥和,形成鮮明的對比。
「等到六月份,我們就去京城,或者可以稍晚一點。」
孟璃搖頭:「就六月份吧,月初就走,要麼提前一點,這樣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最近收到的信,都是皇帝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宮中兩派的鬥爭,日漸白熱化。
雖然陸慕安插了不少人手,宮裡亦有他們的派別,但隔了幾千里,消息有滯後性,一些事情不能及時處理,人還是在京城最好。
「到時候,看你的身體狀況。」陸慕也是回答得堅決。
在這一點上,他是不會讓步的。
孟璃知道,哪怕她只有一點點不適,他都不會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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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又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候,就連普通的街巷,都帶上了一抹緊張的氣氛。
謝閒從太子府出來,俊魅妖冶的面上,蘊藏著幾分凝重。
他信步到了街尾,前方是幾條分岔的街道,卻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公子,還是回家去吧。」長陽道。
自從公子回來後,其實就一直不怎麼痛快。
在去南國之前,公子不是這個樣子的。
雖然夫人和老爺之間,一直是公子的一個遺憾,但到底夫人憐公子,公子從來不缺母愛。
可是去了南國一回,就不一樣了。
剛才,太子找公子說了那些話,更是讓公子心中猶慮重重。
如果換做以前,公子會毫不猶豫,積極張羅安排起來。
「回去又有什麼用,還不是要面對同樣的難題。」
謝閒搖頭,眉宇隱約蹙起。
「這在公子的眼裡,已經成了難題了嗎?」長陽心頭多了一抹惱意,那是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可是卻不敢發作。
「在十年前,謝家就是太子一黨,和太子的利益緊密聯繫在一起,從來都是太子讓謝家做什麼,謝家就做什麼,太子也幫了謝家不少,謝家才有現在這樣的盛況。」
「長陽。」謝閒的語氣陡然清冷了許多。
「謝家給太子的,遠多於太子給謝家的。」
太子也僅僅是太子而已,手上權力有限,除非成為皇帝,才能給謝家帶來更多的東西。
可是如今兩派在朝堂上勢不兩立,水深火熱,打得不相伯仲。
他才意識到,原來七皇子一黨,竟然已經這麼厲害了嗎?
而太子現在要做的事情,如果能成,那就是一本萬利,如果不能成,那就是抄家滅門之罪,跟著太子的人,都要全部完蛋。
「公子,我們賭一賭吧。」長陽難掩語氣里的焦急,他真的害怕公子把路走岔了去。
他們好不容易到今天,這是最關鍵的時候。
「七皇子這一派不除,就算皇上傳位給太子殿下,殿下這寶座也不會安穩,到那個時候,謝家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而豫王府,鎮南大將軍府,就是七皇子最大的擁躉。」
「太子此舉,可以將他們一併除掉,到時候,七皇子就掀不起大浪了」
「你可知道這是通敵——!」謝閒眉目冰冷,壓低了聲音。
「這已經是突破了底線。」
「那麼,公子是因為永樂郡主,還是因為這個底線。」
長陽豁出去了,因為他很清楚這個時候的選擇,事關謝家未來前程。
他們等了這麼多年。
謝閒沉默了一下。
「三分是因為她,七分是因為謝家,我不想謝家鋌而走險,如果事情敗露,一個都不要想活。」
「再說就算事成,也是辜負了這天下和百姓,良心何安?」
「可是公子,我們沒有退路了。」長陽嘆了一口氣。
「都到現在了,想要收手,太子殿下又怎麼會願意呢。」
只有繼續走下去,哪怕前方再危險,哪怕是深淵。
謝閒心煩意亂,入了一家茶館,坐下來喝茶。
他也沒個主意。
太子的這一招,是真正的通敵叛國。
勾結邊疆鄰國作亂,消耗南大營的兵力,將陸慕這些人拖在南部,然後豫王帶兵去救援,一網打盡。
到時候,太子殿下這一方,就解除了後顧之憂。
這正是太子的計劃。
他謝閒,參與過波雲詭譎的黨爭,算計過人,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條人命,可是從來沒有想過,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可是如果他不願,和太子之間又如何相處?
將來謝家的路又該怎麼走?
謝閒坐在茶館裡,從白天到黑夜,最後他茶也不喝了,只是看著虛空,仿佛石玉,有什麼在臉上變幻著。
最後他站起身來,渾身的氣息凝重,卻又有一種百死而不悔的意味,眉眼之間,已經有了決斷。
順從,自然是會順從的。
過了些日子,一封信到了西河村。
「公子,這是一封加密信件,經過多方輾轉,避開了重重眼目,才來到這裡。」青松說道。
「是誰寫來的。」
陸慕一邊拆開一邊隨口問道。
「是謝閒。」青松聲音都小了許多,低下頭,身體微微繃著,怕公子打他。
果然,陸慕的動作頓了頓。
到京城以後,要收拾的人里,就包括謝閒。
本來謝閒就是太子的人,再加上他對他的人起了覬覦之心,他要了他的命都是可以的。
「屬下尋思著,謝閒既然敢寫信來,只怕是有重要的事情,公子好好看,屬下還有事情要辦,就先退下了。」
青松趕緊逃也似的離開了。
陸慕拿著信的手在收緊,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心情才平復一些。
目光落在那些內容上,頓時,臉上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仿佛有風雲在上面急速經過。
他的身上,源源不斷散發出冰冷的氣息,整間屋子都快要被凍結。
就連孟璃,都能感覺到隔壁書房的氣氛不一樣。
她扶著床邊,慢慢下了床來。
現在,她傷口已經癒合了,走路已經沒有什麼問題,就是需要小心一些,牽扯到還是會有點疼。
陸慕立在窗戶前,看著外面,袖子下的手指,緊緊攏在一起。
「陸慕,發生什麼事了嗎?」孟璃問。
陸慕下意識就要把手上的信給收起來:「沒事。」
「你還想瞞著我,以為我坐個月子就弱不禁風了,什麼都承受不了,把信給我。」
他越不給她看,她越想看。
說明事態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