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出局了的李允炆

  …

  足有一百列比後世的火車要寬出來差不多一倍的火車，在一個多時辰內，先後從南京站停了下來。

  在這期間，數萬裝備了當今世界最先進的衝鋒鎗、腰掛「甜瓜」手雷、還裝備有迫擊炮等輕型速射炮和各種口徑重炮的虎賁軍將士魚貫從各列火車中下車，然後接管了整個南京站。

  直到所有的一切都在虎賁軍將士的掌控下，李存才從其中一列火車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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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李存終於出現了，而且李存竟然還跟三十來歲差不多，完完全全就是離開時的樣子，陳康伯、陳遘等大乾王朝的老臣，全都淚流滿面，他們齊刷刷的跪了一地，口中高聲大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震撼性的一幕，讓李允炆等大乾王朝年輕一代無不為之動容，生在新大乾王朝、長在和平年代的他們，實在是無法理解那些從動亂時代走過來的老人對於為他們帶來和平、帶來尊嚴的李存的那種尊敬。

  哪怕李允炆他們這些大乾王朝的年輕一輩也知道，將整個世界都打下來的李存很偉大，無比偉大，最偉大。

  但老實說，這個概念很抽象，他們與李存這位偉人之間，始終都有那種模模糊糊的距離感，不像真的接觸過李存這個人的這些大乾王朝的老臣感受得那麼清晰、那麼真實。

  見到陳康伯、陳遘他們這些熟悉的面孔，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的李存，也感慨萬千！

  這十多年間，很多老臣、能臣，像呂將、李綱、趙鼎、宋江、包康、時立愛、韓企先等，全都已經過世了。

  隨著這些噩耗一個又一個的傳來，李存逐漸有了一種錯覺，那就是，他以為，如今的大乾王朝，自己的熟悉的人應該不會太多了。

  可李存錯了。

  不說他為李標選的宰相陳康伯和樞密使陳遘還在，李光、胡銓、虞允文、田壯、史浩等等一大批當初他親手提拔起來的官員還在朝中，而且他們還升官了，顯然已經成了大乾朝廷的中流砥柱。

  當然，這裡面也有不少陌生的面孔。

  可這些陌生的面孔中，也有很大一批看自己的眼神中，就帶著那種毫不加掩飾的狂熱。

  很顯然，這些年輕人應該很崇拜自己這個打下了全世界的千古第一帝。

  這一刻，李存有一個很清晰的感覺，那就是：「這個大乾王朝還是朕的！」

  帶著這個驕傲又自豪的心情，李存大手一揮，中氣十足的朗聲道：「眾愛卿，免禮平身！」

  接著，又是一聲震天徹地般的齊聲大喊：「謝吾皇！」

  接下來，在陳康伯和陳遘的率領下，大乾王朝的文武百官以及李存在京師的眾多兒子、女婿、孫子、外孫全部起身，規規矩矩的站在站台的兩旁，等著李存檢閱。

  李存也有心上前跟自己的臣子們、自己的一眾已經多年不見的兒子、女婿、孫子、外孫寒暄幾句。

  可這時，陸游卻上前勸道：「陛下還是先回宮，再與大臣於殿上相見，為好。」

  李存知道，陸游這麼諫言，是出於對自己的安全的考慮，畢竟，這京師，他們已經十多年沒有回來過了，誰知道它到底安不安全呢？

  而且，李存也急於見到聲稱自己已經病危了的李標。

  所以李存說：「陳太師、陳太傅，你二人隨朕上車。」

  陳康伯和陳遘一聽，立即應道：「諾！」，然後快步來到李存身邊。

  這時，一個包裹得很嚴、從外型來看很像是一個女人的人來到李存身邊，然後她趴在李存耳邊小聲耳語了幾句。

  李存聽完，四下掃視了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到了李允炆的身上，然後笑道：「乖孫一併來罷。」

  李允炆聽言，也趕緊小跑過來。

  接著，李存就鑽進了一輛剛從一列火車上下來、被改裝得就跟一座小堡壘似的加長汽車當中。

  然後，陳康伯、陳遘和李允炆一一跟著上了李存的座駕。

  三人上了車以後，才發現，車裡除了李存和開車的姚興以外，只有三個女人。

  ——楊再興已於兩年前因舊傷發作死在了歐洲。

  這三個女人中的一個，正是從十多年前開始就跟李存形影不離的柳芳芳，此刻她就像一個影子一般坐在李存身後，給李存按摩著肩頸，為李存緩解旅途所帶來的疲勞。

  另外兩個女人，都長得比較矮小，她們一個穿著深藍的緊衣，另一個穿著深紫色的緊衣，一左一右坐在李存的兩旁。

  儘管這兩個嬌小的女人臉上都戴著面巾，但僅從她們裸露在外面的部分，就不難看出，她們肯定都很漂亮。

  不過這也正常，李存向來是顏控，不漂亮的女人，也很少能近得了李存的身，就更別提被李存左擁右抱了。

  除了漂亮之外，見多識廣又消息靈通的陳康伯和陳遘還隱隱感覺到，這兩個裝著奇怪的嬌小女人，有可能是李存身邊的一群身份比較特殊的人——忍者。

  這忍者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很久遠的年代。

  據說在日本首次派遣「忍者」完成任務的是聖德太子。

  在當時，忍者普遍被稱為「忍」。

  同時，各個時代各個地區對忍者也有其特有的稱謂：如飛鳥時代稱為「志能便」，奈良時代稱為「斥候」。

  在這個時代，是李存親自為「忍者」命的名。

  忍者的工作，主要是為主君進行秘策、破壞、暗殺、收集敵方前線情報、攪亂敵方後援基地等種種諜報活動。

  還有，忍者在世時必須隱姓埋名，與黑暗為伍，也不能留下隻言片語，以免日後東窗事發。

  李存自從將武德司交給李標以後，總覺得自己身邊少了點什麼，便又新建立了一支忍者部隊。

  起初，李存手下的忍者全都是從日本忍者中篩選出來的絕對忠於自己的日本忍者。

  可日本人的辨識度實在太高，有時候難免會影響其完成任務。

  後來，李存乾脆又招募了大量忠於自己的各族少年，讓他們也加入到忍者的行列。

  但有一說一，日本人隱忍的那個勁真是別的民族很難相比的，所以，李存手下最優秀的忍者，大多還是日本人。

  另外，李存手上還有一個女忍者營，她們多是從李存的妃嬪和李存的女侍衛中選出來的。

  ——除此之外，日本各大貴族世家，為了表示他們對李存的忠心，還給李存進獻了很多日本女人，她們中也有不少被選入女忍者營。

  這其中最優秀的兩個女忍者便是：

  日本歷史上最有權勢的家族之一平氏之女平滋子。她也是歷史上日本第七十七代天皇后白河天皇女御、皇太后、女院，高倉天皇憲仁之生母（國母），院號是建春門院。

  ——平氏一族全都加入了大乾遠征軍，其族長平清盛更是大乾遠征軍中的一員比較重要的將領，這些年立功不少，當初，為表示忠心，平清盛將其全族的未嫁之女全都獻給了李存。

  另外一人便是夜叉御前。她父親是河內源氏首領源義朝。

  ——跟平清盛一樣，源義朝也是大乾遠征軍中的一員比較重要的將領，還是跟平清盛一樣，源義朝也將他們源氏一族的未嫁之女全都獻給了李存，以示他們源氏一族對李存的忠心。

  平滋子和夜叉御前曾有過二人聯手誅殺了七十幾個前來刺殺李存的高手的輝煌戰績。

  此事在當時曾引起過轟動，平滋子和夜叉御前也因為那一役一戰成名。

  陳康伯和陳遘很懷疑車上這兩個被李存摟在懷中像女僕一樣伺候李存的女人就是平滋子和夜叉御前。

  不過，這平滋子和夜叉御前再厲害，也不會有陳康伯和陳遘認識的柳芳芳厲害。

  這柳芳芳號「蓬萊魔女」，柳元宗之女，公孫隱之徒，她不僅長得非常漂亮，十二歲就打敗過北方武林各大高手，成為新的北方五省盟主，後被李存召入自己的宮中代替已經老了的梁紅玉、晏貞姑、一丈青等女成為自己的貼身侍衛。

  為了讓柳芳芳能更好的保護自己，李存還曾找來過十大高手教導天賦極高的柳芳芳。

  現如今，柳芳芳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只怕已經沒人能夠知曉了。

  世人只知道，這十來年間，李存無時無刻不將柳芳芳帶在自己身邊，而只要有柳芳芳在，就沒有任何人能夠靠近李存，就更別提傷到李存一絲一毫了。

  車上有柳芳芳、平滋子和夜叉御前三女在，肯定沒有任何人能夠刺殺李存。

  而且，別忘了，曾經大乾王朝的第二猛將姚興還是李存的司機，他當初可是不折不扣的萬人敵。

  現如今，姚興的年紀雖然已經不小了，但身手肯定還是不會太弱，甚至有可能不在柳芳芳、平滋子和夜叉御前三女聯手之下。

  有這四人保護李存，才是李存一回來就敢將已經十多年沒有見過面的陳康伯、陳遘和李允炆叫到自己車上說話的底氣之一。

  等陳康伯、陳遘和李允炆坐好，李存並沒有先跟陳康伯和陳遘說話，而是先對李允炆說：「幾年前，我大乾遠征軍所到之處無不聞風喪膽所向披靡，所過之處無不開城投降任朕處置。」

  「可就在我大乾遠征軍抵達木剌夷國的時候，卻遭到了首次抵抗。」

  「說起這木剌夷國，乖孫你可能不知道，但要說起『山中老人』以及『刺客信條』，乖孫你應該就有所耳聞了罷？」

  李允炆趕緊點頭應道：「孫兒聽說過，他們是一群最專業的刺客。」

  李存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他們刺殺過的人，乖孫你應該耳熟能詳，比如薩拉丁，哈理法，以及朕。」

  「雖然他們刺殺朕沒有成功，但木剌夷國的最頂尖刺客，已經潛到了朕的身邊。」

  說到這裡，李存一摟自己身邊的平滋子和夜叉御前的腰，笑著說：「那次就是她們兩個聯手誅殺了七十六個前來刺殺朕的高級刺客。」

  平滋子和夜叉御前並沒有因為李存的親密舉動有所羞澀，相反，她們還主動往李存的懷中拱了拱，撒嬌之意十足。

  李允炆實在是想不通，他皇爺爺懷中的這兩個嬌滴滴的少婦竟然能殺死七十六個高級刺客，他很想問：「她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還有，李允炆想問他皇爺爺：「皇爺爺你抱著這麼恐怖的兩個女人，難道就不害怕嗎？」

  抓了抓平滋子和夜叉御前的屁股以示鼓勵之後，李存又說：「刺客就是木剌夷國的主要軍事力量，他們敢想敢幹悍不畏死，非常難纏。更麻煩的是，當初面對我大乾遠征軍的時候，木剌夷國的那群刺客一點投降的意思都沒有，於是一場血戰來臨。」

  頓了頓，李存繼續說：「由於木剌夷國的總部在高山頂峰，我大乾遠征軍的鐵騎無法進攻，所以，你的叔叔們專門調集了一支特殊的攻城部隊，那支由多民族組成的混合部隊，裝備了當時最先進的攻城武器，飛艇、紅衣大炮、燧發槍，你能想到的，他們應有盡有，可即便是這樣，他們也是用了四個月時間才將一度橫行中亞兩百年的木剌夷國給滅掉。」

  說到這裡，李存又有些無奈的說：「可木剌夷國雖然被我大乾遠征軍給滅掉了，但其國的不少刺客卻趁戰亂逃出了城，藏身在中亞的眾諸侯國中。這些年，他們時不時的就來刺殺一下朕，沒完到了，讓朕不厭其煩，又不得不防範。故而，朕的行宮人員，才會如此小心翼翼，甚至興師動眾，乖孫不要多想。」

  李允炆趕緊說：「孫兒不敢。」

  李存笑著說：「別那麼拘謹，你我爺孫之間，無需這樣。」

  說完，李存看了柳芳芳一眼。

  柳芳芳立即會意，然後將一把精美的金劍拿了過來。

  李存將金劍交到李允炆的手上，說道：「這是英國國王亨利二世的佩劍，皇爺爺送乖孫你的禮物。」

  見李存這次回來，不僅專門給他帶了禮物，而且還是這麼珍貴的禮物。

  李允炆不禁有些飄飄然，然後天資仁厚的他，忍不住為王量抱打不平道：

  「皇爺爺的安全自然是頭等大事，然孫兒覺得，亦不可因此而牽連過多。皇爺爺曾有言在先，我大乾不會因言語而治人罪。故而，孫兒求皇爺爺特赦王量，他只說了一句『陛下也太謹慎了，聖駕都到京師了，還有甚麼不放心的？』，他縱然有錯，也不至於永不錄用。」

  李允炆只顧說出他想說的，完全沒有注意到，陳康伯給他遞過去的叫他不要說這事的眼色。

  可惜，李允炆太執著這件事本身的對與錯，又自覺他是李存的嫡長孫，身份跟別的李存的孫子不一樣（君不見，他皇爺爺有萬餘孫子、外孫，卻只叫他一人上車伴架嘛），所以，他竟然只顧一吐為快，根本就沒有留意陳康伯給他的提示。

  見此，陳康伯只能在內中長長一嘆，並心想：「希望官家能罵他幾句，而不是立即答應……」

  不等陳康伯想完，李存就笑著說：「好，回頭朕就特赦了王量，叫王量繼續給我乖孫當伴讀。」

  李存此言一出，除了李允炆大喜，以為自己取得了重大的勝利以外，陳康伯和陳遘全都是把頭給低了下去，陳遘更是稍稍挪了下屁股，遠離了李允炆，擺明了要跟李允炆劃清界限。

  真不怪本就不看好李允炆的陳遘如此。

  實在是李允炆在此事上表現得太不成熟了。

  事實上，只要是懂政治的人，就全都能猜到，李存將來肯定會特赦王量。

  獅子不因犬吠回頭，鴻鵠不理燕雀喳喳。

  李存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個王量，而壞了自己禮賢下士、廣開言論的名聲？

  實際上，就像李允炆所認為的那樣，這件事本身並不算什麼，只是陳康伯、陳遘、楊沂中等人借了此事迫不及待的向李存表明他們的政治態度而已。

  如果李允炆不摻和到其中，最後的結果肯定會是，等李存知道王量此人和此事以後，下旨特赦了王量，甚至還會給王量升個一級半級的，以示補償，然後是不輕不重的批評陳康伯、陳遘、楊沂中幾句，收下陳康伯、陳遘、楊沂中他們的忠心，最後大家皆大歡喜。

  當然，王量這個蠢貨的仕途估計也就到那為止了。

  可李允炆卻一見李存的面，就迫不及待的說出此事。

  首先，這打李允炆一個沒有城府，肯定不過分吧？什麼重大、著急的事，也值得，他皇爺爺剛下火車，他就連跟他皇爺爺敘天倫之樂都顧不上就迫不及待的說這件剛剛才發生、已經處理完了的事？

  其次，打李允炆一個政治水平不行也不過分吧？畢竟，李允炆連李存肯定會特赦王量都看不出來，還在這瞎為王量求情。

  再次，李允炆竟然只關心這件事的對錯，隻字不提王量對他皇爺爺的不尊重，說李允炆不孝，也未嘗不可吧？

  還有，處理此事的陳康伯、陳遘、楊沂中等大乾王朝的重臣、權臣，李允炆竟然不考慮他們，只仗著他是他皇爺爺的嫡長孫，就當著陳康伯和陳遘的面跟他皇爺爺告狀。

  李允炆的政治水平高低先不說，只說李允炆竟然連「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都不懂，或者說都顧不上，就會讓李允炆失了很多的分。

  這麼說吧，李允炆在此事上的表現，就像是一個被慣壞了的孩子，他只顧著保他自己的人，壯大他自己的勢力，一點大乾王朝儲君的水平都沒有表現出來。

  關鍵還是李存的態度。

  如果李存肯罵李允炆兩句，那就說明，李存心中對李允炆還是有所期待的，希望李允炆能夠有所成長，還願意給李允炆繼承大乾王朝的機會。

  可李存卻直截了當的答應了李允炆的請求。

  身為一個爺爺，李存當然可以寵溺自己的孫子，就是偏心一點，也沒有問題，誰讓李允炆是方百花生下的李標的嫡長子，沖方百花和李標的面子，李存怎麼寵愛李允炆，都沒有問題。

  但身為一個帝王，李存卻絕不會這麼對待一位儲君，因為這會害了李存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大乾王朝。

  所以，陳康伯和陳遘都看出來了，從李存笑呵呵的答應李允炆這一刻起，李允炆就已經出局了，除非李存不插手儲君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