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染血的囍字

2024-10-05 03:56:20 作者: 北翎之鳶

  元道長還在折杏的門外兢兢業業地監視,君辭和樓玉寒看似在宅子裡亂晃,實則是在找這個戲班子其他人的身影。

  「我記得,那個白面書生當時是朝這個方向走的。」君辭朝正前方走過去,穿過一道門,來到一處雜草叢生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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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好像已經荒廢很久了。」樓玉寒走到她旁邊。

  君辭點點頭:「確實已經荒廢很久了。」

  這裡不像是有人來的樣子,但從廂房到這邊的路就只有一條,那個白面書生如果沒到這裡來,又去了哪裡?

  院子不大,正中央有一棵巨大的槐樹,除此之外便是各種各樣的雜草。

  「這麼大一棵槐樹……不出事才怪。」君辭吐槽。

  槐樹屬陰,本身陰氣極重,再加上這個宅子的朝向和風水本身陽氣就不旺,兩相疊加,完全是鬼怪之物的天堂。

  「根據現有的線索,一切事情的源頭都指向那個叫錦溪的人。」樓玉寒環顧四周,「還有那張面具,我一直很疑惑,錦溪的名字里並沒有跟蝴蝶相關的字,那她為什麼要用一隻蝴蝶來代表她?」

  君辭:「或許只是因為她喜歡蝴蝶?又或者……她的真名並不叫錦溪。」

  像這種戲班子,大家平時用的都是藝名,真正的名字或許只有他們本人才知道。

  「或許班主知道些什麼,但他絕對不會說。」樓玉寒冷靜道:「班主很有問題。」

  君辭也知道班主有問題,從一開始他的表現就很奇怪。

  整個戲班的人看到那張面具都很害怕,不是害怕面具,而是害怕面具背後的人。

  白面書生當時說了『報仇』二字,這麼看來,這個錦溪的死,跟他們脫不開關係。

  或許整個戲班子的人都參與了,所以他們的反應才會那麼大。

  班主或許知道很多,但他不會全部說出來。

  畢竟,有很大的可能他也是導致錦溪死亡的推手。

  「這棵槐樹看起來已經很多年了吧。」君辭抬腳想朝槐樹底下走,腳下卻踩到了什麼東西。

  她腳步一頓,低頭一看,是一個生了鏽的香爐。

  香爐不大,是平常的款式,如果不是因為踩到了,在這野草瘋長的院子裡可能真的不容易發現。

  她彎腰把香爐撿起來,內壁上還附著一層厚厚的香灰。

  「這個味道……是很平常的檀香。」君辭用指尖沾染了一點湊到鼻尖聞了聞。

  『咔嚓』一聲,細微的響聲傳來,兩人立即朝右邊看過去。

  那是一間廂房。

  君辭用眼神示意他:「去看看。」

  樓玉寒悄無聲息地朝廂房的方向靠過去,君辭跟在他的後面,倒是沒那麼謹慎。

  反正別人又看不見她。

  還沒等樓玉寒靠近廂房,裡面忽然跑出一個人來。

  「我不是故意的,別殺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才見過沒多久的白面書生此時變得頗為狼狽,一身白色的衣服亂糟糟的,上面布滿灰塵,髮髻散亂,灰頭土臉。

  樓玉寒走到他面前站定,他像是完全沒看到一樣,蹲在地上抱著頭,不停地喃喃自語。

  「冤有頭債有主,別找我,別找我。」

  「這是……被嚇瘋了?」君辭伸出手想要看看他的具體情況。

  手剛碰到他的胳膊,便見他受到極大的驚嚇一般猛地跳起來。

  「別殺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白面書生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君辭默了默:「看來是真瘋了。」

  「他到底在裡面看到了什麼?」她看著廂房大開的門,「我進去看看,你把他看住了。」

  樓玉寒微微點頭。

  君辭踏入廂房裡面,這應該是一間女子的閨房,一眼能望得到底。

  破舊的床和梳妝櫃,銅鏡倒映出模糊的影子。

  屋裡的一切都顯得非常陳舊,到處都落滿灰塵。

  霉濕的氣味撲面而來,君辭捂著鼻子,抬步走到床邊。

  這是民國時期隨處可見的老式木床,上面有一床大紅色的被子,只不過過了這麼久,被子已經完全生灰。

  除此之外,就是兩個套著大紅色枕套的枕頭。

  怎麼都是大紅色?

  君辭抬眼掃向四周,見床底下露出來一點紅色。

  她撿起來一看,卻是一張大紅的『囍』字。

  君辭皺了皺眉,這間臥室除了床上用品和這張囍字,完全看不出來有喜事的樣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面書生剛才又看到了什麼?

  屋子裡並沒有其它值得注意的東西,君辭把囍字拿在手中走出去,外面只有樓玉寒一個人,白面書生卻不在這裡了。

  君辭疑惑地看著樓玉寒。

  「你進去之後,班主忽然過來了,他把人帶走了,說要去請個大夫給他看看。」樓玉寒說道。

  「他這個情況,確實該請個大夫。」君辭把囍字塞到他手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廢棄的院子之前應該是錦溪在住,後來她死了,院子便荒廢了。」

  「囍字上沾了血。」樓玉寒說道。

  「誒?」君辭湊過去,她剛才居然沒發現?

  確實,囍字的下半部分顏色要深一些,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難道她的死跟這個喜事有關?」君辭猜測道。

  樓玉寒:「線索不足,還要多探查。我先去找班主,讓他把戲班裡的人全部集中起來,我要一一問話。」

  君辭點頭:「好。」

  戲班裡的人有十幾個,有些是老員工,有些是錦溪死後才加入的。

  折杏就是錦溪死後班主才從外面帶回來的,一進來就被當做台柱子培養。

  此時她已經換上了一身旗袍,打扮得漂漂亮亮,站在班主的身邊宛如一朵綻放的玫瑰。

  跟她相比,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頹廢,顯然還沒從剛才的事情當中緩過神來。

  白面書生並沒有在這裡,班主說是大夫正在給他看病。

  面對大名鼎鼎的探長,有人惶恐不安,有人眼珠子亂轉,更有人面無表情。

  班主殷勤道:「王探長,除了聶儀外其他人都在這裡了。」

  聶儀便是那個白面書生。

  樓玉寒頷首神色冷峻。

  「你們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要把大家叫到這裡吧?」

  十幾個人遲疑地點頭。

  折杏雙手環胸,不屑道:「不就是那個面具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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