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貶為平民

  衛帝瘋了。

  所有人以為他死了。

  

  但是臧邵沒有殺他。

  與其讓他死，不如就這樣，讓他償還已經的惡因。

  衛棣也死了。

  大衛的百姓都清楚了一切。

  昔日的太常寺卿，是他們無比敬重的人。

  如今得知，他的身份竟然是他們一直無比懷念的周王的血脈，自然對他百般擁護，朝臣們擔心的反亂沒有發生。

  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

  雖然這本就該屬於他的。

  不過是大勢所趨。

  禮部的人這些日子都沒有怎麼睡。

  夜以繼日開始商量登基大典。

  臧邵沒有什麼要求。

  只有一個。

  就是要改國號衛為周。

  恢復周朝。

  就如他說的那樣，復興周朝。

  將先皇先後，葬入皇陵。

  重立排位。

  這些無可厚非。

  是應當的。

  周朝重歸平靜。

  一些蠢蠢欲動的邊國，得知大衛內亂。

  都覬覦著，關注著，期望能趁亂分一杯羹。

  誰知，內亂就像鬧著玩兒似的，不到一天就平息了。

  百姓安安穩穩。

  無人起兵造反。

  一派和諧。

  甚至比以往更加團結。

  他們懵了。

  灰溜溜的打消了這個想法。

  紛紛各回各家。

  再也不敢起妄心。

  四皇子也被關押大牢。

  和衛棣不同。

  他更加清醒。

  他也不擺皇子的架子。

  因為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是鳩占鵲巢，不，連他親爹都是鳩占鵲巢，不僅如此，還殺了那麼多人。

  即便是他，也清楚，這都是報應。

  他只關心一件事。

  「我母妃怎麼樣了？她在哪兒？我要看她！」

  衛旻一直詢問。

  可獄卒都不理會他。

  沒人搭理他。

  衛旻很是失落，甚至絕望，但是心如死灰之際，一想到他母妃還生死不明，他就憑著一股勁兒，沒有做出傻事來。

  直到有一日。

  臧邵來了。

  「參見陛下。」

  獄卒紛紛恭敬下跪。

  「都下去吧。」

  「是！」

  他的命令。

  無人質疑。

  不是不敢。

  是尊敬。

  和對衛帝不同。

  他們對臧邵，是從內心發出的臣服。

  不管他要他們幹什麼，他們都心甘情願去做。

  衛旻驚呆了。

  這就是真正的帝王血脈吧？

  跟他一比，自己就像個醜小鴨。

  衛旻不免有些挫敗。

  他一身狼狽。

  但是眼神卻依舊明亮。

  「你如今都成了皇帝了？真是命運弄人……」衛旻忍不住道。

  但當臧邵那雙不含喜怒的眸子盯著他的時候，衛旻直接低頭，不敢直視。

  太可怕了。

  那壓制感。

  讓他幾乎本能的想要下跪臣服。

  可他嫌棄丟臉。

  「我母妃——我娘她怎麼樣？還……活著嗎？」衛旻極有眼色。

  他換了個稱呼。

  說什麼母妃。

  他們一家人都是鳩占鵲巢。

  他父皇還罵人家是賊子。

  人家才是正的。

  他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羞愧丟人。

  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抬起頭做人。

  「你覺得呢？」

  衛旻臉色灰敗。

  想到他父皇之前的罪行。

  將皇宮的人屠戮帶盡。

  他該不會……

  小心的對上臧邵那雙冷靜深邃的眸子。

  他說不出。

  他看起來，不像是那樣的人……

  「你以為，我會像你爹那樣沒有人性嗎？」臧邵淡淡道。

  「後宮女眷無事，只有反亂者誅殺，至於你娘，她是個聰明人，一直在保全自己，今後只要你們不起什麼不該有的亂心，都可以安然無恙。」

  臧邵道。

  「我們？」

  衛旻不可思議的指了指自己。

  「不然？」

  「我以為……你會殺了我。」

  衛旻怔然道。

  臧邵恥笑。

  「我不是殺人如麻的賊子。」

  這話極有內涵。

  衛旻臉忍不住紅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你就這樣放過了我們？」

  「你爹是你爹，你是你，念在你這些年改過，不像以前那樣混帳，姑且可以饒你一命，為何要殺？」

  衛旻動容。

  他低頭。

  眼淚一滴一滴落在腳下。

  「謝謝。」

  最後他道。

  臧邵腳步一頓。

  轉頭走了。

  衛旻被貶為平民。

  帶著貴妃去民間生活。

  貴妃過慣了皇宮的奢靡生活，乍然來到民間有許多不適，一直抱怨著，怨天怨地，怨衛帝，怨臧邵，將所有人都罵了一遍。

  而衛旻，卻如在一瞬間長大了。

  整個人成熟了許多。

  越來越清醒。

  他什麼都不會。

  但是帶過來的一些金銀珠寶，被他置換了一些銀票，然後開始學做生意。

  踏實肯干。

  竟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也不錯。

  十分安心。

  不再是皇宮那些爾虞我詐，前所未有的輕鬆。

  每當他娘開始罵罵咧咧的時候，他就堵住耳朵，當聽不見。

  ……

  「你就這樣把人放了？」

  得知臧邵放了四皇子的時候，辭嵐也挺驚訝的。

  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臧邵的風格。

  臧邵沒有過多解釋。

  他在辭嵐身後，一同看向鏡子中梳妝的她。

  握住她的手不放。

  「以後，你就是我的皇后了。」

  珍惜的親吻了一下她的發頂。

  辭嵐淡笑。

  「我可不喜歡皇宮那種生活，也不想要三宮六院的爭寵，你確定要娶我？以為我會嫁給你？」辭嵐挑眉道。

  鏡子中，臧邵眯了眯眼睛。

  俊美的五官，現在有著很多鋒芒。

  他不悅道：「你不肯？」

  「我？我要考慮考慮再說。」

  辭嵐拿喬。

  她作勢要離開。

  被臧邵按在椅子上不能動彈。

  「沒有三宮六院，也沒有你以為的囚禁的生活，還記得那個密道嗎？」

  「你是說，獵場？」

  「沒錯，若以後你覺得無聊了，我也可以像父皇那樣，帶你出去玩，這樣的日子，你滿意嗎？」

  辭嵐勾唇一笑。

  纖細白嫩的手指在唇邊撫了撫。

  「這個嘛，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臧邵勾唇一笑。

  「走！」

  「啊？去哪兒啊！」

  「帶你去騎馬！」

  「不要啊！明日就是你的登基大典！你得回宮啊！禮部尚書又該埋怨了！」

  「讓他們等著就是！」

  ……

  辭秀捧著小臉，坐在門檻兒上。

  一臉喜滋滋的望著藍天。

  不知道在傻樂什麼。

  巴沛拿來一盤點心，在她身旁坐下。

  「阿秀，你在想什麼？」

  辭秀一臉天真爛漫道：「我阿姐就要成為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