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麒麟祥瑞

  劉成讓兩人去營中吃，告訴他們注意事項，叫侍衛端兩碗湯送來。

  兩人就著湯吃，不多時兩塊下肚，趙武打個飽嗝，拍著肚皮道：「這東西真飽。」

  陳戰抹抹嘴，一口氣把湯喝乾淨，起身跳兩下，嘟囔道：「奇怪，怎麼這麼撐？」

  

  兩人這才相信這真的能吃飽，喜出望外，陳戰道：「有了這等利器，日後行軍倒是方便許多。趙參謀，可發現攻城的辦法？」

  趙武苦著眉頭：「還沒有。」

  陳戰道：「那就多找人打聽，我還真就不相信這裡是銅牆鐵壁不成？」

  ……

  秦驍這日上完朝，尚有幾件事並未議出，早朝完還得跟內閣繼續討論討論，正商量著，忽然張永來通報，「陛下，廣州知府有急奏傳來。」

  「拿來。」

  張永從懷裡摸出份奏章遞過去，秦驍打開看了幾眼，便眉頭緊皺。

  李長陽道：「陛下可是有什麼急事？」

  秦驍示意他看看奏章再說，內閣幾人看完，大家同聲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秦驍臉色一黑，「何喜之有？」

  李長陽笑道：「陛下剛剛登基，便天降祥瑞，有麒麟現世，理當慶賀。」

  「首輔，這世界上真有祥瑞嗎？不過是哄騙愚夫罷了，若是真有祥瑞，當有神仙，在哪兒呢？首輔飽讀史書，這樣的事情還少嗎？高祖斬白蛇起義，哪裡來的白蛇？」

  李長陽的臉沉下，拱手道：「陛下恕罪，臣一時口快……」

  眾人連忙求情，秦驍舒口氣：「日後嚴命地方官不准呈報什麼祥瑞，若再有人以此為晉身之階，休怪朕不客氣！」

  諸臣肅然。

  但封建社會這樣的事情總是無法避免，因為這也是統治手段的一種，哪個皇帝也不是傻子，祥瑞這玩意在歷史上出現過多少次？他們要說完全不知道，純屬瞎扯，很多時候不過是演戲而已。

  徐茂書道：「那這廣州知府之事…」

  「讓他送上來，朕要好好看看，什麼狗屁麒麟。」

  諸公散了後，秦驍叫張永召來御史方以信。覲見後，丟給他那本奏章：「廣州知府沈萊報稱，佛郎機人送來麒麟祥瑞。朕想叫你去廣州看看。」

  方以信看完奏章，拱手道：「陛下，臣要看什麼？」

  「朕總覺得此事蹊蹺，只怕這知府已經被佛郎機人收買。查清楚佛郎機人到底在哪兒，我朝境內到底有沒有佛郎機人。還有，朕聽說你精通算學？」

  方以信拱手道：「家父喜愛算學，臣自小耳濡目染，多有涉獵，但精通談不上。」

  「朕有一冊，交給你，你去查查市舶司的帳，自風口渡下海，十餘日能至廣州，朕給你一個月時間，爭取查清楚。」

  方以信道：「陛下，時間是不是有些太緊？」

  「不，朕沒那麼多時間，廣州市舶司最近幾年上繳的稅越來越少，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臣遵旨。」

  秦驍給他一個小冊子，其實就是關於會計的準則，以及簡單的數學，以方以信的能力，路上十餘天時間足夠學會。

  轉眼十餘日過去，秦驍接到奏報，護送麒麟的隊伍抵達京城，今日入京。

  早上諸官散朝後，京城就沸騰了，許多人湧向衛安門，護送麒麟入京的隊伍就是從這裡進來的，遠遠地看到一大團東西移動。

  當前是知府儀仗，中間騎馬的是廣州衛指揮使，以及兩千兵丁，最中間的才是祥瑞麒麟，不過這個祥瑞大家都能看到，因為它有長長的脖子，足足一丈有餘的身高。

  一學子嘆道：「這麒麟真高！」

  「這不是麒麟吧？」

  那學子篤定道：「朱兄有所不知，我對各種雜書多有涉獵，觀此物與麒麟的描述完全相同，是以定然是了，而且尋常動物哪能長這麼長的脖子，分明是神物才有。」

  「唉，陛下還不開科舉，怎麼還有祥瑞現世呢？」

  「噤聲！此事如何能議論？這麒麟也不知陛下會不會放在豹房，日後可就再也見不到了。」

  京城士紳奔走相告，沿途酒館茶肆倒是大賺一筆，甚至還有人專門搞出來觀賞位置，賣錢。

  引起轟動的原因倒是也挺簡單，大家都沒見過這玩意啊，就算有些人出海為商，也沒見過這麼長脖子的動物。

  秦驍倒是聽小太監說起，一提特徵他便知曉這玩意是什麼，特麼不就是長頸鹿麼？

  他心中更是一陣膩歪，這玩意鬧得整個京城都不怎麼安穩。

  長頸鹿終於進了皇宮，秦驍帶著百官去看，只一眼便已知曉這是長頸鹿，非洲大草原上的玩意，他不由舒口氣，佛郎機已經登錄非洲了啊。

  百官無不驚嘆。

  李長陽驚嘆：「怎麼這麼長的脖子？」

  徐茂書驚嘆：「這麼大？」

  徐震林驚嘆：「真是麒麟。」

  ……

  秦驍冷眼旁觀，廣州衛指揮使霍剛上前幾步行跪拜禮。

  「這麒麟是知府從何處所得？」

  霍剛道：「乃是佛郎機人奉上。」

  「佛郎機人總不會無緣無故奉上吧？他們有什麼要求？」

  「他們懇求陛下准許他們進內地行商。」

  大虞朝也是執行海禁，秦驍還沒來得及更改，但說到跟佛郎機人的交易，那可就麻煩了。他們不能直接進入內地，必須要有堪合文件。

  這堪合可不是隨便給，而是朝貢體系的一部分，就這也不能隨便亂買。

  但是士紳們可不管這些。他們偷偷下海，把絲綢、茶葉、瓷器送往海外，在海島上跟佛郎機人交易。

  由於多了道手續，所以佛郎機人購買絲綢茶葉非常昂貴，送回去後更是十倍高價。

  原因倒是也不複雜，棉布出現之前，人類可以大規模製造的布僅有幾種，麻、絲。而麻是下層人士的穿著，絲才是上等人的衣物。

  關鍵這玩意別的地方沒有，僅僅只有華夏這片土地才有。

  瓷器也是獨一份，堪稱國際硬通貨。

  如此一來，他們想開闢第二供應基地都沒辦法，只能捏著鼻子買。

  秦驍道：「佛郎機人也跟著來了嗎？」

  「正在四方館裡住著。」

  「好，你辛苦了，退下吧，賞賜過後發下。」

  「臣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