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無力回天
2024-10-08 20:23:05
作者: 沐卿棠
然而,道理雖然的確是這樣,可他們真這樣做了,那就跟明目張胆的威脅裴宴清沒什麼區別了。
饒是雲緋月知道裴宴清不想納妃,藍臻認祖歸宗這兩件事情都不好辦,也沒想到大臣們竟然會將這兩件事結合起來,順便橫亘在裴宴清面前,以此來為難裴宴清。
「那你怎麼想的?」
看著裴宴清給黎清打了手勢,命他去聯繫陸敬之找西北礦場的倖存者和大夫,雲緋月才敢繼續問下去。
「大哥認祖歸宗這事兒是不能耽擱的,不然,你……」
她想說裴宴清乾脆納幾個妃子算了。
反正納妃後,那些女子就是裴宴清的人了,如何處置,全是裴宴清說了算。
裴宴清不喜歡,隨便給個頭銜讓她們安安生生在宮裡待著就是了。
裴宴清卻忽然打斷了她的話,「這件事我會解決的,你照顧好母后就行。」
說完也不給雲緋月再開口的機會就直接走了,徒留雲緋月一臉懵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不過她也很快沒有多餘的功夫去操心那些不相干的事情了。
因為藍臻已然開始驚顫抽搐了。
她身上還扎著銀針,身體卻像是詐屍似的直挺挺的從床上彈了起來,讓想安撫她的人完全無從下手。
雲緋月幾乎是完全憑藉著本能跳到了床榻內側,一手按著梁太后的腹部,一手按著她頸部下方的空間勉力將人按在了榻上。
琅月也趕忙跑過來按住了梁太后的雙腿。
藍臻趁機拔下了幾個敏感部位的銀針,以免她再驚厥的時候被銀針傷著。
可梁太后驚厥時爆發出來的力量卻完全超出了常人能有的力量,雲緋月和琅月在尋常女子中力量算是比較強的了,這會兒也按的艱難。
不過須臾,雲緋月的臉頰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琅月也不遑多讓。
雲緋月邊艱難的摁著,邊問藍臻,「能不能先給她用一些安神藥,這樣真的不會傷到自己嗎?」
一個健康的人平躺在床上想要跳起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可現在梁太后驚厥的時候卻能離開床榻一尺多。
這哪怕是不懂醫術的人也能看出來不正常了。
藍臻卻神情凝重的搖了搖頭,「這是你們給她用下的藥生效了,原來在體內的毒性和後來服下的藥在緩衝,這時候亂用藥會出事的。
而且安神藥一用,許多症狀我們就看不到了……」
藍臻固然可以隨時通過脈象去了解梁太后的身體狀況,可梁太后此番中的毒是他自己也不甚了解的。
中毒的外在症狀可以有效的幫他了解到梁太后最真實的病變狀況。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梁太后在驚厥的過程中傷到了,那也只是一些皮外傷。
可若是解毒的過程被耽擱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為了避免一點皮外傷,耽擱了緩解毒性,無疑是本末倒置。
雲緋月按著梁太后的身體有些無奈,「那怎麼辦,就如此放任下去嗎?」
梁太后驚厥的時候雖然沒有意識,可體力的耗損卻是無法避免的。
如此下去,雲緋月只擔心毒可能還沒解,她的身體就先受不了了。
「過來替我。」
藍臻招呼了穎娘過來,自己回到了藥箱旁,「來得突然,帶的藥物不甚齊全,容我去一趟太醫院。
此間她若是嘔血,不要急著止血,要讓她將毒血吐出來……」
匆匆忙忙囑咐了許多,藍臻幾乎是小跑著出的慈寧宮。
在外面怕太引人注目,都不敢走太快,就只能在慈寧宮裡節省時間了。
雲緋月邊按著梁太后的身體,不讓她傷害到自己,邊看著琅月,「我知道,你雖然擅長的是千金科,但其他病症就算治不了也能看出一些門道來。
你實話告訴我,這個病,若是請花神醫來,能救嗎?」
大夫們雖然有各自的專長,可最大的區別在於能不能治,即便不能治,像琅月這個水平的大夫,對病症做個基礎的判斷還是可以的。
對上雲緋月充滿希冀的眼神,琅月很想說能救,可最終卻只是低下頭,委婉的說了句,「娘娘若是不死心的話,或許可以請師父來一趟。
但是奴婢不敢肯定,太后娘娘能撐到師父到元都。」
雲緋月聽出了琅月的言外之意,卻只當沒聽明白,側首對靜候一旁的寄雪到:「拿筆墨來,以我的名義給清風谷寫封信,蓋上鳳印,著人以最快的速度送過去。」
梁太后是裴宴清的主心骨,更是藍臻、梁遇白乃至魏國公等老臣和裴宴清這個皇帝之間的重要維繫。
但凡有一絲可能讓她多活一些時日,雲緋月也是不願意放棄的。
可是這一次,連上天都好像在與她作對。
她想做的諸多事情,再也不能那麼輕易的如願以償了。
她和裴宴清利用帝後之身份搜羅了天下間所有可以搜羅的天材地寶,讓藍臻和琅月這兩個神醫費盡了所有能耗費的心力,才勉強讓梁太后暫時保住了性命。
然而,「稟皇后娘娘,裴閣老攜諸位大人求見。」
雲緋月愣住了。
她這些天一直在和藍臻輪流照顧梁太后,裴宴清不忙的時候偶爾也會來替他們一下。
但今日裴宴清剛從鳳章宮離開,她有點糊塗了,「你沒搞錯吧,他們不是來找陛下的嗎?」
雖然沒有人明言,但云緋月看得出來,這一次兩國使臣出使大元的過程中她與晉陽、安國公主之間的明暗合作還是讓大臣們感到不安了。
他們知道裴宴清不反對她干預朝政,所以明面上誰也沒敢說什麼,可行動上卻已經在悄然的排斥他了。
許多她可以完美解決的事情,他們寧願舍易求難去找別的方法解決也不願意來找她。
甚至在龍泉宮和御書房裡與裴宴清談話的時候,如果雲緋月去了,他們乾脆就閉嘴了。
這種明顯的排斥行為甚至就連裴宴清一時半會兒的都找不到解決的辦法來。
結果今日這些大臣們卻都一反常態的來找她,她下意識的以為大臣們是來找裴宴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