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神秘之人
2024-10-08 20:21:48
作者: 沐卿棠
可雲緋月這麼一說,就好像雲飛羽和顧詩雨給裴宴清敬茶,是給他面子似的。
裴宴清倒也配合,「那我就等著大舅子和嫂子來敬茶了。」
雲緋月莞爾,看著下人們已經搬著東西準備進門了,隨即沖裴宴清屈膝行了個禮,「那我先進去了?」
裴宴清溫柔的點點頭,目送雲緋月進門,眨眼的功夫,面上笑容消失全無,只餘一片森寒。
「去錦衣衛詔獄。」
黎陽跳上車轅,一鞭子抽在了馬背上。
馬兒踢踢踏踏的離開了雲府後面的巷子,黎清從後面追上來跳上了車轅。
「主子,季東陽著人傳了話來,裴敬寒再次求見太后娘娘,還說,若是太后娘娘再不答應見他,他便要拿小殿下開刀。
季將軍既不敢拿太后娘娘的安危冒險,亦不敢無視小殿下的安危,事情要如何解決,懇請主子明示。」
除夕宮宴上淮南王和梁如意被拿下,裴宴清隨即就褫奪了他所有的爵位。
人被關在慎刑司一直嚴審至今,也該有結果了。
但這個結果,顯然不是能讓裴宴清滿意的。
只是這一次他卻沒有將不悅擺在臉上,而是冷靜道:「告訴他,今晚母后會去見他。
在此之前,他若是敢輕舉妄動,朕就把浮生樓所有的刑具都在他藏在滇南的那個外室和一對私生子身上用一遍。」
黎清驚的抬起了頭,對上裴宴清肅殺而冷酷的雙眼,忙將心中驚訝全都壓了下去。
肅聲道:「卑職遵命。」
而後靈活的跳下車轅,與裴宴清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
錦衣衛職能特殊,詔獄亦是元都最神秘的地方之一。
就連裴宴清到門口,都被攔了下來。
不過很快,錦衣衛北鎮撫司都指揮使許觀鶴就親自迎了出來。
「不知貴人大駕光臨,微臣有失遠迎,請貴人恕罪。」
裴宴清沒下車,就表示他不想暴露身份,所以許觀鶴行禮的時候也就沒有將他的身份說出來。
行禮的時候,詔獄的大門已然打開,那輛低調到隨處可見的馬車就那麼堂而皇之的駛進了錦衣衛詔獄的大院裡。
「無妨,本就是我不請自來,帶我去看看那幾位貴客吧。」
裴宴清說著,聽到詔獄大門關上的聲音,他才優哉悠哉從馬車裡鑽出來。
「確定是裴敬寒的人,沒有抓錯?」
許觀鶴低著頭跟在身側,「事發突然,又牽扯重大,卑職著人向陛下稟報的同時,斗膽請了東籬將軍幫忙辨認。
可以確定,那就是陛下想要的人。
另外,這幾日捉拿的那些人,東籬將軍也確認過了,他們都是淮南王的老部下。
只是有一點,他們似乎也不知道淮南王有通敵叛國之舉,還以為淮南王真的是為了當年的鎮國軍平叛才跟著回來的。
還有跟著淮南王一起謀逆的鄧威也是,他是當年鎮國軍中的倖存者。
後來得魏國公提攜,在南境入伍,心中一直想為當年的鎮國軍伸冤,就被淮南王給利用了。」
淮南王和元慶帝、傅氏這種身在皇室,卻為了一己之私通敵叛國的人把史冊翻個遍也找不出幾個。
以至於當裴宴清真的想複查靈台山之案時,本以為會很難的事情,卻突然冒出來了許多的人證物證,差點打了裴宴清個措手不及。
只是這些人證中有多少是真的無辜,又有哪些人是見風使舵,就要全憑裴宴清去甄別探索了。
此番親自趕來,卻是為了一個特殊的人物。
許觀鶴一路親自引著裴宴清到了詔獄內最為隱秘的地牢門口,隨即往旁邊一站,嚴肅道:「稟陛下,人就在裡面。」
說著話,從腰間掏出鑰匙將牢門打開,隨即退到旁邊,卻是一副不打算進去的模樣。
黎清見狀,也自覺的站到了牢門的一旁。
裴宴清頓了頓,到底是自己走了進去。
元都的三歲孩童都知道錦衣衛的詔獄都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的。
卻不知,其實詔獄裡也有乾淨整潔的牢房,只是普通人沒資格住而已。
而裴宴清現在進入的,就是這樣一間牢房。
兩丈見方的牢房,雖然是地牢,卻乾淨整潔。
裡面不僅有木板床,還有簡易的桌椅,除了因為囚禁所需,房間裡有些排泄物的味道,沒有窗戶之外,幾乎看不出來這是一間牢房。
而裴宴清在看到牢房內的人的面孔的那一瞬間,感覺自己像是在照鏡子。
「稀奇了,我竟然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看到了我這張臉的模板。」
明明是被囚禁了的,男人頂著一張和裴宴清一模一樣的臉卻格外的平靜。
嘴上說著稀奇,落在裴宴清臉上的眼神卻沉寂的像是一潭死水,不帶任何情緒。
「看來你已經知道我來找你的目的了。 」
裴宴清從容的坐在那人對面,「有興趣好好聊聊嗎?」
「好好聊聊?」
那人環視一周,「在這裡,好好聊,你在跟我開玩笑?」
誠然,他並沒有受到什麼嚴刑逼供。
可在一個他不知道是哪兒,四周密不透風的地方,跟當朝皇帝談話,對他而言這就是一場無形的逼供。
「你可以不聊,我換個人來問你也行。」
裴宴清見他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神色微冷。
「但你若是足夠聰明的話,就應該知道,配合我,是你現在最好的選擇。」
「我若不配合呢?」
那人始終用同一種平靜到驚呼冷漠的眼神看著裴宴清,「你是打算讓我受些皮肉之苦,還是乾脆殺了我?
話說回來,你應該很想殺了我吧?
畢竟,只要殺了我,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人能威脅到你的皇位了。
而且我的容貌和你一模一樣,就算你殺了我,宮裡那個女人也找不到理由怪你。
你完全可以毫無負擔的剔除一個巨大的隱患,換來你後半生幾十年的高枕無憂……」
他是那麼的平靜,哪怕說著這些近乎挑釁的扎心之言,面上的表情和語氣亦沒有絲毫的欺負。
相反,倒是主動來見他,被他一再言語挑釁的裴宴清徹底被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