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晉陽的動機

  於是她很是高深莫測道：「且不說你和阿宴會不會輸，你這麼耗下去，難道就能贏？」

  「那倒也說不準。」

  雲緋月無奈的癟了癟嘴，「但晉陽現在的目的是要借我們的手除掉完顏贊和完顏浮兄弟倆，她再跳出來充當那個為完顏贊兄弟倆報仇雪恨的北齊英雄。

  從而為她自己爭取一個相對穩固的地位，可以讓她回到北齊，與北牧王世子一爭北牧王的位置。

  她的這些計劃完顏浮是知道的，我一旦見了她，在完顏浮眼裡就表示我跟她是同一陣營的了。

  我們和完顏浮本來就是宿敵沒錯，但讓晉陽藉機再踩我們一腳就沒必要了吧？」

  整整六天的時間，足夠雲緋月查清楚晉陽拒不出席接風宴的前因後果了。

  本以為是完顏浮和完顏贊兄弟倆在作妖，結果查來查去，卻是晉陽自己作妖，這也是她沒想到的。

  雖然在不讓晉陽回大元這一點上她們意外的達成了一致，可晉陽想利用大元為她在北齊立威這點事雲緋月斷不能容忍的。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裡，無論晉陽是遞拜帖還是直接遣人入宮，她都選擇了拒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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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是要告訴晉陽，你的打算，我都清楚。

  擺清楚自己的位置再來與我說話。

  「堂堂大元帝後，的確不能為一個已經忘本的人所利用。

  但是，若是哀家沒聽錯的話，唐國使團也已經到了吧？

  這個時候，你確定你的拖字訣還有用嗎？」

  雲緋月愕然抬頭，怔怔望著梁太后，隨即鄭重道：「兒臣愚鈍，還請母后明示。」

  以往只要談及跟朝政有關的事情，梁太后是能避則避，實在是避不開就沉默不言。

  就連唯一的侄子梁遇白離京去執行那麼危險的任務，她明明很擔心，也一直忍著沒問過一句。

  可這一次卻一反常態的主動關心晉陽之事，雲緋月敏銳的察覺到，梁太后或許是發現了什麼被她忽視的東西。

  而梁太后今日本也是奔著此事來的，被雲緋月問到後她也沒有跟雲緋月賣關子。

  「晉陽去和親之前的事情，想來你已經知曉了。

  那你可知，晉陽在去和親之前，其實是有一個兒子的？」

  雲緋月的眼睛倏然瞪的溜圓，隨即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聞所未聞。

  母后突然與我說起此事，可是晉陽回到大元後的種種詭異舉措與那個孩子有關？」

  雲緋月一直以為晉陽被人非議的招募面首的事情是晉陽為了向世宗皇帝表達不滿的一種反抗方式。

  可直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表達不滿或許是真的，但面首可能也是真的。

  她自己覺得驚世駭俗的事情，晉陽公主未必做不出來。

  「此前皇室一直將晉陽去和親之前的事情視為恥辱，自然不會告知後人。

  但這個孩子是真實存在的。

  哀家一直覺得，晉陽在和親前後的種種經營都是想為那個孩子某一條出路。

  或許，你們若是能找到那個孩子，並為他提供相應的保障，晉陽就不會與你們為敵了呢？」

  同為女人，雲緋月在得知晉陽有個孩子的時候就想過晉陽做這些的目的可能跟那個孩子有關了。

  聽到梁太后的話也大為贊同。

  「可是母后，如果不是您說，我甚至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麼一個人。

  事到如今，我上哪兒去找到這個孩子，並為他提供什麼保障啊？！」

  身為大元皇后，雲緋月想安頓一個孩子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然而她現在連那個孩子是男是女，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提著豬頭不知道往哪兒送的狀態。

  沒想到梁太后卻是一派淡定道：「那個孩子其實不用找，你們都認識她。

  所以你們其實也根本不用做什麼，只要讓晉陽相信，你們未來都會善待那個孩子就沒問題了。」

  雲緋月眨巴眨巴眼，滿臉的好奇，「母后的意思是，那個孩子就在我們身邊？」

  本能的將身邊適齡的青年男子都數了一遍，雲緋月用充滿求知慾的口吻問道：「是誰？」

  「錦衣衛都指揮使——楊奕之。」

  梁太后用最平靜的口吻吐出了一個最令人震驚的答案。

  雲緋月當場貼坐在了椅子上，「楊、楊大哥？」

  她不敢置信道：「這怎麼可能？

  堂堂楊氏少主，如何能跟晉陽那種人扯上關係？

  若真是那般，楊氏又豈會讓他居於楊氏嫡長子之位？」

  世家大族的少主除了必須是長房長子之外，血統亦格外的講究。

  楊奕之如果不是楊夫人所出，哪怕他占據了長子的位置，也絕不會被承認為是嫡長子的。

  「你說的沒錯。」

  梁太后慢條斯理道：「所以你看，他不是沒走仕途嘛？

  細數歷任楊氏家主，你看有誰不是翰林院出來的？

  偏偏就楊奕之自幼入了錦衣衛，哪怕年紀輕輕就貴為錦衣衛都指揮使。

  但縱觀大元上下百十年，何曾有過一個閣臣是從錦衣衛、殿前司這些地方走出來的？」

  只輕飄飄一句話就將雲緋月所有的疑惑和不可置信都堵了回去。

  是了，大元自古以來就有非翰林，不入閣的不成文的規定。

  當今的大元，上到內閣首輔裴閣老，下到去歲剛入內閣的閣臣雲痕，每一個人年輕時都是先在翰林院歷練幾年，再入各部門正式為官做事的。

  而沒有入翰林院的人，哪怕立下再多的功勞，也最多是像魏國公和護國公、陸敬之那般位列六部之首，封侯拜爵，可真正的實權，比起內閣首輔，總歸是要差一截的。

  事實幾乎已經擺在了眼前，可雲緋月卻還是不願意相信楊奕之那樣一個光明磊落的人會跟晉陽那個蛇蠍美人扯上關係。

  她下意識的為其辯解道：「可是楊奕之入錦衣衛是……」

  嘩啦一聲，茶盞落地的聲音打斷了雲緋月即將脫口而出的辯解之詞。

  動靜之大，將大殿內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穎娘也似乎是被嚇到了，被眾人的視線齊刷刷盯著，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