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關於晉陽公主

  她的人能得到如此重要的情報，不是因為一時的好運，而是因為她從重生以來所有的苦心經營。裴宴清自然也清楚雲  緋月不可能拿如此重要的事情來開玩笑，遂認真求證道：「安國公主那邊，核實過了嗎？」

  

  「還沒呢，南邊兒沒有我的人，而且唐國使團中還有一個淮南王，他對我們打探情報的手法太熟悉了。

  雖然之前祖父祖母一回到元都他就溜走了，但他既然放了一個替身在使團里，就說明使團中還有他的人。

  而且因為那個替身一直在，就算他忽然回來了，我們也不得而知。

  我擔心貿然派人過去會打草驚蛇，就沒敢貿然行動。

  本想等你有空了再與你商量的，你來的倒真是時候。」

  對於自己有把握的事情雷厲風行，重拳出擊，對於自己沒把握的事情，就交給有把握的人來做。

  雲緋月如此安排，再周全不過。

  裴宴清順利正常道：「我即刻著人去核實。

  梁如意和完顏明珠這兩個人，你多費點兒心。

  還有晉陽，她雖然風評的確不好，但的確擅長利用女人來蠱惑人心。

  督察院尚未走上正軌，使團離開之前，你留意一下朝中大臣們的內宅。

  這個時候，哪個大臣的後院出現了身份不明，或者地位與對方不匹配的女人，我們就得多留意一下了。」

  雲緋月一早就知道，裴宴清對這位早早和親到北齊，如今又勾結蕭思茵戕害母國的晉陽公主沒什麼好感。

  但也的確沒想到裴宴清會防晉陽公主到這個份兒上。

  而因為之前的種種留言，雲緋月對晉陽公主的刻板印象就是一個自私自利，又只會賣弄風情的蠢女人。

  萬萬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樣的技能。

  以至於雲緋月關注的重點完全都跑偏了，「晉陽公主如此厲害的嗎，為何之前從未聽你們說起過？」

  雲緋月的確不了解晉陽公主，可她對大元的歷史卻是很清楚的。

  二十多年前晉陽公主和親北齊的時候，其實大元和北齊之間的局勢遠沒有惡劣到需要用和親去解決問題的地步。

  只是當時剛好北齊當局提出來了，而晉陽公主又陷入了失貞醜聞之中，當時的世宗皇帝和太后才會臨時決定同意和親北齊。

  哪怕日後再有人以晉陽公主一人之德性來抨擊所有的皇室女眷，晉陽以和親的方式用自身之榮華富貴換了兩國邦交和平幾十年，也算是保全了晉陽公主，還能為皇室挽回一波面子。

  這些史料上有記載的事情雲緋月都是了解過的，但其他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裴宴清對上雲緋月茫然的小眼神兒，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我是不是從未跟你說起過晉陽為何會去和親的？」

  感覺事情發展的節奏跟他預期的不太像的樣子。

  雲緋月也是一臉單純的點頭，「何止是你沒有跟我說過，誰也沒有說過好嗎？

  想當初剛知道北齊要以晉陽公主抵二百萬白銀的戰敗賠償的時候我也是想過要去了解一下我們的這位皇姑母的。

  結果翻遍所有的資料，除了《元成志》寫了那麼寥寥幾筆，晉陽公主的相關信息就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似的，什麼都找不到。

  甚至我看皇家玉蝶里都沒有晉陽公主的名字。

  嚇得我都不敢隨便找人打聽。

  咱們這位皇姑母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讓你們如此的鄙視又如此忌憚的？」

  從一開始北齊提出要以晉陽公主抵了二百萬戰敗賠償的時候，所有在她面前提起過晉陽公主的年紀大一些的人對晉陽公主都是一副既厭惡又忌憚的樣子。

  之前不提起來的時候還好，如今正式提起，雲緋月可太好奇了。

  「又鄙視，又忌憚。」

  裴宴清咂摸著這句話輕笑出聲。

  「還真讓你給說對了，朝中所有認識晉陽，知曉她當年所作所為的人對她大多都是這個態度。

  但你可知，在出事之前，她差點就成了我朝第一個涉政長公主了？」

  雲緋月把腦袋搖成了虛影。

  「完全沒聽說過這些事情，快與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既然那麼厲害，怎麼就能淪落到被送到北齊去和親的地步呢？」

  和親一事，雖說是為國為民，挺光榮的一件事。

  可畢竟要遠離母國，而北齊又是中原百姓公認的蠻夷之地。

  但凡有辦法能避開，都不會有人願意去和親的。

  以往和親，去的要麼是沒什麼地位的宗室女，要麼是不受寵的庶出公主。

  像是晉陽公主這種嫡出的公主被送去和親，偏偏聽裴宴清的意思，晉陽公主並不是一個蠢笨無能，任人宰割的弱女子。

  雲緋月只覺得她對晉陽公主的好奇心強到哪怕是無關正事也要將她的故事打聽個清楚的地步了。

  「世宗皇帝子嗣不多，晉陽之前，許多皇嗣都早夭了。

  淮南王和端瑞王大行皇帝、肅太子都比晉陽小了十幾歲。

  世宗皇帝擔心皇子們繼位時年紀太小，便有意培養晉陽輔佐新主。

  在淮南王和瑞王兄弟們成年之前，晉陽幾乎是按照攝政王的標準在培養的。

  她也的確做的很好，甚至比許多正經的儲君都做的好。

  但隨著幾個皇子長大，尤其是世宗皇帝將肅太子立為儲君後，就開始逐漸收回給晉陽的權力。」

  裴宴清起初說起晉陽，口吻中滿是厭惡，可真正講述起晉陽當初的經歷來，卻也是一派唏噓之態。

  「其實如果世宗皇帝只是收回晉陽的權力的話，事情應該不會變成後來的樣子的。

  但肅太子雖然占據嫡長位，被立為了儲君，可他實在是德不配位。

  世宗皇帝或許是擔心大元後繼無人，就做了個糊塗的決定。

  他明面上收回了給晉陽的所有權力，私底下卻還是給晉陽交代了許重要之事讓晉陽去做。

  晉陽驟然被奪權，處境本就艱難。

  手上無人無權，行事更是難上加難。

  偏生世宗皇帝還將被奪權後晉陽所做的那些事情的成就全都算在了肅太子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