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難堪
2024-10-08 19:54:15
作者: 沐卿棠
雲緋月沒有猜錯,謝婉婉入靖安侯府的確遇到了阻礙,只是這受阻的原因與她想的有些出入。
元順和寄雪一晚上沒回來,害得她一夜忐忑,凌晨才睡著,一個不慎就有些睡晚了。
想著掌家權都交出去了,而且為了讓戲演的更逼真些,還是要恢復晨昏定省才是。
結果才一到榮壽堂,就聽到了哭喊聲。
「都怪大哥!
竟然拿了別人的詩作去國子監顯擺,還被祭酒大人當場認出來了!
這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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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同窗們都開始懷疑我以往的課業是找人代寫的了!
我再也沒臉去國子監了嗚嗚……」
「胡鬧!
能上國子監是多大的體面,怎麼能說不去就不去了!」
魏夫人重重拍了一下桌案,訓斥道:「來人,送二公子回國子監!
若是讓他半路上跑了出去,仔細你們的皮!」
說話的功夫,一個背著書袋的少年被書童和宋嬤嬤推了出來。
「二公子,您就別惹夫人生氣了,夫人真的動了肝火,可沒您的好果子……」
宋嬤嬤嘴裡還勸著少年,看到雲緋月,兩個人都沒有好臉色。
本來又哭又罵的少年立刻轉移了目標,「都怪你!
你不是說祭酒大人是你的叔祖嗎?
為何他還敢當眾讓本公子沒臉,害本公子在同窗面前丟面子,都怪你!」
只是口頭責怪還嫌不夠,竟然還掄著手中書袋要往雲緋月臉上砸。
雲緋月面上不顯情緒,腳下卻後退了一步,那少年掄著書袋抽過來,腳底下踩空,一個跟頭從台階上摔了下來。
「二公子!」
宋嬤嬤驚叫著上前去扶,那少年捂著嘴爬起來,染了一手的血。
屋裡穆澤深母子倆聽到動靜也沖了出來。
宋嬤嬤見狀,慌忙甩鍋,「少夫人,您怎能讓二公子摔著呢?
便是二公子怨了您兩句,他也還是個孩子啊,您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摔傷呢?」
「遠兒!」
魏夫人見小兒子摔傷,哭的異常悽慘。
穆澤深不由分說的質問,「雲緋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二弟出來不過片刻,怎就摔成這樣了?」
雲緋月淡定的往旁邊一站,「如你所見,他要拿書袋打我,我躲開了,他就自己摔了。」
這幾日雲緋月不再像以前那樣處處忍讓,侯府不順的事情也一件接著一件。
最心疼的小兒子又摔成這樣,魏夫人將一肚子的邪火全撒在了雲緋月身上,張口就罵:「你怎麼能如此冷血,遠兒又沒真的打到你,遠兒摔了你就不能扶他一下嗎?
長嫂為母!
你如此冷醒冷情,難怪這麼多年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
我穆家真的是作孽啊,居然娶到你這樣一個喪門星……」
「敢問,靖安侯世子穆澤深可在?」
魏夫人的撒潑被突然的聲音打斷。
眾人回頭,就看到一個穿著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外,身後跟著慌張的管家和宋嬤嬤。
穆澤深當即變了臉色,隨即強作鎮定的迎了過去,客氣道:「卑職在此,陳員外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陳員外眼神狐疑的往他身後探了探,穆澤深尷尬的扯了扯唇角,「拙荊愚笨,惹了家母不悅,家母正教訓拙荊呢?
陳員外,我們移步書房說話?」
後者立刻婉拒,「不必了。
本官奉尚書大人之命,來向穆世子轉交朝廷的賞賜,並下達對穆世子的委任狀。」
說話間,陳員外便拿出了一道捲軸。
穆澤深彎腰抱拳,以示恭敬。
陳員外隨即拿著捲軸宣讀,「靖安侯世子穆澤深于靖北戰場有功,經兵部決議,茲命穆澤深任守御所安撫使,領從六品銜。
特此委任,望爾刻刻謹記……」
陳員外還在誦讀委任狀,魏夫人就驚道:「這位大人是不是弄錯了,怎麼會是從六品……」
話沒說完,就被雲緋月打斷。
後者從容上前,對陳員外行了一禮,「婆母不懂規矩,絕無置喙朝廷安排之意,還請陳大人看在內宅婦人無知的份上寬量一二。
靖安侯府對朝廷的安排莫敢不從,更無不滿。
我家世子定會忠於職守,繼續為朝廷效力的。」
不等陳員外回應,雲緋月便自顧自道:「本該世子自己去兵部領職才是,讓陳大人特地跑一趟,我們愧不敢當。
妾身略備丹祿,稍後讓人送到大人車上,還請大人笑納。」
因為被魏夫人當眾打斷宣讀委任狀而滿臉不悅的陳員外被如此安撫一通,終於舒展了眉眼。
「少夫人客氣了。
本官的分內之事,如何好讓少夫人破費。
若是讓雲大人知曉,倒教雲大人誤會本官為官不廉了。」
陳員外這話明擺著就是告訴眾人,他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好好說話,全是看在雲父的面子上。
這毫不留情的言語讓穆家母子幾人都變了臉色。
雲緋月置若罔聞,只客氣道:「陳大人言重了,也不是什麼重要之物。
妾身前日剛從娘家探親回來,承蒙家母體恤,讓妾身帶了些許家父新得的君山銀針回來。
妾身年輕,實在喝不來那等苦澀之物,陳員外若是笑納,可算是幫了妾身的大忙了。」
陳員外推辭一番,總算是應下。
「如此,本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少夫人若是得見雲大人,記得替本官向雲大人問好才是。
本官就先告辭了!」
話說完,直接將委任狀放在旁側隨從手中的托盤裡,說了句「這些是朝廷給穆安撫使的賞賜,本官就先告辭了!」
說完虛抬了下手,竟是理都沒理一下魏夫人轉身就走了。
穆澤深慌忙道:「管家,快送陳員外!」
管家急匆匆追上去,看著人走遠,穆澤深反手一巴掌抽在了穆澤遠臉上。
「深兒!」
魏夫人嚇了一跳,「好端端的,你打遠兒做什麼?」
穆澤遠也捂著臉鬧將起來,「娘,你看大哥!
明明是他拿別人的文章冒充自己寫的讓祭酒認了出來,如今還打我!
娘你不為我主持公道我就再也不去國子監了!」
穆澤深鐵青著臉,氣的不行,「多大的人了還在這兒鬧?
若不是你大清早胡鬧,如何能讓外人看了笑話?
你知不知道今日讓姓陳的看到這齣鬧劇,對侯府的影響有多嚴重?
還有娘,您方才在做什麼?
當著傳令官的面質疑朝廷的決策,您是想讓兒子一輩子都止步於這個從六品安撫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