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大局已定

  陳錫說這番話時面帶笑意，一臉的從容不迫，哪裡有半分怕的樣子？

  太子知他是說反話，不由得暴跳如雷。

  他性烈如火，指著陳錫的鼻子便罵：「老六！你莫要欺人太甚！」

  陳錫搖了搖頭道：「太子殿下，欺人太甚這四個字我原封不動還給你！是你的人要殺我，我不過是反抗罷了！」

  陳錫這話一說，太子頓時一僵，看向令狐羽的神色也帶了幾分怒意。

  令狐羽站起身來，向著太子一揖到底：「臣對不住主上！請主上現在便帶人離開，臣甘願一死！」

  太子眼中露出複雜神色，過了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道：「令狐先生，你可還記得多年前你我結識那日你對我說過的話？」

  令狐羽眼中露出追思之色，他淡然一笑道：「自然記得，我當時便對太子說，您是這天地間的真龍，他日必然能登基成皇，君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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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嘆了口氣道：「不錯！彼時我尚未被立為太子，性子也被父皇不喜！是先生你手把手的調教我，才讓我有了今日的地位！」

  令狐羽嘆了口氣愧疚道：「只可惜是我拖累了太子殿下，折辱了太子的名聲。」

  太子忽然一笑：「名聲？我這些名聲不都是先生為我賺來的麼？先生於我恩同再造，雖然先生從不讓我稱您為師，你我卻有師徒之實，我若在此時刻不救你，天下人誰還會看得起我？」

  令狐羽一怔，看向陳錫，眼中隱隱露出怒意：「磬王，這也在你的計算之內麼？」

  陳錫呵呵笑了笑道：「太子殿下重情重義，是天下人的楷模。」

  「好一句楷模。」令狐羽苦澀笑道：「原來是我把你看的天真了，想不到你早已經料到太子不會棄我於不顧。」

  陳錫淡淡一笑：「只不過一場小賭罷了，我很慶幸我的兄長是這種人，至少這樣我們不必開戰。」

  太子冷哼一聲道：「老六，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陳錫冷冷道：「太子殿下，我要你即刻離京，去為皇后守孝。」

  太子眼中隱隱不甘之色：「多久？一年？三年？」

  令狐羽站起身，盯著陳錫的眼睛，冷笑道：「他怕是希望你一輩子不再進京！」

  太子聞言勃然大怒，看向陳錫道：「老六！你莫要逼我動手！」

  陳錫淡淡道：「你若想殺我，現在就是最佳的時機。」

  太子與陳錫針鋒相對，互相對視，誰也不肯後退半步。

  過了許久，太子的神色才有些鬆動，他咬牙道：「我才是太子！我才是一國儲君！」

  陳錫淡淡道：「太子也可更改。」

  太子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陳錫又道：「若你不退，我要令狐羽的人頭。」

  「你敢！」

  「你試試就知道我敢不敢！」

  「你在逼我殺你！」

  「輕便！」

  二人言語交鋒，你來我往。

  直到一個時辰之後，太子才徹底敗下陣來，他萎頓的坐在椅子上，眼中隱隱流露出祈求之色：「這件事算我錯了，我願意賠償你！你只要肯開出價碼，我都可以做到！」

  陳錫絲毫沒有退後的意思，他笑了笑問道：「太子的價碼比天還高麼？」

  太子一怔，陳錫道：「自古以來成王敗寇，太子就不要想著還有迴轉的餘地了，我今日找你來談，恰恰是不願與你兵戎相見，再這樣下去你我必有一戰，我瑞國現在邊境戰亂頻出，若是再興內亂，只怕國之將傾，若太子殿下執意不肯離開，那就請今日在此殺了我吧！」

  太子眼中露出沉思之色，看他的眼神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要不要殺死陳錫。

  陳錫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等候，高揚卻打足了精神在一旁暗中戒備，只要太子一動手，他便會施展雷霆手段，當場將他格殺。

  過了良久，才聽太子道：「我……」

  就在此時，令狐羽忽然嘆了口氣道：「太子殿下，是我們輸了。」

  太子一怔，令狐羽嘆道：「磬王在與你賭國運，而你背不起這國運啊！」

  太子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先生，你……為何要這麼說？」

  令狐羽沉聲道：「若換成磬王，會毫不猶豫的下令殺人！您信不信？」

  太子抬起頭，深深看了一眼一臉淡然的陳錫。

  陳錫頷首道：「我不願手足相殘，但為了這天下間百萬蒼生，就算今日殺死太子殿下，也只好做了！」

  太子忽然長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釋然的神色道：「老六，你比我狠！現在我總算服了！」

  陳錫知道大事已成，緊繃著的那根弦終於鬆了下來，他長出一口氣，總算露出了疲態：「是我該慶幸才是，若非大哥你還顧念這一絲舊情，你我只怕早就大開殺戒了！」

  太子哼了一聲，用低沉的語氣道：「你……我母后那件事，我很承你的情。」

  陳錫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點了點頭。

  太子深深看了一眼陳錫，問：「老六，你答應我一件事。」

  陳錫道：「我會親自率領海軍征討琉璃國，將三哥帶回來交給你處置！」

  太子聞言，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他笑道：「原來我想什麼你都知道。」

  陳錫看了太子一眼，轉身向宅外走去。

  令狐羽站在太子身旁，原本偉岸的身形此時竟然顯得有些佝僂，他嘆了口氣，盯著陳錫遠去的背影，目光飄向遠方的天空，一直飄向很遠很遠。

  三日後，太子攜家眷離京，上書朝廷奏章一首，他稱自己思念母親成疾，現在已經無心再做太子，希望皇帝能念在他多年勤勤懇懇的份上讓他離京為皇后守孝。

  辰帝在早朝上罕見的流露出了一絲不忍，然後大筆一揮，批准了太子的奏章，與此同時，三司同時懇請皇帝下令立陳錫為儲君，理由是國不可一日無君。

  辰帝欣然應允，就這樣，陳錫在眾臣複雜的眼神中終於成為了銳國的太子。

  而另一派太子黨則各個人人自危，生怕受到陳錫的清算。

  但陳錫並沒有這麼做，他沒有動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