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一同赴死

  良久，陳錫方才開口。

  「若是有朝一日本王功敗，只好說不得諸位陪我一同共赴黃泉了。」他抬起頭來，直勾勾盯著肖正罡的眼睛，眼裡沒有一絲的迷茫。

  肖正罡臉上露出微笑道：「王爺不會出手救這裡的人？」

  陳錫嘆道：「我與誠王之斗，如獅虎互搏，各自傾盡全力。他日我若身死，我身後的勢力亦與我同死。」他說到這，忽然提高了聲音，用不容置疑的音色道：「但若我得勝，我定然要他盤根錯節的勢力連根拔起！這固州當撥雲見日了。」

  

  肖正罡霍然起身，朗聲道：「臣肖正罡，願與王爺一同赴死！」

  他二人相視一眼，皆是哈哈大笑。

  至此陳錫與肖正罡心意相通，已經明白了二人的想法。

  這肖正罡退休多年，始終心系朝政，誠王盤踞在固州作威作福，肖正罡早已看不慣誠王的所作所為，奈何他勢單力孤，無力對抗誠王。

  如今陳錫到來，正是他施展抱負的時候。

  陳錫道：「肖先生，這秋遲學院便是我與誠王交手的第一步。」

  肖正罡點頭：「正該如此，王爺要想入主春闈，除了我秋遲學院之外，當地還有幾名官員要打點清楚。」

  陳錫早就知道，笑著說：「肖先生放心，這官場之事我心中明白，該打點的打點，銀錢開道亦無不可。」

  肖正罡感慨道：「王爺知變通，又心懷天下，這固州能迎來王爺，是固州百姓的福祉。」說著，他嘆了口氣道：「小老兒當年若是明白變通的道理，又怎會淪落至此，靠對著青燈書籍了卻殘生？」

  陳錫道：「現在明白也不算晚。」

  肖正罡笑了笑，忽然問陳錫道：「王爺，您先前留下四個字天工開物，小老兒看的心曠神怡，只覺王爺胸中藏有丘壑，卻不知這天工開物四字究竟有什麼意思，不知王爺可否與我解答一二。」

  肖月凝方才見他們兩名男子商量正事，始終沒有插話，這會兒到了她感興趣的話題，也不由得湊近兩步，眼裡亮晶晶的，似乎也很在意這個話題。

  陳錫笑著道：「這天工開物，講得便是這天地間的道理，也可以說是一門學問。」

  他看向肖月凝道：「肖小姐，你博學多才，可否有考慮過這天底下最尋常不過的一些問題，比如這世界上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肖月凝一愣，只覺得這個問題簡單無比，卻又艱深無比。

  陳錫沒等她回答，又問道：「再比如肖小姐是否考慮過，為何這世界上有白天黑夜，又為何有四季變換？」

  肖月凝露出驚訝神色，展現出強烈的求知慾：「王爺，這些您都知道麼？」

  陳錫笑了笑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不過是個尋常凡人，又豈能事事知曉？只是這天下間的事情無非一個規律，我們摸清了事物的運行規律，許多事情便見心明性，一竅通而百竅通了。」

  肖月凝露出佩服神色：「王爺，我之前聽過您不少在京城的事跡，比如您醉酒怒斥高詬國使臣，又比如您巧計覆滅天理教，當時我以為您是位手腕高超的厲害人物。」

  陳錫聞言打趣：「今日見了，是否失望至極？」

  肖月凝搖頭，亮晶晶的眸子裡閃爍著崇拜的光芒：「今日一見，我只覺得我以往對您的猜測猶如螢火之輝，您胸中的丘壑便如那皓月一般，讓月凝感到自慚形穢。」

  陳錫看著她那絕對沒有偽裝的崇拜，心中忍不住想：「我靠，老子真有她說的這般強橫？」這貨一向是別人一誇他就飄起來的類型，當下嘿嘿笑道：「肖小姐先別下定論，當你跟我接觸多了以後，你一定會發現我除了你說的那些優點之外還……」

  肖月凝問：「還什麼？」

  陳錫笑道：「還很溫柔，很帥。」

  肖月凝臉頰頓時緋紅，啐了一聲：「果然是登徒子。」說著，便提起長裙飛奔上樓去了。

  陳錫調戲了大美人兩句，心情極好。

  卻見肖正罡還坐在一旁微笑，他心想：「壞了，我當著這老頭子的面調戲人家孫女，這不是往槍口上撞？」

  陳錫嘿嘿乾笑兩聲：「那啥，肖大人，我剛才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

  誰知肖正罡笑了笑，略帶感懷的嘆道：「王爺，今日我一見你，才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實不相瞞，我那孫女自小聰慧，便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秀才，在她面前也不過輕如鴻毛，我一直擔心她一輩子都遇不上能看得上的男子。」

  「我靠。」陳錫嚇了一跳，這老頭是看上自己了？想要把孫女嫁給自己？

  這樣不好吧。陳錫騷騷的想著，我們兩人還沒了解過，至少拉拉手親個嘴再成親啊……

  肖正罡感嘆道：「我那孫女論才智勝我百倍，若是王爺肯讓我那孫女輔佐您，我也就放心了。」

  「靠。」陳錫翻了個白眼，這老頭大喘氣，自己那顆騷動的心一下子又放了回去。

  不過想到肖月凝那美麗的臉龐和姣好的身材，陳錫還是覺得有些口渴，這姑娘自帶一股知性美，讓人看上去就想將她征服。

  陳錫按捺住心中的胡思亂想，笑著道：「肖大人，這件事我們從長計議，眼下是先讓肖小姐統計書院所需才是要緊事。」

  肖正罡點頭笑道：「王爺說的不錯，是小老兒想太多了。」

  他二人商議一陣，終於大致協定好陳錫要贊助的內容，日後會由肖月凝統計好具體數字，前往陳錫府上商議。

  之後，肖正罡又與陳錫約定了陳錫天工開物的課程時間，因為陳錫太忙，二人便約定每七天陳錫至少會為眾學子上一堂課。

  陳錫深知科學科普的重要性，這不光是為了學子們生活，也是為了破除封建迷信，不讓天理教禍害普通百姓。

  陳錫便主動提議將小課堂改成公開課，為了解釋清楚什麼是公開課，陳錫頗為廢了一番口舌。

  最終他們決定會在每周固定時間開課，只要想來聽課的民眾無論男女老幼都不收取門票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