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罪己詔
2024-10-08 18:56:33
作者: 流長先生
陳錫想了想,搖頭說:「兩位哥哥心思玲瓏,我猜不到。」
辰帝露出嗤笑神色:「你啊你,不肯說也就罷了,那還是朕說吧。」
陳錫坐好,擺出洗耳恭聽狀。
辰帝說:「太子來向我進言,要求我將匪首在鬧市口凌遲處死以儆效尤,其餘涉案者一律殺無赦,包括天理教信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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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錫沉默,他不必開口,辰帝會繼續說下去。
辰帝笑道:「帝王無親無情,凡有異心者殺無赦,他做的不錯。」
陳錫點點頭,殺人是最簡單直直接的解決辦法。
辰帝道:「若我三十年前,想必會跟他一樣的選擇。」
陳錫問:「那三哥怎麼說?」
辰帝笑:「老三啊,老三還算有意思一些。」他頓了頓:「老三提議,將匪首斬首示眾,而其餘信眾則統統充軍,罰做苦窯十年。」
陳錫暗暗搖頭,臉上卻沒表露出絲毫神態。
辰帝道:「老三為人錙銖必較,此舉雖然能減輕不少軍費開支,卻埋下禍患。人心這東西啊,一旦失去了,想要再找回來卻是難了。」
陳錫深以為然點頭,心中不由得佩服辰帝的見識和眼光。
他能夠想像到懷柔政策,實際上是通過前世的學習經驗,見識過多個王朝更迭後總結思想。這種超前眼光是一般人沒法擁有的,而辰帝與他不同,作為帝王辰帝能夠寫下罪己詔,就足以說明這人心思深沉,而且了解人心。
陳錫心悅誠服拜倒:「父皇為國為民,我銳國有父皇在一日,便軍民無憂。」
辰帝微笑:「老六,我本以為你這次中毒後會與你那個太子大哥一樣,要求我殺光教徒,卻沒想到你竟然能想到這些,倒是讓我意外的很啊。」
陳錫屬於那種給點顏色就敢開染缸的類型,他嘿嘿笑:「那還不是父皇培養的好?」
辰帝一瞪眼:「培養?你從小不是打架就是在青樓里廝混,也是我培養的嗎?」
陳錫頓時啞口無言。
辰帝正色道:「此去清剿妖教,你有什麼感受?」
陳錫沉默一陣道:「父皇,我中原屬於富庶地帶,這天理教仍有生存的土壤,聽聞固州以南天理教極其猖獗,只怕固州的百姓生活於水火之中啊。」
辰帝點頭:「這也是我派你去的原因之一,固州連年戰火,去年賦稅更是顆粒無收,我多年來減免固州賦稅,都收效甚微,望你抵達固州後整肅官風,為民謀生計。」
陳錫點頭,覺得肩上的擔子一下子重了不少。
去搞誠王爺他雖然覺得兇險,但畢竟是為了搞人去的,頂多就是計謀手段。
但為了一州百姓生計,無疑是千斤重擔落在雙肩上。
辰帝道:「到了固州,朕會派人協助你,不要讓朕失望。」
陳錫辭別辰帝回到王府,李昔年多日不見他,小醋罈子少不了一頓冷嘲熱諷,甚至對宋幼霖這三個字都展現出極強的敵意。
此時距離離京前往固州已經沒有幾日時間,陳錫這些天就安心留在家中,由李昔年張羅著採辦各種必須物資。
而他則日日悠閒,不是在家中泡泡溫泉,就是跑去跟司徒四壁學習毒術。
司徒四壁聽說了陳錫罵他老逼登,這幾日也沒少折磨陳錫,狠的陳錫暗暗發誓,等將來一定要狠狠的抽吳大有幾鞭子。
天理教中原分部的覆滅引發了朝野震動,為首幾人在鬧市口被當街斬首。
而一封帝王親筆的罪己詔更是引發空前熱議,辰帝不但赦免了天理教的教眾,更將過錯全部攬在自己身上。
無數讀書人讀到罪己詔時感動得熱淚盈眶,更有甚者當街向皇宮朝拜,長跪不起。
天理教的信眾本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居然不但沒死,反而皇帝賞賜他們良田和優秀谷種,讓他們能夠維持生計。
這一招頓時引來了蝴蝶效應,據說北部數個天理教分部都因此人心大亂,不少人趁著夜色離開天理教,來到官服投誠,也因此好幾個天理教分部就此覆滅。
「啪!」司徒四壁擱下一枚黑子道:「老皇帝這招高明的很,就連我也自嘆不如。」
陳錫暗搓搓的想:「我也想到了這招,你個老登要是知道,只怕得驚掉下巴。」
此時陳錫投下一枚白字,將一片黑子掐死。
司徒四壁不動聲色的將那枚白字捏起,丟到棋蔞當中道:「過幾日你便要出發,所需物品可準備好了?」
陳錫將白字又擺在原處,被司徒四壁再一次捏走。
他也不氣餒,繼續擺,看著司徒四壁繼續扔。
二人你來我往,竟然就在這一步互相交換了數十手。
「我說師父。」陳錫無可奈何:「你這下不過就耍賴,難怪府上沒人願意與你下棋。」
司徒四壁笑吟吟的說:「你懂什麼?為師這是據理力爭,要是讓你把我這片黑子掐死,那我不是輸定了?」
陳錫翻了個白眼:「你要不要聽聽你到底在說什麼?」
司徒四壁笑著打散棋盤道:「為師這是教你人生哲理,人在棋局當中,想要破局就得不擇手段。」
陳錫嗤笑:「少說廢話,你輸了就要承認,賭約拿來!」
司徒四壁裝作沒聽懂:「你這個徒兒,怎麼就不理解為師的一片苦心?」
陳錫呸了一聲:「給不給?不給今後我就斷了你這灰蝶齋的酒水。」
司徒四壁聞言大怒:「你這個欺師滅祖的徒兒!你居然敢這麼對我!」
陳錫無奈的說:「師父,不就是一兩銀子,你至於嗎?」
吳大有此時走了進來,似乎有事要說。
司徒四壁一見,馬上站起身來收拾棋盤:「好徒弟,你先處理要事,師父就不用你陪了。」
看著他一溜煙逃走,陳錫氣不打一處來的看著吳大有:「什麼事?」
吳大有點點頭說:「皇宮送來一件東西給您,您要不要親自去看看。」
「皇宮送來的?」陳錫好奇,走到大廳。
來送東西的太監已經自行離開,只有一個包裹。
陳錫拆開包裹,發現是一件黑色的甲冑。
「這是什麼?」陳錫在那甲冑上摸了一下,發現材質非常特殊,似鐵非鐵,似布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