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追蹤
2024-10-08 18:56:22
作者: 流長先生
宋幼霖道:「那好,你現在便帶人去尋找,如果找不出來我軍法處置你。」
陳錫冷笑,心中想:「這小妞怕不是要公報私仇吧。」
他臉上卻顯得格外淡定:「高揚高大哥何在?」
將士中伸出一張猥瑣的臉笑道:「王爺!高揚在此!」
陳錫點頭:「勞煩高大哥陪我,我們將那匪首揪出來。」
高揚興沖沖走出人群,他臉上血漬未乾,顯然剛才衝殺了一陣,現在整個人的殺氣外放,顯得無比彪悍。
陳錫對其他將士道:「勞煩諸位看守犯人,絕不准許他們移動半步,便是要尿褲子了,也不能讓他們走動。」
眾將士齊聲道:「王爺放心!」
陳錫點頭,帶著高揚走入縣城內。
落雲縣不大,按照陳錫前世的算法,這裡也不過三四平方公里,一眼便能看得見盡頭。
落雲縣生活了二三百戶,此時都被控制起來,只有少數負隅頑抗的被就地格殺。
陳錫一路行來,見不少房屋都是黃土壘砌,看上去破落不堪,家中家具鮮有完整的,一些貧困家庭甚至連一張完整的床都找不到。
但他挨家挨戶看來,這些家庭幾乎都供奉著一尊相貌怪異的神像。
陳錫沉聲問:「高大哥,這神像是什麼?」
高揚冷笑:「這就是天理教供奉的天理菩薩,他們認為這是救苦救難能帶他們脫離苦境的神物,我呸,一群邪教妖人就該殺了。」
陳錫默然不語,越是這種貧困落後的地方,越容易滋生封建迷信,他們往往難以憑藉自身改變生活現狀,只能希冀於求佛問道改變現狀。
當然,這話他不會對高揚說,時代的局限性讓這群人理解不了窮人的想法。
他巡視一周,幾乎挨家挨戶都走進去看了一遍,又挨家挨戶對照人頭認人,幾乎沒有任何遺漏。
高揚看著沉默許久的陳錫,帶著幾分小心的問:「王爺,有什麼發現?」
陳錫嘆了口氣,他剛才尋找個遍,發現人人面露菜色,顯然許久沒吃飽過飯了。
他先前審問莫印軒時,這人雖然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但細皮嫩肉一看就是常年養尊處優的上等人,這種體態和神態上的區別是沒法在倉促之間掩蓋的。
陳錫沉默一陣,心中忍不住嘀咕:「難道真讓這人跑了?那小妞不會找藉口把我吊起來打吧?這要真讓她軍法處置了,我以後在家裡可抬不起頭來了。」
高揚見陳錫神色不善,還當他憤怒他們這群軍人辦事不利放走了重要人犯,誰知道他此時心中想的卻是宋幼霖那個女人。
陳錫想了想,覺得棘手卻又無計可施,他只好垂頭喪氣往回走,大不了讓那小妞打一頓鞭子,反正他男子漢大丈夫,能屈又能屈。
正在此時,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順著他的鼻尖傳來,陳錫蹙眉問道:「高大哥,這哪裡來的血腥味?」
高揚不以為意:「我們找到了那天理教的老巢,一群妖人負隅頑抗,讓我們都殺了,現在堆在老巢當中,屍體足足堆了一屋子高。」
陳錫兩眼放光:「快帶我去!」
高揚為難道:「王爺,那裡除了屍體什麼都沒有,所有人都被我們補了幾刀,不會有生還的。」他說完,這才反應過來:「您是說,那個賊人也許被我們殺了?」
陳錫沉聲道:「現在還不知道,我們進去看看再說。」
高揚道:「那大人跟著我,這屋子裡到處都是血,您得忍受住了。」
陳錫早有心理準備,他微微掩住口鼻不讓血腥味竄入鼻子中,跟著高揚來到一間大屋子門口。
只見那屋子所在的院子外,已經堆滿了屍身,層層疊疊到處都是,每具屍體都被砍的血肉模糊,血流不止。
整座屋子裡仿佛被血徹底浸染,到處都是猩紅一片。
陳錫強忍胃部翻湧,左右看了看,見血漬一直延伸到房間內部,一直到最裡邊一間房子才止歇。
陳錫左右張望,見這所房子極大,足足有三四十個房間之多,看樣子就是用作首腦居住和天理教聚會所用。
他沉聲問:「高大哥,這裡的房間一間間都仔細搜查過了麼?可有任何漏網之魚?」
高揚點頭道:「王爺,咱們兄弟做事有分寸,攻進來後便每一間房仔細搜查了,甚至將木床都剁碎來看,已經確認過沒有暗格,絕對不會有人藏起來。」
陳錫沉吟半晌,左右踱步。
他將每一間屋子推開,裡邊都沒有活人,有些屍體還沒來得及處理,保持著被砍殺的模樣。
與外邊的民房相同,每一間房子裡都供奉著一尊天理教菩薩象,有些菩薩像被殷紅鮮血浸潤,顯得無比詭異。
高揚見陳錫沉默不語,便好心勸解:「大人,此處血腥味太濃,聞多了對您身體不好,咱們還是出去吧。」
陳錫沒回答,四處尋找,來到天理教窩點大殿,只見一尊菩薩像擺在大殿正中央,身形高大,幾乎跟天花板一樣高。
高揚見那菩薩像神色猙獰,當下嗬出一口濃痰,吐在菩薩像臉上:「什麼狗屁天理教,還不是被爺爺殺光。」
陳錫見他這樣,倒也覺得有趣。他看粗人比當朝那群文縐縐的官順眼多了,當下微微一笑,見高揚居然開始解褲腰帶,竟然是要對著那佛像撒尿。
陳錫笑罵一句,轉過身去不想看高揚特製寶劍。
忽然高揚咦了一聲:「大人,這佛像有些古怪。」
陳錫扭頭看去,「呸」了一聲:「你先把褲子提好。」
高揚哈哈一笑:「失敬了大人,沒嚇到您吧?」
陳錫冷笑:「就你?老子的你這小針管也能跟老子的大炮比?」
他問:「哪裡古怪了?」
高揚奇怪的說:「你看這菩薩像的手指,怎麼這麼奇怪。」
陳錫仔細看去,見那菩薩像一雙手背後,居然各自伸出食指,指著地面。
陳錫陷入沉吟,這姿勢實在太過古怪,看著簡直就像是受戒罪人一樣,被人綁著雙手,難不成這是天理教某些教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