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毛驤又回來了
2024-10-08 18:32:50
作者: 簡栩
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於是朱汜便起身朝著胡可行的一禮便準備告辭。
不過在行禮的過程中,一個一直埋在他心裡的疑問,此刻突然躍上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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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件事要向先生請教。」
「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問問你的看法。」
然而朱汜沒有想到,在自己這邊開口的同時,另一邊的胡軻突然也衝著開了口。
「你先吧,畢竟你小子急著下班回家我就住在牢房裡,倒也不著急。」胡軻率先讓了一番。
「還是先生先吧,我這裡頭也不是特別著急。」胡軻難得問自己一個問題,朱汜這邊自然也不能先冷落了對方。
「讓你先你就先,哪來那麼多廢話。」看這小子竟然跟自己謙讓上了,胡軻的語氣也不由得沖了一些。
「還是先生先來吧,畢竟先生的時日不已經……」朱汜這邊也是情緒一急,隨口便說出了這句不帶腦子的話。
雖然他第一時間就將後面的話給硬生生憋了回去,但很顯然這種亡羊補牢一般的行為,在此時一點用都沒有。
「行啊,既然你小子巴不得我早日去死,那我也犯不著跟你再客氣。」再一次被觸痛了傷口,胡軻也沒什麼好猶豫的。
「你對毛驤這個傢伙怎麼看。」胡軻緊接著問道。
「指揮使大人忠君體國,乃是當今陛下最為信賴的心腹,雖然毛大人在朝堂之上,很少參與到政策討論之中,但大明如今的每一項國策實行的過程中,都少不了毛大人的身影。
整個親軍都衛府就是陛下監督天下官員的耳目,而有毛大人坐鎮其間,就使得這個耳目變得更加靈敏。」
對於天下百官來說,毛驤就像一個瘟神,若是他出現在了誰的府衙以及誰的家裡,當事官員不難免抖上三抖。
可在朱汜的眼裡,情況卻是完全相反。
「那我要跟你說,毛驤這個濃眉大眼傢伙也是胡惟庸一黨,你又該做何應對。」胡軻用極平常的語氣說出了這句極不平常的話。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樣的消息傳到朱汜耳朵里,他是如何也不敢相信。
「小先生可能不太清楚,這次胡惟庸的案子中,最為上心的恐怕就是毛驤毛大人了。
所有與胡惟庸有關的官員,都是毛大人先擬了名單遞交給陛下,然後再由親軍都尉府出面拿人。
甚至當初下令去滁州捉拿小先生以及令尊的那一撥人,都是毛大人開會時專門通知的。」
整件事情朱汜都是全程的參與者,而對於他這樣一個皇子,毛驤在他面前也沒有什麼好避諱的地方,因此這裡邊的許多細節,朱汜自然是比旁人要清楚一些。
「那你就沒有想過,他之所以在胡惟庸這件事情上表現的如此熱心,正是因為他自知和胡惟庸之間關係匪淺,他這種看似無比上心的舉動,實際上不過是為了隱藏內心深處的恐懼罷了。」
一擊不成,胡軻轉瞬又換了個法子迂迴著提醒道。
「這件事情上,先生的觀點還是狹隘了些。當今天下聖明無過於皇上,若毛驤真的和胡惟庸交求不淺,那麼依著陛下的聖明,又怎麼可能覺察不出來兩人之間的貓膩。」若今天胡軻懷疑的是其他人,朱汜還有著跟他討論的餘地。
可是偏偏今天說到的這個人,乃是自己父皇如今最為倚重的心腹之一,這樣的一個人物又怎麼可能背著自己父皇還擔著如此大的干係。
「那我要再跟你說聖上未必不知道毛驤與胡惟庸之間的關係,相反而陛下正是處於他們倆這一層的關係,才讓毛驤來審胡惟庸,你又待如何?」
胡軻說完,眼神直勾勾的盯住了朱汜的臉。
「胡惟庸一案,牽扯重大,聽說陛下為了這件案子已經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睡過好覺。
若果真如你所言,陛下知道他們之間的這層關係,決然不會讓毛驤繼續待在這個至為重要的位置上。」朱汜的語氣依舊堅決。
「正是因為兩者牽扯甚密,因此陛下這才特地讓毛驤來處理此案。
現如今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為了將自己身上的所有嫌疑全部洗脫,也為了徹底的拋開跟胡惟庸之間的聯繫,毛驤在這件事情上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將胡惟庸的案子辦成鐵案。
只有將對方徹底的問了死罪,才能將他們過往的一切都消弭在這場大的風波之中。
換句話說,若是毛驤想在這一次的大浪中活下來,那麼他必須把胡惟庸弄死。
要不然的話,他斷然逃脫不了罪責。」胡軻的聲音愈發冷淡。
「不可能,若真的如先生所言的話,那麼即便毛驤使出渾身解數,那最終在胡惟庸案結束之後,他自己也必然難逃一死。
這其中的道理毛驤不可能想不到,他在陛下身邊待的日子比平常人要多得多,對於陛下那副其惡如仇的性格,他自然也是熟悉無比。」
朱汜緊緊到的皺著眉頭,整個人的影子在火把搖曳的火光照耀下,也在牢房裡四處的跳脫開來,遠遠望過去,那仿佛就是朱汜內心掙扎的具象化表現。
這一邊當胡軻還想再說點什麼將眼前這個小伙子徹底鎮住的時候,遠處那個通道的大門卻突然傳來了鎖鏈碰撞的聲音。
「這個點了,還會有誰大半夜的跑到這裡來。」胡軻壓低聲音問道。
不過這一回他卻沒有立即得到朱汜的答覆,對方只是伸手對他做了一個靜默的手勢,隨即便隱在了一處暗不見光的角落裡。
胡軻還來不及感嘆這小子身法的矯健,遠處那個晃蕩著的火把,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牢房跟前。
「毛大人深夜來訪,恕胡某有失遠迎。」見毛驤這幅架勢擺明了是衝著自己來,胡軻這邊坐在地上隨意的沖他擺了擺手。
「少說廢話,我今天一個人來找你就是為了一件事。你若是配合的話,咱們就在這兒說,你若是不願意配合的話,那我就只有把你請回早上那個地方繼續跟你講講道理了。」
雖然臉上依舊還帶著笑,但他話語中那威脅的意味,卻不要太過明顯。